玄昊猝不及防,眉头猛的一颤,该死的小丫头居然咬他的手指。若不是他耐受力强,肯定会叫出声来,那岂不是太跌面子了。
他怒瞪小狗般的凌悠悠,含满威胁的眸子闪着森冷的光,冰冷如刀的眼神好像在说,再不松口,他就要杀人了。
见惯大场面的凌悠悠完全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示威式的狠瞪了回去。眼大就能吓唬人么。她可是上仙,会怕了一个凡夫俗子,简直笑话。
玄昊郁卒不巳。他本可以一掌劈死这不知死活的丫头的,但看到她那双雾水明眸,伤她的念头瞬间化为乌有。舍不得,半点都舍不得。
看起来她咬的很用力,但对于他来说,那点疼痛根本算不上什么。反而是她温润的唇在他手指上留下的触感那么特别,让他浑身的血液不受控制的沸腾起来,好想……
不行,这么多年的克制怎么能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而功亏一篑。他还没有查清她的来历,还不知道派她来的人究竟是何目的。
所以在弄清楚一切之前,绝对不能丢了心。
“没错,这话是朕说的。悠悠太过单纯,所以把朕的戏言当真了。母后,何必为一句戏言而动怒。都是朕不好,朕不该存心戏弄悠悠。母后若要生气,只管责骂朕,朕自愿领罚。”
昨日与今日她这个皇帝儿子的表现,完全颠覆了她之前对他的认知。她以为儿子不近女色是对女人没兴趣,原来是她错了。她的儿子不仅对女人有兴趣,而且动了真心。这是她绝不愿意看到的。作为天子,可以有很多女人,却绝对不可以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因为爱会让一个帝王丧失雄心。
太后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了方寸。作为在深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资深人士,最清楚在遇到强劲对手之时,不能硬碰硬,因为那样只会两败俱伤。
“既然陛下为她求情,那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女屡次不守宫规,若不处罚,难服众心。皇上,哀家知道你疼她。但宠一个人要有度,不能让她不知天高地厚。她的性子太过随意,若不教训,恐难侍奉皇上。给她一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太后退步,如果还反驳,那就是一点都不给面子。到底是自己的母亲,不能太薄她的面子。
“母后说的很有道理。悠悠的性子确实应该收敛一二。那么就请母后代儿子好好教导于她。”
刚才听他为自己辩解,凌悠悠就松嘴了,还颇有点愧疚,咬的那么狠,人家还帮她说话,真有点不好意思呢。但下一刻听到他要把自己交给太后处置,凌悠悠就后悔没有咬的更大力。这什么人嘛,她有什么错,凭什么他们两母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罚她?本上仙不服。
早料到她会反抗的玄昊,手指快速的在凌悠悠身上点了几下,于是凌悠悠发现自己既说不出话,也动不了了。她瞪眼,目眦具裂的那种。死皇上,臭皇上,混蛋皇上,居然下黑手。走着瞧,等她恢复仙力,第一个拿他开刀,敢欺负她凌悠悠的就是皮痒。
玄昊感到了怀里人森森的怨念,忍不住僵了一下,好强大的念力,要不是他够强,还真是镇不住。
“母后,悠悠身体单薄,望母后小惩大诫。”意思就是不要伤她,意思意思就得。
太后狠咬后槽牙,想让她手下留情,怎么可能,不趁机整死就不错了。
“皇上不用担心,哀家自然不会罚的太重。”随即给贴身宫女一个眼神,“来,把凌悠悠带去暴室。”
玄昊的眉峰微蹙,罚跪罚抄书就行了,去暴室,那不就是……
“母后,暴室就不用了,那地方戾气太重。”
太后面露慈祥的笑容:“皇上,不这样就不能让她学乖点。这个女子多半是天不怕地不怕,自由散漫惯了,需要一点教训,否则她就不知道什么是怕。皇上不必担心,哀家有分寸。”
生怕玄昊再次反驳,立马大声喝令内侍带凌悠悠去领罚。
凌悠悠跟木头似的被拖走了。
等凌悠悠被带出大殿,殿内就又恢复了热闹祥和。正主上场,揣着明确目的来的贵女们,迫不及待的开始表现。
但不管如何热闹,整个大殿还是处于一种低气压状态。某皇帝的注意力始终不在线,表情硬的像块石板,而且不时的抬眼看外面。此时他的心完全不在大殿中,他在后悔,后悔没有坚持,而是顺从了太后的意思。
他当然知道不喜欢凌悠悠的太后肯定不会下手轻,不过他也不相信太后会下手太重。出于某种私心,他确实想借太后的手给凌悠悠一点教训。他喜欢她的天真单纯,但要在这后宫中活下去,一直天真单纯是不行的,他总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所以她必须认清现状,拥有自保能力。
然而凌悠悠根本不需要那种某皇上所谓的自保能力。此刻的凌悠悠巳经在心中把玄昊踩了八百遍。她是仙体没错,但失去仙法保护,她也会疼,也会流血。只是之前她真不知道会这么疼,多少年了都没有尝过疼痛的滋味。不管是飞升历劫,还是跟人打架受伤,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太遥远,早巳记不太清楚。
可眼下她看着针扎住十指,痛到全身颤抖,却又发不出一丝声响。混蛋,她跟他没完,此仇不报非君子,不,非上仙。
持针的内侍诧异的看向太后的贴身侍女:“姑姑,这位姑娘很是坚强。”
太后贴身侍女得了太后暗示,若不能把凌悠悠整的死去活来,那就是失职,作为办事人她必须尽职尽责的让太后满意。
“用鞭子。”
内侍犹豫了一下:“姑姑,这会留下疤痕,不好吧。”
侍女将眼珠子一瞪,厉声道:“叫你做,你就做,这是太后的意思。”
内侍连忙躬身应:“是是是,奴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