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们之前见过。记忆中并没有，可为什么他觉得这张脸如此熟悉。熟悉到闭上眼睛都能描画出她的容貌。
“昨天我告诉过你，要记住我的脸。你好好想想。”
他不用好好想想，因为他确实记得这样一张脸，还以为是梦里见过，可他知道自己从来不做梦。
“记不记得并不重要，你跟我走就是。”
“我不要跟你走，我要你清醒。”
指尖白光骤然飞出，笔直的穿透银铠的护心镜，一剑穿心。马上人仰面倒下，死的很快，没有痛苦。
“还不长出记性，只好多杀你几次。”
主帅已死，按理说无主之兵应该溃散而去，没想到的是，那些兵卒见主子死了，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冲杀过来，步调整齐划一，没有一个退缩，也没有人迟疑。一个个都视死如归，好不英勇。弄的凌悠悠不把他们全部扇飞都对不起他们的勇气。
再一次见面，凌悠悠直接来到对方大营前。守营士兵压根没有把一个女子放在眼中，还嬉皮笑脸的调侃，要不要两人抢进去。不等他们的话音落地，凌悠悠就主动走了过去。
“好啊，我正想参观参观你们的大营布局。”
士兵们立即心生警惕，端起长矛挡住去路。
“站住军营重地，岂能允许你一女子擅自闯入。”
凌悠悠觉得可笑，刚刚还说要抢人进去，听了她一句话就不敢了。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抬脚径直穿过长矛挡住的路，留下一众傻掉的士兵。为什么挡不住？为什么她能从长矛中间径直穿过？为什么他们在她面前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端矛的手都动不了了？
这是见鬼了不成。
凌悠悠在一众士兵的注目礼下走到了主帅帐前。没人拦，不是不想，是都好像被定格了，外力都拽不动。
凌悠悠老熟人一般挑起帐帘走进去。
帐中人愕然抬头对上她的眼睛，愣住了。面具挡住了他的脸，挡不住他吃惊不已的眼睛。
进来的是谁，他分明没见过，为什么却觉得好不熟悉。
两人对视片刻，凌悠悠先打破尴尬，走到一边的椅子上：“见到客人来，主人家连声招呼都不想敷衍？”
武王眼神晃了晃，大概努力在思考，什么时候见过眼前的人。
“你还是不记得呀。”凌悠悠叹息道。
可见创造者每次重启，都会抹去他们的记忆，给他们灌输设定好的内容。所以他们始终是没有灵魂的傀儡，可若说他们就是傀儡，又不太贴切，因为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
“记得你？”座上人喃喃自语，随即反问，“你是谁？”
凌悠悠瞄了一眼他桌上的茶杯，放弃了喝一杯的打算，从随身空间取出茶壶茶杯，给自己倒好水，慢条斯理的喝了口。
武王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妖术。
“你究竟是何人？”
“正是你要找的人。”凌悠悠笑眯眯的回。
武王腾的站起来，“你什么意思？”这怎么可能，是谁泄露了消息，还有她是怎么畅通无阻的来到自己面前的，更令人费解的是，看她样子对他很熟。
凌悠悠见他紧张起来，噗嗤笑了：“堂堂一国战神，怕什么？”
怕？他怕什么了？
“一派胡言，本王为何怕？”
“对于未知，人正常的反应就是怕，我说错了么？”
武王迈步走过来，“说来说去，你究竟是谁？”
“我不说了么，是你要找的人。你不就是奉命要带一个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人么。我就是啊。”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
她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因为我是神。”
武王原本是要相信的，她的出现很神奇，可看她戏谑不正经的样子他心里便犯了嘀咕：“不要装神弄鬼。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但我清楚这世界上没有神。”
“那是你孤陋寡闻。”凌悠悠把喝干的茶杯收起来，“我来这里其实就是想成全你。”
正好他不喜欢别人的成全，只有无能之辈才会接受别人的成全。
“本王不需要。”他掷地有声的道，引得凌悠悠大笑起来，她发现逗一个自以为见不得的人，挺有趣。
“不，你需要，因为没有我的成全，你什么都做不了。”
强者最为厌恶的就是被人藐视，来自弱者的鄙视他可以视若无睹，然面前的人不是弱者，尽管她顶着女人柔弱的一张脸，可是她的眼神充满了肃杀之气。他的直觉向来很准，他能感觉的出她的强大。
“女人，你很狂妄。但在本王面前，你最好聪明点，因为本王是你永远也惹不起的。”
“哈哈哈”凌悠悠捧腹大笑，就像看见一只蚂蚁挥舞着拳头要和她一较高下一样。
莫名的，他被这笑气到了，理智开始崩盘，拳头握起，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诫他不要对一个女子动手。
凌悠悠并不打算给他留点颜面，于是她屈指一弹，一道白光利剑一般的飞出去，将武王的面具击飞。
武王踉跄后退，下意识的捂住半边脸。怎么会这样他居然没有招架之力。
在武王的面具落下的瞬间，凌悠悠眼睛倏的瞪大。她一脸惊愕，怎么会这样。
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惊诧，僵直对视。
“你岂有此理。”武王火冒三丈。
凌悠悠猛的回过神来，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真是悲剧。
“对不起。”真是没有想到，这一世的他没有灵魂。没有灵魂，只是个提线木偶意味着她的任务会搁浅，无论杀他多少遍，也无济于事。她需要杀的是拥有自我，知道爱恨，并能深深爱上自己，百死不悔的实实在在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空壳子，所以他不是昊，他只是拥有昊躯壳的人，那么昊在哪里，真正的他在哪里？
凌悠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无视武王的愤怒，大步走出帐外，突然拔身而起，直冲云霄。
武王追出来，吃惊抬头看着已经变成一个点的人，脑子突然嗡的一声，有什么似乎要冲出屏障，跳出来。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答案就是不肯清晰的展现，就好像被噩梦缠绕中的人，深陷泥沼，越挣扎陷的越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