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种一人之下的人物,也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因此,见太子的就只有许文哲这个苦主,他还是暗地里遮人耳目的见到的太子。
许二叔是肯定、必然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其后,许文哲又通过太子的门路,见到了庆王的母妃云贵妃。
在他和云贵妃交谈求计时,太子商议府里的幕僚,做出了一系列布置,从而将几年后才能在京城里初显狰狞的夺嫡之争,提前拉开了序幕……
而如今,摆在郑同面前的是问题是,一千两的赌债如何还?
看到郑同遇到这种还不了钱的事情,没了许家,却仍然不屈服于自己,赵德宇心里还是挺不爽快的。
之后,既然郑同答应还钱,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拿郑同和其二叔没什么其他办法。
因此,他便黑沉着脸,示意自己这方的打手放人。
自此,他在这处也没别的事情了,便打算打道回府惩罚下人。
赵德宇黑沉着脸先带着人走了,郑同则看了眼被两位衙差大哥架着的二叔,也叫着众人离开了这里。
郑二叔惭愧无比,这时哪里敢抬头看自己侄儿一眼。
他暗道:欠了那么多银子,他还不如一死了之!
可说到死,他又怕得厉害,不敢去死。
郑同走出赵家的庄子,赵德宇却是等在了那里。他不甘心地对郑同说道:“我们谈谈!”
不知他还想谈什么,但郑同却不愿,他冷脸拒绝道:“谈什么,有什么可谈的?不谈,你的条件,我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你根本半个月弄不来一千两银子,何苦为难你自己!”
被他这话问住,郑同克制着怒气说道:“我说到做到就是,总之会还你钱的。”家里几代积累的书也是能卖些钱的,不行,就将祖辈的心血卖掉好了。二叔却是不能一直这么放任了!
说完这话,郑同终是被赵德宇引诱他二叔的行为气着了,他甩袖后往山路的台阶上走去。
可走了没两步,他无意间看了眼下山的那密密麻麻的台阶,却突然青白着面容,眩晕间摇晃了两下,往下栽倒而去。
赵德宇就在他身后一步外站着,看到他栽倒的身影,其人本能地想要伸手拽住他。
可就在他伸手半截时,转念一想,却突然停住了手,就那么任郑同朝前栽倒而去。
郑同出事乃至摔死,对他岂不是有利?
徐雅虽跟在后头,但却一直注意着两人的谈话。
主要是上一世乃至这一世两人的纠葛都挺深,对他们之间的各种事情,徐雅还带着各种疑问,因此她便不免关注他们。
其他人除了跟在郑同身后、架着郑二叔的两个衙差大哥,不是无聊地四处看着山上风景,就是注意着脚下。
他们谁都没料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意外。
当看到这个情形时,徐雅忙上前追着大喊出声,“郑同!”
可事发突然,郑同又离着他们都有距离,他的意外让他们谁都无法立马施以援手。
而能施予援手的人却放任了这意外的发生。
在郑同身后的人追着滚下山的他而去时,赵德宇还阴翳着面容、事不关己地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突然栽倒的。”
他身后的下人以及跟随的打手忙应和他道:“是啊,少爷,这不关你的事,我们都看到了。”
之前到现今,徐雅都有些懵了。
她无数次地期盼着郑同在乡试前出些什么意外,以便能让她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那个阻止对方乡试的任务。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郑同是以这样的方式出事的。
等众人追着郑同下山后,徐雅才从郑二叔口中得知,郑同有恐高症,但他自己是不记得的。而郑二叔则是没想起来!
郑同是滚摔下山的,徐雅知道的仅有的急救知识是,在大夫没来之前,他们这些不懂医的是不能随意挪动他的。
于是,她忙喊着让众人不要乱动郑同,然后雇请了山下的马车,带着衙差大哥去请医。
马车跑得最快,徐雅当然用马车了。
她虽然一直盼着郑同能出些意外,但是她还没心大到见死不救,放任他人受伤而不救的地步。
自此,她就守在郑同身边。
郑二叔也守在那里,且他还不断地哭诉抱怨着自己。
“孩子每年上山拜佛还愿或者祭祖回来,都哭个不停,半路都能哭晕在他爹怀里。自会说话后,他总说自己怕,因着年纪小,说话不利索,他到底却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怕什么。
我们且不知是怎么回事。还是本地白岩寺里挂单的福慧大师云游四方,懂医术,让他帮忙看,这才看出问题。那福慧大师说,这孩子他应是恐高,上山是没问题的,但下山却银恐高而不行!
这些年,他二婶一直拘束着他,不许他上山游玩,他自己也忙于学业,没功夫去山上。
因此,我倒是为此而疏忽忘了!主要是自他三岁后,家里人都将他保护得很好,不会带他往山上去。
谁料他这恐高症状会如此严重,就这么一头从山下栽倒了下去!
三岁前头,他下山,都是我等长辈轮流抱着他下山的。之后知道他有恐高症,我等就再也没带他上过山……”
衙差大哥只怕郑同出事得不到更好的医治从而人没了,于是,他专门去了县城最好的医馆,去请经验老道的大夫。
一般经验老道的大夫年纪都很大。
那老夫人很快就带着医药箱子,被飞驰的马车拉了来。
他给郑同仔细看过诊后,让徐雅他们先将人轻轻搬抬到了徐雅的驴车上。
其后,他说道:“幸好是半山腰摔下来的,他自己也知道保护头部,虽摔伤得严重,但他那头部却没摔出大问题,只是一些擦伤,看着严重罢了。
老夫给他清理下,抹上些外伤药包扎,他那头上的伤修养几天就能好。可他那左右胳膊因着抱头保护头部,都摔折了,暂时是无法动得了的,老夫只能先将之固定了。”
侄子发生这等意外,郑二叔慌乱无比,这时,他这才想起掏出袖中的手帕,擦了擦自己哭得有些狼狈的脸。
“您老看我这侄儿他今明两日可能醒过来?他不会一直昏迷不醒吧?还有,他那骨折的胳膊需要修养多久?我这侄儿下个月可是要去参加乡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