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柱虽然受到现在的影响,行动缓慢,但这个时候恰巧出现在这个位置感觉上却是太过及时,一波回首掏直接就掀起滔天浪卷翻腾,震耳欲聋的声响惊起,就直接在这个位置漫天而起。
“一道子!!”那头烈焰麒麟面容扭曲,神色尽是无边愤恨爆发,狂怒嘶吼之间,那暴露在外跳动的心脏都是骤然一停,那绝望埋下的微末种子在这个时候终于是发了芽……
他也全然不顾自己的状态如何,每一块血肉之上那一抹抹的金芒全然迸发而出,随着那些流逝的龙族血脉而去,想要将其拦下,但不管怎样的阻止,最后也都无济于事,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留住这注定了要脱离的血脉之力。
身体之中那通天彻地之能也是在这个时候一点点的消散,如若泡影,仅此一瞬!
“不……不!!”
怒吼声下,天地色变。
那烈焰麒麟身上极不稳定的火炎之力也是倾然而出,似锋利兽爪拍击,凶猛的向着那巨大水柱狠狠撞去,眼看着那正在逐渐减弱的超脱之力,此刻的攻击就更像是无力的发泄。
毕竟传恩豪也知道,这时候出现的水柱神通是真的断了他最后的希望,要再一次的找到隐没在水流之下的南宫浩,以他现在的状态,无异大海捞针,再加上周围临近的这些围攻之势……难上加难!
轰鸣声中,水花四溅,那磅礴水柱就宛如脆弱的瓷罐,也就只是这样的碰撞,一下子就被惊天火炎穿刺而过,灼烧之间,那猛烈的冲击力直接就让其寸寸碎裂,骤然崩溃,再一次的化作了倾盆水露纷纷扬而下。
到底还是有着几分超脱之力尚存,这般神通集合长天峰之力,又有着一道子作为主导,竟然还是抵不过现在传恩豪的一击之力,真正超越了现在这世界规则的一击之力。
但仅仅这一瞬间的阻拦却是起到了相当之关键的作用,毕竟只需要让传恩豪这一击落空就已经足够。
“刘浩然……若是我有着你这般被天地准许的意志存在,我又何必为了超脱苦苦拼命,为了这一次的出手你甚至甘愿放弃最后晋升的机会。一道子这个称谓对你来说真就这么重要?王天琪已经不复存在了,你又何必再对他有这般执念!”大雨冲刷着传恩豪那四分五裂的血肉,每一点的金色血液都在这个时候悄然滑落,呢喃着,传恩豪也是轻声开口,透过周围残留灵气震动发声,满是不甘之意。
“你不懂,王天琪一直都在。这份恩情本是属于南宫浩的……此劫,他死不了。”雨露滴滴答答,在那橙黄的清泉面上不断滴落,似一声声轻呼回应着传恩豪的无奈之言。
“我不信!我不信……冉络!杨毅!”
神通、阵法崩溃,传恩豪身体恢复,苍老的麒麟身躯踉踉跄跄,那满腔怒意渐渐地就已经成了绝望、成了恐惧,狠咬牙关,尖牙尽丧的他已经无力再有任何的追击,也只能够叫喊着同样虚弱的冉络、杨毅出手追击。
现在再次响彻的这声声咆哮却再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气势,毕竟倾其所有灵气爆发的最后攻击已经不足以再让周围的时间保持之前的状态,那无形的巨大手掌已经逼近,龙族血脉完全丧失的传恩豪也注定了现在他的超脱已经基本上失败,从“高处”坠落的他只剩下畏惧在心中滋生,只能够被动抵挡,艰难的维系着现在苟延残喘的生命,只能够期待着他们能够再次将南宫浩带回,赶在凤族血脉完全消失之前……
大雨倾盆,在这火池焦灼下,全部成了缥缈云烟腾起,下方摆脱火炎炙烤的千面也是再次提速,疾驰而去。
隐没在水雾中的两人也只能够隐约看见南宫浩身上仍然闪耀的微末光芒,那浓郁的生机之力在很短时间里就已经将其四肢完全接壤在了躯体之上,原本干瘪枯瘦的身体也是在这个时候有了些许血色涌动,混杂着归来的龙族血脉,银光点点,在鲜红之中散乱分布,那些暴露在外被剥开的血肉都已经基本上愈合,只留下身上大大小小的裂口急速恢复着。
这等情况下,天空之上的巨龙虚影都已经几近消散,重新显现出了那般属于天空的湛蓝之色,属于南宫浩的意识也完全的回归,他自己都能够清晰感受到现在身体的存在,不再是那般虚无缥缈的魂魄状态。
他知晓师尊最后的阻挡,他知晓千面潜伏已久的营救,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在巨龙虚影之上看得真真切切。
而且现在除开这些,充斥在他脑袋里的还有着那一道倩影,身着白裙静立,轻抿嘴唇微笑,与他四目相对,尽是脉脉含情。
也因为这些因素的存在,南宫浩他想要睁开眼,想要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行动,虽然他不想让师尊他们的付出白费,虽然他不想再一次的经历之前的那些痛苦折磨,虽然心底的第一反应是想着活下去,赶紧逃走……但他还是不想就这样被千面在这个时候带离,毕竟在传恩豪那里可是还有着杨云曦,他现在的状态都是这般,舍弃了最后一点翠绿液滴的杨云曦呢?又承受着怎样的苦痛,他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
他甚至都还不知道杨云曦已经被传恩豪斩杀……
但无论南宫浩怎样挣扎,却是始终都不能如他所愿,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不让他知道真相一般,再怎么努力也仅仅只能让沉重无比的眼皮略微的睁开一丝缝隙,看到的也尽是朦胧水雾,没有任何光亮可言,身体也还是疲惫不堪,就算身体逐渐复苏,但也还是虚弱,意识与身体根本得不到同步。
“杨……云……”南宫浩挣扎着,终究还是轻微的吐露二字,内心的执念在这个时候甚至都已经超越了生死,但全力奔逃的千面却是没有顾忌这么多,对南宫浩的呢喃完全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就向着一旁拼命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