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昏一个道境高手需要几步,首先要有红衣姑娘的大无畏精神,然后是白衣少女的神补刀。
“姐夫醒醒,要不你摸摸,不小。”柳翎搓着手,悔不当初,封口费还谈,人晕了,这可怎么办?
上天赋予她纵横无敌的剑意,注定她不是最完美的,一马平川不是错。
“主人醒醒,需要我替你摸吗?”徐一很完美,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可惜多了张嘴。罪恶的小手蠢蠢欲动。
“摸你奶奶个头。”偷鸡不成蚀把米,柳翎黑着脸,一把敲开徐一的咸猪手。
“奶奶···头?”徐一挠着小脑袋,天真无邪道:“这好吗?”
“你···你···”
柳翎败下阵,第一次有人气到她。这世间最难缠的不是人老成精,而是懵懵懂懂的小孩子。
童言无忌。
童言也气死人。
红衣姑娘气鼓鼓,扭头便走。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她也是自作自受,遥想初见徐一,那是多么单纯的一个姑娘,结果现在,出口成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真佛慈悲。”
小林禅师目瞪口呆,他是须弥高僧,一颗佛心通净豁达,但也架不住徐一,柳翎间的污言秽语。他后悔,本以为是个大瓜,却不想遇上的两个女流氓。
“看啥,你也摸啊?”花和尚,一大把年纪了,老不正经···”柳翎很不爽,正愁找不到出气筒,唱诵佛号的小林禅师迎面撞上刀口。
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更何况红衣姑娘不是一般女子,那是流氓头子。小林禅师则秉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原则,任由红衣姑娘口水喷溅。
“清风拂山岗,明月日大江。啊···罪过,罪过,明月照大江。”小林禅师抹了把脸上口水,一颗佛心好悬动摇。
柳翎越骂越凶,那粗鄙言语,不堪入耳。堂堂须弥山高德禅师,平日教育人的主,此时脖子都快缩到了胸腔里。
红衣姑娘骂的那叫一个脏,小林禅师也算是长见识。能想象的,不能想象的,统统听了遍。他既不敢反驳,更不会反驳,只能期望真佛显灵,有贵人相助。但紫禺山一向同须弥山面和心不和,李道宗自然看热闹不嫌事大。明法小和尚有心劝阻,但他有贼心,没贼胆子。
“师姐消消气,老禅师心境质朴如顽童。和小孩子计较,传出去有损师姐威名。”最后还是周坤看不下去了,半劝半拽,结束了这场单方面口水碾压。
此刻的柳翎最是听不得这个小字,她余怒未消:“师弟你说说我小吗?”
“师姐怎么会小,师姐心胸宽广,海纳百川。”论马屁功夫,周坤那是炉火纯青,张口就来。
红衣姑娘也很受用,但周坤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又补了一句,师姐比冬瓜还大。然后红衣姑娘抬腿就是一脚,周坤似皮球,滚到了隧道尽头。
马屁好听,但要切合实际。冬瓜与橘子的区别,红衣姑娘分得清。她咬牙切齿,这也就是亲师弟,不然非把他大卸八块。
刺史府,陈鸿飞心情忐忑。
奉天子诏命,名正言顺的宗门之人来了,却不是想象中的精兵强将。老弱病残,怎么看也不靠谱。而且这些人与司徒玉,白如画一行还很熟悉。
“海上一别,诸位可好。”随便编个理由,打发了陈鸿飞,司徒玉抱拳一礼,不过有李道宗,明法小和尚在场,他表现的不冷不热。
小林禅师自持身份,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李道宗,明法小和尚也是不咸不淡,随口应付了句。
“许久不见,司徒小友修为渐长啊,可喜可贺。那个···小友和白丫头进行到哪一步了?”邋遢老头自来熟,也不客气,没话找话。
“温前辈!”白如画恼羞成怒,脸蛋红彤彤,似虎猴屁股。
邋遢老头嘿嘿一笑,凑到司徒玉耳边,低语道:“你小子也不行啊,抓点紧生米煮熟饭,要不要老头子指点你几招。”
“你个老梆菜,一边去玩去。”司徒玉没好气回怼道。邋遢老头也不恼,笑嘻嘻回到了座位上,又是一副宗门前辈风范。
包裹似粽子的周坤,同样很热情:“想不到你们也在文渊城,也是为了永生堂的事情吗?”
“周兄这是怎么了,伤成这个样子?”司徒玉岔开话题,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即可,非要放在桌面上说,性质就变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支开陈鸿飞,柳翎是朋友,周坤也是老相识,邋遢老头更可信。但对待李道宗,明法,小林禅师还是要有所防备。海上一战,紫禺山损失惨重,赤松岛上,李道宗,明法更是联手袭杀。若不是他们是奉天子诏命而来,司徒玉早就翻脸了。
周坤老脸一红,讪笑道:“走夜路摔的。”
白如画笑道:“这条路是不是红色的,不然凭周兄的修为,也不至于摔成这样。”
“这…嘿嘿…”
老底被人揭穿,周坤神情别扭,嘿嘿一笑,掩饰尴尬。
“听说有客人来了,怎么不叫本大爷呢?”人未到,声先至。大白鸭子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似,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一直默默不语,生着闷气的柳翎眼睛一亮,她刚刚听说了一件事情,正琢磨着,找到那只不知死活的鸭子后,这鸭肉是红烧还是爆炒,鸭子自己就送上了门。
“你们聊,大爷还有事。”梦中恶魔虎视眈眈,大白鸭子转身就想跑。
“小鸭子你要去哪呀?”柳翎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一颗颗小白牙晶莹剔透,那声音叫一个甜。
周坤,李道宗,明法小和尚同时心肝儿颤。那笑容,那声音,他们太熟悉了,红衣姑娘要发飙了。
“哎哟,瞎了小鸭子的狗眼,没瞧见大姐也在。”大白鸭子一脸谄媚,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又是捏肩又是揉腿。
柳翎一把拉过它,搂着它的脖子,笑嘻嘻道:“听说有人想用小皮鞭抽本姑娘。”
“您…您…您老人家听谁说的,这没有的事儿。” 大白鸭子喉咙滚动,小腿颤颤巍巍,如果不是有红衣姑娘提着它,已经瘫软在地。
“真的。”柳翎的声音甜美动人,却似黑夜降临前,天尽头最后一抹余霞。
“小鸭子要是说谎,肠穿肚烂。”大白鸭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柳翎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本姑娘又没说不信。”
“大姐远道而来,一定饿了,今晚小鸭子请客,想吃什么您知会一声。在文渊城,小鸭子说话好使。”给三分颜色,大白鸭子就能开染房,它以为危机解除了,又开始撒欢了。
“吃饭不急。”柳翎神情和蔼和亲,道:“本姑娘还听说有人想嘴我,你知道是谁吗?”
“啊?”
大白鸭子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它偷瞄了一眼司徒玉,白如画。这二人立刻扭头装作没看见。它心下一寒,明白二人告了它的小黑状。
“说话,知道那人是谁吗?”柳翎手指,轻轻敲击大白鸭子肩头。
“我…我…”
纤纤玉指的每一次落下抬起,大白鸭子的胸膛都是剧烈起伏。不知不觉,衣裳湿透。
突然,它眼珠子一转,一咬牙,一跺脚,扑通跪下,抱住红衣姑娘的大腿,哭嚎道:“小鸭子冤枉啊…小鸭子啥也不知道…大姐可不要听小人谗言呐…”
大白鸭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爹喊娘,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泪水更是如泉涌,那叫一个真实,它不登台唱戏都屈才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当然相信你啦!”柳翎扶起大白鸭,贴心为它擦拭泪水,说道:“这事过去了,接下来说说晚上吃什么?”
大白鸭子一喜,也不哭了,也不闹了,嘴一撇:“大姐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小鸭子说话好使。”
司徒玉,白如画,李道宗,明法,四人一头雾水,这可不是柳翎性格,这姑娘下手黑着呢。
“想吃什么都可以?”柳翎一脸期待。
“嗯。”大白鸭子重重一点头。
然后,柳翎咧嘴一笑,一手按住大白鸭子肩膀,突然飞起一脚。
“嘎嘎…”
大白鸭子惨嚎,双手捂住下面,弓身如虾米,脸红脖子粗,舌头都耷拉了出来。它一口接着一口的喘着粗气。那剧烈的疼痛,前半生不曾有过,后半生也很难再会有了。
司徒玉,李道宗,明法,同时一颤。同为男人,他们可以感受到大白鸭子的痛苦。就是巍峨不动如山的小林禅师,合十的双手都抖了一下。
须弥山修士,四大皆空,无欲无求。色戒更是修行路上的绊脚石。但和尚也是人,没人想当宫里的太监。
柳翎那漂亮的脸蛋,此刻凶相毕露,她恶狠狠道:“本姑娘想吃鸭蛋。”
“没了…没了…”感受着下面的变化,大白鸭子悲痛欲绝,念念叨叨,如同疯魔。
邋遢老头一脸猥琐,安慰道:“别伤心,你体质特殊,还会长回来的。”
一间房内,徐风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掀开被子,衣服还在,却不是先前那套。可有总比没有好,至少最后那道防线,还是原装。他松了口气,环视四周,发现已经回到了刺史府。
守在床边的徐一兴奋道:“主人你醒了。”
“你没对我做什么吧?”徐风又把被子盖了上。
徐一道:“就给你换了身衣服。”
闻言,徐风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活动着发酸发麻的手臂,他又问:“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叫得那么凄惨,府上在杀猪吗?”
徐一道:“红衣裳想吃鸭蛋。”
“鸭蛋?”徐风一愣,随后惊道:“她把大白鸭子宰了?”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大白鸭子是公鸭子,即使杀鸭,也不能取蛋。
“鸭蛋,鸭蛋,鸭蛋…哦,鸭,蛋。”
徐风反反复复念叨,神情却愈发诡异,嘴角划过一道弧线。
人还要读书,文化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