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清远继续说道:“藩镇有个说法,学医的容易招致灾害,因为他们治病救人,把别人的病治好了,那病气就可能会来找给他治病的人,也就是大夫自己,需得男和女同处一起,混合阴阳之气,方能抵制那病气。”
“真是奇怪的说法。”夜桃忍不住嘀咕。
“夜桃,”闻言沈溪风问道,“无论如何,既然已经托了台大夫的面子,在玉夫人那里报上了名,也不能就这样离开了,该学的,还是得学。”
沈溪风误以为夜桃很介意男女同处一个医馆里。
“没有,”夜桃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说道:“我不是介意爹,就是第一次听到,难免觉得奇怪。”
沈溪风点头:“那就好,总之,事情已经订下来了,不能再轻易更改了。”
夜桃乖乖点头:“我知道的,爹。”
夜兰问向台清远:“这么说的话,确实是承了你的面子,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动那玉夫人了。”
台清远呵呵一笑,调侃道:“夜兰妹妹一向有法子,我看夜兰妹妹不是要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来,给玉夫人过目吗?”
夜兰难得有些窘迫,没想到她准备掏银两收买玉夫人的事被他看到了。
“我是想着,掏出一些银两来——”夜兰解释道。
“所以我打断了你了啊,”台清远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及时出声打断了你,若你不那么做,好说歹说,也许还有可能行得通,一旦你把那贿赂的银子掏出来,玉夫人决计是要立马把你们赶走的,她平生最见不得那种事,若有人对她做那种事,她会觉得,那是对她的侮辱。”
夜兰愕然,幸好台清远及时喊住了她,这样一来,倒让她长了见识,知道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都能用钱解决的。
夜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的对台清远说道:“多谢你了,台大哥,承蒙你的照顾了。没想到,到了这里,都还要麻烦你。”
这一次,她是认真道谢的,她知道,若不是台清远,玉夫人绝不会这么好说话,此后,她也要更加谨慎起来才行。
“不必客气,夜兰妹子,你我之间,还需言谢吗?”台清远笑眯眯说道,“若真要说道谢的话,恐怕我对你的谢意,更多才是,你交给我的东西,让我一生受益无穷。”
夜兰早在几年前,就把炮制药材的基本方法交给了他,这些年,他四处宣扬这种方法,也因为这个炮制之法,让他得到了很多声望。
夜兰也想到了这一点,笑道:“既然如此,那道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再说最后一句,我二姐夜桃,今后,还请台大哥多多照顾了。”
“那是自然,”台清远打着包票说道:“夜兰妹子,我既然喊你一声妹子,那你在我心里可就是亲妹子,你姐姐就是我姐姐——”
“打住——”夜兰苦笑不得说道,“台大哥,我二姐可当不了你姐姐,我二姐比你小多了。”
“是是是,”台清远知道自己嘴瓢了,尴尬一笑,说道:“知道了,那夜兰妹子的二姐,也是我的妹子,我自当照顾,说起来,她同我一样,同在异乡,孤苦伶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多多照拂的。”
“多谢台大哥了。”夜兰笑道。
沈溪风也跟台清远道了谢,几人有说有笑的喝起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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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沈溪风和夜兰在铁塔镇逗留了几日,帮主夜桃把行囊搬到宿舍,在帮她打理好一切事物,花了两天的时间。
两天之后,沈溪风和夜兰准备走了。
夜桃拉着他们的手,满脸舍不得,“爹爹,不要担心我,我在这里一切都好,您在铁塔镇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还有我娘,照顾好自己最重要。”
沈溪风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手,留夜桃一个人在这里,他其实是很不放心的,尤其是听到男女混合学院的消息,毕竟,夜桃身上,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
然而事已至此,只能祈祷她安康,船到桥头自然直。
沈溪风语重心长的说道:“夜桃,在这里要注意安全,切记不要被男子骗了,要离他们远远的——”
夜兰无奈地听着,爹怎么说这种话,台清远还在一旁呢。
看一眼台清远,果然,一脸尴尬的神色,恨不得自己当个透明人。
“好了,爹爹,”听到沈溪风说起来没完没了,夜兰及时喊住了他,“台大哥会照顾二姐的,你放心吧。”
台清远在一旁连连点头,小鸡啄米一般。
“是的是的,伯父,您就放心吧。”
沈溪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夜桃的手。
“再见,二姐!”
几人挥手告别。
夜兰转身带着沈溪风坐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沈溪风很明显的强颜欢笑,夜兰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说话。
就这样颠簸了一路,又回到了铁塔镇。
刚到了还没歇口气,展凌云就兴致冲冲地来找夜兰。
“沈姑娘,沈姑娘,你猜怎么着了?”
展凌云神神秘秘地说道。
瞥了他一眼,夜兰不欲说话,她舟车劳顿了好几天,现在累得很,只想躺在床上休息。
半天得不到回答,展凌云自己按捺不住,说道:“铁塔镇新的县令前两日来赴任了,刚到铁塔镇,这几日正忙得晕头转向,交接铁塔镇事务呢?”
夜兰奇道:“新的县令来了,你怎么这么开心?你代理县令的职位没了,往后没法作威作福了,你应该沮丧才对。”
展凌云噎了一下:“沈姑娘,在你的心里,我展凌云是这种人吗?”
夜兰道:“新县令忙得不得了,没道理你这么闲,应职期间偷偷跑来找我?”
展凌云摸了摸鼻子:“我,做不来那些活,还是当我的捕快自在,这会子又没有什么案情,哪里用得着我?”
夜兰笑了:“展大人说的是,若是你当县令一职,当得得心应手,新来的县令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焦头烂额,他现在肯定在处理你扔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