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没有时间研究这一点,把白蛊虫放在一边,她又忙于寻找别的方法去了。
这会儿,夜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蛊虫,她在想,难道,白墨初说的可以解毒,是要以它的身子做药引,直接剁碎了扔到锅里,还是晒成干,熬制药材,作解毒之用?
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那只胖胖地蛊虫抬起头,直视夜兰的双眼,眼神不友好。
夜兰惊讶自己居然从它的眼中看出来了一丝威胁的意思,她真怀疑自己看错了,再细看,那丝威胁之意又没了。
这只蛊虫养在她的空间里,似乎越来越人性化了啊。
夜兰摇了摇头,还是把它丢回了木盒子里。
蛊虫回到了木盒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呼呼大睡,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刚才经历了生死一遭。
夜兰忘我的熬制药材,在空间里呆了许久,等她反应过来之后,方才惊呼:“糟了!”
赶紧出了空间,她已经在空间里呆了很久,她怕白墨初找不到她会着急。
令她意外的事,她出现在屋子中时,白墨初也在,他坐在书案前,正在看一封书信,见到夜兰出来,轻笑一声:“忙完了?”
对于她的突然出现,一点也不惊讶。
夜兰佯装无事,走到他跟前,把手中端着的药碗放在他脸前,说道:“这是我新做好的汤药,这一副汤药对症下药,我以为,应当能解了毒。”
听罢,白墨初把书信一扔,起身道:“那走吧,我们一起去。”
他们去了苏三的屋子,让侍卫打开了门,令他们意外的是,苏三此时,还是清醒的状态。
看见他们两个人,苏三眼中一喜,问道:“沈姑娘,你端的是给我喝的药吗?我喝了药就能好吗?”
夜兰点头:“是的,会好。”
苏三迫不及待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把药碗递给夜兰,他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太好了,我终于能够离开这里了,我的娘子已经等我很久了。”
夜兰静静地看着他,解药能解了他的毒,他身上的创伤已经破皮,留下伤疤是肯定的了,看着他满脸的伤口,夜兰不忍心告诉他。
“你留在这等着,你身上的毒完全解开之前,你还得在这里呆着。”白墨初出声道。
“我知道的。”苏三配合地点头。
“走吧。”白墨初拉起夜兰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门外,白墨初问道:“其他的解药,兰兰可想出法子来了?”
夜兰说道:“想出来了,不过苏三的病要紧,还没有给他们配药,我这就去配药,很快就回来。”
说着,就离开了,很快不见了身影。
夜兰再出现时,手里拿着一筐药材,都是包好的,没有熬制的。
她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病发,若是再像苏三那样,就难办了。
为了赶时间,她把药材分好,包装好了,拿出来,分发给大夫们一起熬制,很快,一碗碗汤药被陆续端了出来。
数了数,正好。夜兰领着他们去了隔离的屋子。
一碗一碗汤药喝下去,每个人脸上皆是欢喜之意。
有人迫不及待地问夜兰:“沈姑娘,我喝了药就好了是吗?”
“我不会变成苏三那样是吗沈姑娘?”
“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
一个个问题接二连三,夜兰被那些人围着,压根也抽不出来身子。
她一个一个安抚道:“药还需要再喝几幅,这一副药还不够,但是你们喝了药,是绝对不会变成苏三那样的,等你们的病好了,你们才能出去,现在还不行。”
那些人听到夜兰的话,略微有些失望,也只持续了一会儿 ,他们又振作起来,互相打气:“很快的,没事,我们要相信沈姑娘,再喝几幅药,我们就痊愈了,到时候,就可以和我们的亲人见面了。”
“是的,相信沈姑娘,我们都相信沈姑娘。”
“相信沈姑娘!”
一呼而应的声音,夜兰心中有暖流涌过,看着这一张张纯真的脸,她笑了,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感激自己,选择的是医学这个专业,即便这条路走的艰难,她从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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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毒的百姓们,果然如夜兰所说,连续喝了几天的药之后,身上的疱疹渐有消散的趋势。
隔离房的门外,逐渐有人开始守候。有好几天没有见到父亲的孩子,有好几天没有见到相公的女子,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这里守着孩子的归来,他们无一例外,眼神期盼,对他们来说,如果可以,即便他们身患会传染人的疾病,他们也不愿意离开。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终于有一天,白墨初命令侍卫,把隔离房的大门打开。
一时间,人们蜂拥着涌出来,人们喜极而泣,相互拥抱,互诉衷肠,最后,相携着一同离开。
经过这么多天的煎熬,夜兰和白墨初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身后的大夫们同样是,这么多天的提心吊胆,在看到这一个个感人的一幕,终于消散个干净。
今日,是值得庆祝的日子。
苏三也回到了他娘子的身边,尽管脸上身上都有消不去的疤痕,幸运的是,他的娘子没有嫌弃。
夜兰又一次找到了小莲,小莲怔怔地看着窗外,她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惜,这么多欢声笑语,没有一个数属于她的。
看到夜兰进来,她急忙站起来,低着头,不知所措。
自从上一回见到夜兰,她在她心中善良美好的形象全都没了,这会儿,她对她有一种下意识的惧怕。
夜兰看着她裸露出来的脖颈,那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痘痘,已经没有办法消掉了。
小莲身上的毒虽然没有传染性, 对对她的身子造成了不能去除的伤害,这就是害人终害己。
“你把小石哥哥接回来了吗?”小莲看见她半天不说话,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夜兰说道:“我没有把他赶出去,他就在原来的房子关着,他也没有承认,是你指使他做了这些事,那天的话都是我试探你的话,严小石现在好好的。”
小莲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这可能就是命吧。”
夜兰反问她一句:“为什么是命,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没听说过吗?你做的事情不对,终有人会来收拾你。”
小莲垂着头,低声说道:“我知道,做错了事是要受到惩罚,我甘愿受罚,严小石是受我蛊惑,他——”
“他是从犯,你也是从犯,主犯是你背后的那个人,你还有能联系到她的方式吗?”
小莲摇了摇头,说道:“拢共我也没见到他两次,他戒备心很强,只跟我说了这两种联系的方式,就没有了。”
这两种方式都是小莲单方面联系他,玄一教教主看起来确实是一个狡猾的人。
小莲又接着恳求道:“那我娘呢?她并不知情,能不能放过她,不让让她受罚了,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夜兰叹了一口气,说道:“她也是从犯,至于结果如何,应当问白公子。”
她可不信小莲的娘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情她做不了主,一向都是白墨初处理的,她没觉得他们些人无辜,小莲和严小石可能都有受蛊惑的成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心志不坚,有所图。
夜兰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询问小莲玄一教教主的事情,她总觉得白墨初对于他过于敏感了些。
既然无果,她便准备回去了。
临走之前,小莲喊住了她,问道:“夜兰姐,要是我死了,我娘怎么办?”
夜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她看向小莲,她神色平静,再也没有刚才的忐忑,显然是一瞬间的 时间,下定了某种决心。
夜兰回过身来,严肃的说道:“你娘就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死了,她悲痛欲绝,旧疾复发,处在这人人自危的关键时期,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小莲惨然一笑:“这样啊,可是我要是活着,我娘也会受我的连累,活不好的。”
“你怎么知道?”夜兰反问道,“有亲人在身边,再苦也甘之如饴。”
“我知道了。”小莲低着头,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夜兰姐,那个人有一个习惯,他说两句话就会拽一拽衣服,好像第一次干坏事,很紧张的样子。”
夜兰皱眉,这么听起来,这个玄一教教主,怎么和白墨初说的不一样。
她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记住我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寻思,死很容易,但那只是懦夫的做法,比死更难的,是活下去。”
小莲淡然一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夜兰的话。
夜兰知道多说无益,叹了一口气,出了屋子,她嘱咐屋外的人看好她,就离开了。
她找到了白墨初,把小莲说的话转述给他。
白墨初半天不说话,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夜兰其实想问,白墨初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上回去找,没有找到回信,也可能是玄一教教主已经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