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风闻声立即从床上下来:“秀娘,你说什么?夜桃她怎么了?”
杨秀娘神情慌张:“是夜桃,今日白天一整天我都没有看见她,原想着傍晚了她就会回来结果天都黑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她。我出门寻她,四处寻不着,一打听,才知她就在村口被人掳走了。”
夜兰立刻问道:“是什么样的人把她掳走了?什么时辰的事?”
杨秀娘嘴唇哆嗦:“我,我不知道。”
她乍一听见夜桃被掳走的事,慌得六神无主,只想着回家告知沈溪风和夜兰。
沈溪风立刻批上外衣,让杨秀娘带他们去村口。
在村子口坐着没事干,东家长、西家短的几个农妇还坐在那里。
杨秀娘的意思是方才就是她们几个人告诉她夜桃被抓走的事。
夜兰主动上前询问:“各位大娘,请问看见我姐姐夜桃了吗?”
经过医药大会一事,夜兰在杨家村也算有些名头了,那几个女人见到她,态度也还算客气。
“夜桃丫头?方才跟你娘说了,被人掳走了。”
“什么时辰?什么人把她带走了?”夜兰紧跟着问道。
“午时左右,被一个男人,那男人生得高大,看着不像俺们村的。”
杨秀娘感觉头有些晕眩:“夜桃那孩子,一向乖巧的很,她不可能会认识什么男人的。”
夜兰不做声,杨秀娘怕是对夜桃有什么误解,别看她小小年纪,心思可多着呢。
沈溪风紧皱着眉头:“夜桃整日待在杨家村,也没有出去过,怎么会认识别的男人?”
夜兰也在想这个问题。寻常情况确实如沈溪风诉说,不过,若是特殊情况呢?
“娘,医药大会的前一天,你不是带着姐妹几个出门去了吗,那时夜桃是一直跟着你们的吗?”
杨秀娘使劲回想:“是的啊,我们一直在一起的,我带着她逛了首饰店、又逛了布料店,我什么都没给她买,她还不高兴……”
“对了,”杨秀娘想起来了,“给夜香买零嘴的时候一回头找不着她了,把我吓坏了,不过没出几步她自个跑了过来,还怪我不等她。”
“找到她时她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啊,埋怨我两句就跟我有说有笑起来,和平时一个样。”
杨秀娘的一番话没有一点线索,夜兰转而又问向女人们:“大娘,你们还记得那男人长什么样吗?”
一人摇头:“那人一直背对着我们,没见着脸?”
“大娘,能不能仔细地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夜桃被强行掳走,有没有好心人上前帮忙?”
有一个人迟疑了一下,说道:“这,原本我们是想去帮忙,可是看那人样子,似乎认识夜桃丫头,他们两人争执了两句,夜桃就跟着那人走了。”
这么说,夜桃不是被掳走的?
杨秀娘惊了,片刻之后,“哇”地一声哭了:“夜桃这丫头,我平日教她的礼义廉耻都教到狗肚子里了吗?她就这么跟别的男人走了,把她的爹娘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夜桃啊夜桃……”
算一算时辰,夜桃跟那个男人已经离开半日了,必须要赶紧找到她,如果她今晚上没有回来,这几个妇人看见她跟男人走的一幕,以她们的长舌程度,不出一日,她的名声就毁了。
那几人看见杨秀娘哭得伤心,似乎于心不忍,好心劝道:“她娘,别哭了,我看着夜桃他们是朝着铁塔镇的方向去了,赶紧去找找吧,千万别出什么事。”
沈溪风二话不说,拄着拐杖就往村外走。
他脸色铁青,一遍又一遍地怀疑是不是他教导的不到位,先是夜兰跟着白墨初出去了一晚上没回来,再是夜桃一声不吭地就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杨家的女儿怎么尽出这种事儿。
他看向夜兰,后者却一点没有心虚的表情。
夜兰压根也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说她神经大条也好,说她没心没肺也罢,她的身体里毕竟居住着一个现代的灵魂,古代森严的礼俗常规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约束。
她正准备去叫马车,就这么走着去铁塔镇,别说是沈溪风,就是她和杨秀娘都有些够呛。
一路上,杨秀娘不住地抹着眼泪,埋怨着夜桃的不懂事。
“好了,秀娘,”沈溪风听得耳烦,“先找到她再说吧。”
杨秀娘这才收了眼泪。
到了铁塔镇,三人四处打听夜桃的下路,奈何他们一个孩子,一个女人,再加上一个伤还没好的男人,效率实在太低。
夜兰有些后悔来之前没有把白墨初叫出来。
忽然,她眼前一亮,小跑两步抓住一个人的衣袖:“慕容辰!”
“是小神医!”慕容辰也一脸惊喜,惊喜之后,他脸上却有些不开心:“小神医,你不是答应了我爹要来我家的吗?怎么过了这么多天,你还没有过来啊?你是不是忘了这件事了?”
“我没有忘,这些天再忙别的事,过些日子我一定会去,”夜兰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慕容辰,能不能帮我找个人,我的姐姐找不到了,她许是被别人骗到这里,我担心她出事。”
“有这种事?”慕容辰瞪大了眼睛,“看来铁塔镇的治安要加强一下了。”
慕容辰很热心的答应了,他二话不说就把他带出来的几个侍卫借给夜兰用,告诉她他先回家再多喊一些人来。
看着眼前的六七个人,夜兰喊住了慕容辰:“多谢你了,这些人也够了。”
她怕把事情闹来,带来更多麻烦,阻止了慕容辰。
算上慕容辰,一共有八个人,夜兰大致的说了一下发生的事情,以及夜桃的长相,犹豫了一下,便让他们先去铁塔镇的烟花之地打探。
她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假如夜桃被人骗了,被卖入烟花柳巷……
夜兰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还来的及。
慕容辰一听夜兰的要求,面上居然有些羞赧之意。
夜兰不安地问道:“怎么了?不方便吗?”
“不是。”慕容辰扭捏着,声若蚊虫:“我爹他,不让我去,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