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走到赵氏卧房外被拦了下来。
“幕先生请留步。”门口的侍卫好心的拦下慕寒。
一向心高气傲的慕寒,那里会听侍卫的,扒拉开侍卫就闯了进去,一边喊着:“鄙人来见王爷,看谁敢拦着!”
到了里面,倒是老实了。
南宫瑾和荔枝小妾正在埋头耕耘,两人倒是听到了侍卫和慕寒的声音,都没想到慕寒敢闯到王妃的卧房来,一下子春光乍现。
侍卫跟着慕寒走了进来,辣眼的一幕也看在侍卫的眼里,两名侍卫丢下慕寒跑了出去。
南宫瑾见慕寒两眼傻了似的盯着这里,扯过枕头砸了过去。
“滚!!!”
南宫瑾从来没冲谋士发过火,第一次竟然是用了“滚”。
慕寒没想到王妃出去取东西的功夫,王爷就在王妃的院子里干出这等事情,真是叫人无语。
这样的人能成为帝王?
慕寒知道自己投错了主子,趁着现在是个空隙,赶紧的回了自己的住处,带上积攒的银两,和同僚们连招呼都没打,连夜出了王府。
南宫瑾的谋士在府上都是贵宾级的待遇,守门的家丁虽然觉得幕先生夤夜出府有些不妥,终究也没拦着,放了慕寒出府。
到了城门这里,慕寒亮出齐王府的腰牌,士兵做了登记,慕寒签字画押便出了城门,连夜远走高飞去了。
没人打搅,南宫瑾在圆梦阁抱着小妾睡到第二天上朝。
等到下了朝,想起昨晚的事,再找慕寒,早就没了人影。
南宫瑾并不认为慕寒是因为撞破了自己的丑陋行为才走的,还以为是慕寒家里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这才到王妃的院里来找,被自己骂了,便不告而别。
今天在朝堂之上,江紫烟和礼部尚书江翼城为迎接东瀛使者之事起了争执,南宫瑾恨得咬牙切齿。
倒不是南宫瑾有多在意江翼城,只为江紫烟在朝堂之上敢和朝臣争执,这个朝臣还是自己的人。
是江紫烟的父亲又如何,还不是巴巴的站在自己这边,连南宫昊这个准女婿都得不到江翼城的助力,自己是不是比南宫昊要更具魅力?
对外交往原本是礼部的事,夜芳子作为和亲公主,被江紫烟抢到楚王府,庆元帝便下旨命江紫烟和江翼城共商迎接东瀛使者事宜。
东瀛使者已经到了十里长亭,江翼城主张马上带着仪仗队去迎接,以彰显我北晋泱泱大国之风范。
江紫烟却要凉着东瀛使者,理由是,这些战争狂人既然到了北晋,就得压一压他们的气焰,不能让他们太嚣张了。
难得这次郭首辅没有发表言论,没有和江翼城唱反调。
本以为江翼城会占上风,没想到,庆元帝最后还是相信了江紫烟,命江紫烟为迎接东瀛使者的特使,明天一早,带仪仗队到十里长亭迎接。
至于等在十里长亭的东瀛使者,就让他们等在那里好了。
用江紫烟的话说,东瀛人最具耐心了,十几年前便想要侵占北晋,用了十几年谋划此事,若只耽搁了一个晚上,东瀛人便因为迎接来迟而打道回府,或者便放弃和北晋的联姻,那我们北晋就是兵不血刃打败了东瀛人。
这是什么歪理?
别说南宫瑾想不通,就是满朝的文武也没有几个想通的。
倒是郭首辅露出赞许的眼神,郭首辅的那些学生门人都站在江紫烟一边,让江翼城孤立无援。
南宫瑾原本站想住江翼城一臂之力,不为对错,只为江翼城是自己的狗子。
眼见没几个人站在江翼城这边,自己若是此时站出来,不仅帮不了江翼城,还会暴露出江翼城和自己的关系。
为长远计,南宫瑾放弃了站出来为江翼城说话的打算,虽然江翼城对南宫瑾寄予了很高的希望,最后,南宫瑾还是成功的让江翼城失望了。
原本已经逃出京城的慕寒,到了天亮时已经出了京城三十多里了。
“若是齐王殿下知道自己逃走了,必定派人来追,到时候就说回家省亲。”
注意打定,接着向前走。
不想夜里着了凉,腹部一阵痉挛,四下张望一圈,闪身进了路旁的一片灌木丛。
蹲了一会,感觉舒服了,正要站起来,有车马经过的声音,慕寒低下头,怕有人看到自己在路旁如厕,多有不雅。
忽然,身后淅淅索索的声音。
这是有人过来?
千万别到这里来,万一让人看到了,太尴尬了。
突然,听到一阵叽哩哇啦的说话声。
若是换上别人,铁定听不懂这两人说些什么。
慕寒却是听得懂的,这是东瀛的一种方言。
这些做谋士的,大多都有一两件拿手的绝活,这样才能在主子面前站得住,吃得香。
慕寒听得那两个人叽里咕噜一阵子,一人道:“进了楚王府,帮着我们公主找到那些天雷的出处,再杀掉楚王和王妃,北晋的江山便唾手可得,我们主上真是好计谋。”
“马上到北晋的京城了,少说两句,被北晋人听到就麻烦了。”
“怕什么?我们讲的是方言,就是有人听到,又有谁能听得懂?”
“小心为上。”
两个人完事后走了,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的。
慕寒是南宫瑾的谋士,北晋的这几个皇子不说是了如指掌,也是非常熟悉的。
现在北晋的局势就是一边倒,大家的希望都在楚王殿下这里,慕寒虽说不是南宫昊的人,对南宫昊的人品却是推崇备至。
当初若不是师兄把自己介绍到了大皇子旗下,怕是早就成了楚王殿下的人,现在也不用夤夜出逃了。
现在的北晋就是楚王殿下在撑着,若是楚王殿下有个好歹,北晋就会大乱。
但凡能做谋士,都是有着远大志向的。
慕寒听到东瀛人想要谋害楚王殿下且想盗取北晋的机密,便把自己的生死抛到脑后,跟在东瀛使者团的后面返了回来。
到了城外十里长亭,使者团停下,慕寒跑到附近的村庄,卖了一套老百姓的旧衣服换上,又在脸上涂了些泥巴,跟在一些进城的百姓后面,回了京城。
慕寒不愧是谋士,进了城便找了一个卖字画的,借了笔墨纸砚,把自己知道的写成书信,来到护国候府前。
掏出一把铜钱,雇了一个小乞丐,看着小乞丐把书信交到看门的下人手上,这才转身离去。
本想一走了之,慕寒不放心楚王殿下夫妇的安全,便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住下,等着看结果。
江紫烟的身份是楚王妃,若不是有护国候的官位,没有上朝的资格。
就是有护国候的官位,一个闲散官职,没有具体的衙门,就是不上朝,也没人管着。
这几日为了东瀛使者团的事,江紫烟连着上了几次朝,这才体会到上朝的辛苦。
三更起床不说,就是在殿外等候的那一个时辰,也能把人累趴下。
进到里面,见到皇上,自然要行三拜九叩大礼,在朝堂上再站上两个时辰,底子差的直接就会晕倒。
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当官,别说有伴君如伴虎这一条挡在前面,就是没有这一条,单是上朝这一项,江紫烟就受不了。
等夜芳子的事结束,就是皇上每天给银子,也不来上朝。
江紫烟和江翼城在朝堂上挣得脸红脖子粗的,最后江紫烟虽说胜了,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的火。
不知道江翼城的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眼见着东瀛觊觎北晋的江山,先前吃了败仗,这才想到和亲这步棋,这样的邻邦,需要给他们脸面和尊严吗?
若不是顾忌周边国家对北晋的评价,东瀛的使者连北晋的边境都进不了,别说和亲。
东瀛人正是抓住北晋看重脸面这一点厚着脸皮过来,目的就是刺探北晋的情报,甚至暗杀北晋的官员。
总之,夜芳子绝对不是为了来和北晋建立友好邻邦的。
庆元帝也是想到这一点,这才逼着南宫昊收下夜芳子。
江紫烟急着去看郑可儿用药后的症状,下了马车就往里走,叶羽叶蝉急忙把马缰交给门外的下人。
“见过王妃。”下人过来施礼。
其中一个下人双手捧着慕寒送来的书信,道:“启禀王妃,这是一名小乞丐送来的书信,说是要王妃亲启。”
“送信的小乞丐呢?”江紫烟拿过书信,对着太阳照了一下。
“回王妃,奴才把小乞丐留在门房这里,以便王妃查问。”
就知道王妃回来一准要问。
“嗯,办的不错,回头到账房那里领赏。”江紫烟便往门房那里走一边说。
就知道自己的主子不是扣扣索索的,饶是这样,还是小小的高兴一把。
晚上的酒钱有了,以后办事更要上心才是。
见到小乞丐,小乞丐只是大概说出慕寒的长相,江紫烟在脑子里搜寻一遍,没有这样一个人的任何信息。
叶羽赏了小乞丐一把铜钱,打发了小乞丐,跟着江紫烟进府。
叶羽叶蝉本不是喜欢多言的,见表小姐不说话,两个闷葫芦便跟在后面。
江紫烟拿到书信并不急着拆开,见封皮上的墨迹崭新,有的地方还有擦抹的痕迹。
显然是匆忙间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