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尽头的深渊,一只布满鳞片的手掌,缓缓的搭在了它的边缘上。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游上来的少年,在深渊的边缘处,一脸劫后余生的趴着。
原来,在他游到深渊一半的时候,底部,突然传来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力,搞得少年一时间有些懵圈,在反应过来后,急忙用双手插进了周围的石壁中,以此来稳固水中不太稳定的躯体。
可偏偏就是这一动作,让那在缝隙中的银边水蛇又不安分了,居然趁着他的不备,咬上了他的手指头,虽然咬不穿,但那种疼痛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大脑。
就这样,少年也不知道维持这种状态撑了多久,反正等到底下那股吸力结束,他再去抽出手指的时候,密密麻麻的都是,银边水蛇细小的牙印。
最后,少年狠踹了几脚那凹凸的石壁,骂咧咧的从那未知的深渊中离开了。
“呼!”
趴着调整了一下心绪后,桂木又缓缓的站了起来,望着那漆黑不见底的深渊,他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亏了。
刚才下去的时候,就应该多停留一段时间,而且,不应该跟那群幼稚的灯塔水母玩耍,导致没有将底下那些情况,摸索干净。
“唉,下次还是找点东西把那些缝隙给填了吧!”少年在深渊边缘上,捏着眉头,暗暗想到……
…………
漆黑且狭小的寒潭深洞中,桂木双手用力推着李子邯那庞大的身躯,而这胖子也很配合,就这么呆着不动,任由他卖力。
桂木其实在进入这深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凭着这家伙的体型,想要进到那里面,估计有些难度。
原先,他让李子邯拿着一柄从血魔冢搞到的锤子,让他边砸边前进。
可这家伙的实力本来就下降了,此时又处在这万米的潭底处,水压和那些阻力完全阻碍了他力量的发挥。
而且,这洞窟里面的石壁,本来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它里面含有高纯度的岩元素,能扛住极寒以及爆炎,是练器的绝佳材料。又由于这些石头常年受这寒潭森冻的影响,内部结构变得非常的紧密,即使是桂木想要抠一块下来,也需要费些力气。
所以,李子邯那家伙才敲到一半,就丢下了那只破烂的锤子,一脸无奈的表情。
按道理来说,如果桂木愿意亲自拿着锤子,为他开路,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而且又容易解决这个千斤难题。
可,少年不愿意呀!
凭什么要他给这被他俘虏的家伙开路,做那种事,岂不是丢掉了他这维持许久的君王威严。
所以,桂木为了保证自己的威严存在,又能将这家伙带上。便运用自己强大的想象力,将这家伙想象成一个开路的工具。
然后,他就心安理得的推着李子邯开路了。反正,这家伙的防御强大的很,从气层上方摔下来也不见有什么问题,只是搞定一些石头,肯定么得问题。
实验表明,在少年的一番努力下,最终证明结果,是完全可行的。
而,在这‘推土’的过程中,桂木还发现了这洞窟中的一些小问题。就是,那石壁上残留了大量的怪异痕迹,按照形状来看,明显是一些利器所留。
接着,他又在石壁上发现了一些模糊的小字。为什么是模糊的呢?因为,那前面的胖子体型太大,给磨掉了。
“嗯?”
那些字明显代表着有生命曾到过这里,加上石壁各处的大量利器痕迹。桂木第一时间便推断出了,这条所谓的通道,应该是人为开造的。
怪不得第一眼见到这个洞口,他就感觉有些奇怪,如果是天然形成的,怎么也该有些曲折窄宽,可这里,就像一个模子一样印出来的,完全没有那些曲折菱角,就连空间的窄度,也是一直容纳不下李子邯的身躯。
如果是这样,人为在万米的深潭处开造山洞,那在所谓的出口,也就是李子邯口中的尊皇山脉,怎么会没有一些人为的布置?
还是说,在这石壁的中央,已经布置了一些陷阱,此时,正等待它的猎物上钩?
想到这里,桂木立即用手提醒了身后的骆英雄,要注意一下周围的动静。
而他自己,全身也附上了厚重的血焰重铠,在铠甲里面的皮肤的表层,也附着上了暗金色的鳞片。
在双重的保护下,即使是再突发的情况,他也能有反身轰战的能力……
…………
鄅都的皇城庭殿中,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言时年和抚着一边脸蛋的妖艳男子正站在这大殿王座的正下方。
身着盘龙金袍的男子拿着一份用笔墨书写的战报,纯黑色的眼瞳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展露。
“那个和尚有交代什么吗?”男子将手中的战报放下,平静的目光扫过两人的脸庞。
“禀告皇,那人的大脑里设有极高层次的记忆禁忌,如果强行打开,很有可能,那个和尚,会在记忆解读的一瞬间,爆亡。所以,我们暂时没有在那个和尚身上取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言时年一言一语,说得十分认真。
高居王座的男子用手指轻轻按着太阳穴,平静的面容,也因为他这个举动,而显得的有些变化。
“他现在是在筱茉的手中?”平淡的声音从高高的王座之上传下,而在底下的时年听完,立刻持手躬身。
“禀陛下,确是在筱茉大人手中,只是……”未等时年将话语说完,一旁的妖艳男子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
“皇,您也知道,上官筱茉那个婆娘,我们两个加在一起都打不过她。争抢这份情报时,那个婆娘还明打实的威胁了我们一番,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放弃的,这并不怪我们。”妖艳男子这一番话语,倒是将自己与这其中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金袍男子平静的眼眸缓缓的望向了底下的他,这一次,眼瞳不再像以往那般平静,而妖艳男子难得见他这副神色,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巴,站在一旁,如一个被训话后的小孩一样。
“神骨呢?”
男子似乎并不想与他搭话,转过话语,又向言时年提起了另一件事。
“禀告陛下,臣若没有猜错的话,那神骨,应该是落在了控制忠武王的‘少年’手中,当时的血魔冢,也只有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了。”时年的姿态依旧没有变化,似乎是觉得自己办事不利,让情况往不知名的方向发展,给这位高高在上的至尊增添了烦恼。
“你们见过他,能看出大致的实力吗?”
言时年听闻,神色中明显闪过一丝犹豫。
在过后了许久,他才郑重的说出了一番话语:“我只见过一次他的出手,轰崩了血魔冢的墓门。随后,在那里的战斗结束,我又前去察看了一遍,结果,血魔冢已经全部崩毁,而且,那方天地,随着那座血魔冢的崩坏,与之消失的,却是无穷的煞气。”
听到这里,那高居在王座上的男子脸色明显变得凝重了,一如秋水平静的眼眸,也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
“他很有可能已经迈入了半步九境,或者,他已经是行走在人间的神灵了。”时年将这最后的话语吐出,心中那股压抑,也总算消散了一些。
“我要他的信息。现在,把这件事放在最主要的位置,我不希望十天之后,我们对未知的敌人,还是一无所知。”男子在说完这句话后,墨黑色的眼瞳,微微扫过了一眼底下那个妖艳男子。
然后,便缓缓的从王座起身,离开了这座大殿。
在那个男子离去之后,一旁乖巧站立的家伙,又恢复了天性。望着那空空如也的王座,又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
而言时年则在行过臣礼之后,才缓缓起身。
“言君,其实皇的性格也是外冷内热,表面上装的高高在上,其实背地里的行为,与我们这些臣子,也是相差无几。”妖艳男子缓步移到言时年的身旁,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的按在了他的肩头上。
言时年对于男子的话语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过多表示。
妖艳男子见此,也没有停止口中那些憋了许久的话语,继续拖着这位彬彬有礼的先生,边走,边给他灌输一些奇奇怪怪的思想……
…………
荒凉极寒的冰岛上。
面容冷峻的司徒烽君用背后的长袍抵着漫天的飞雪,缓缓的来到了那犹若冰雕的空中楼阁下。
“先生,您回来了。”
在司徒烽君踏入那冰阁的时候,一个模样年轻的小伙子,很是贴心的递给了这位远行的先生一块热布。
“谢谢!”
司徒烽君接过他手中的白布,柔柔的暖气,正在手掌心蔓延。
行过古典造型的长长木阶,又在楼阁内众多机关的运转下,他终于来到了这冰雪楼阁的顶部。
“看你这脸不高兴的样子,失败了?”不算窄小的空间,周围都是木质的墙壁与地板,而司徒烽君正对着的方向,正坐着一个拿着一颗古怪牙齿在研究的俊朗男子。
而在那个俊朗男子的背后,是透明的琉璃所造的墙壁。外界遍地的寒冰,通过彼此光芒的折射,将这个寒地中的空间点亮了。
“灵武城那个强者又出现了,在血魔冢内。”司徒烽君的话语听不出丝毫的感情,但懂得他的男子知道,骄傲的他,内心必定充满了挫败感。
“又出现了,可真是个烦人的家伙。”男子将手中的牙齿放下,用桌面上叠好的白布,将牙齿紧紧包裹。
“原本预定好的弟子被那家伙给抢了,原本预定好的神骨也被那家伙给抢了,真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啊!你说是吧?”男子笑着望向他,可司徒烽君却并不给以回应。
对此,他也见怪不怪,相处了这么多年,属下什么性格,他还是知道的。
“免你几天假,去书砚散散心再回来。当然,这东西你是要补的,到年末,再跟你算算。”俊朗男子从那宽大的木桌底下拿出一枚银墨色的令牌,扔给了他。
司徒烽君也不废话,伸手拿过去之后,转身便离开了。
而在他离去之后,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老人便拿着一张黄纸,急匆匆的推开了那扇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