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驼背老人的讲述中,王逸之了解到,驼背老人之所以在这里,竟是因为一个“情”字。
多的驼背老人也记得不太清楚,用末未的话来说,就是受到太大刺激,可能很多事都选择性的遗忘了,关于感情的事,他至今都还在自我挣扎。
一百多年前,驼背老人正直风华正茂,长相俊美,加上又酷爱音律诗赋,且天赋超群,走在那里都会吸引无数女子为之沉醉疯狂,他也乐在其中,虽说身处万花中,却做得到不沾片花香,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虽然只是一双眼眸,却让他毅然决然,心甘情愿的放弃一切,只为了她。
可好景不长,因为种种原因,驼背老人不得不离开,她说她等他,可只是几年光景,当他再见她时,她以成他人妻,他悲痛欲绝,决心此生不再见她,可没过多久,当她知道他回来过,开始拼命的找他。
“当时我得到消息,怎忍心看她伤心,便答应了去和她初次相识的地方见面”
说到这,驼背老人老泪纵横,竟直接哭泣了出来,哽咽的继续道:“凉亭外,我看到了她,又或者是不止她,因为当时她已有身孕,我就远远的看,看她幸福的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着些溺爱的话,我知道,我要的,已经不再重要,我孑然一身,来到这里,每日清素,可心却从未停止过疼痛”
驼背老人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戳在地上,看向王逸之时,尽是呆滞,眼神空洞:“我这个糟老头,也没有几个年头可以熬了。”
王逸之有心安慰一二,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对于男女之事,他知道和所经历的,都不过只有地十一和莫蓝这对荒古灵兽,关系还是不清不楚,没有明了的情况。
驼背老人从胸前拿出一条白色丝帕,上面以金丝绣着行行秀丽字迹。他递给王逸之,王逸之接过,看了一眼,冲着驼背老人摇了摇头道:“前辈,小子不识得”
这话说出,王逸之没有丝毫尴尬和不适,因为就连魔灵的通用字体,他都没有机会学习,更何况是这个刚刚到的世界文字!
驼背老人明显一愣,到了王逸之片刻才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背对着王逸之开始念起字体内容: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内在美,
你是一个很有修养很有教养的人,也有阅历
跟你一起很轻松,从没有的开心
你就是我此生的另一半
我不在乎你穷或是富有
内在的财富,远远比外在的铜臭皮囊更加重要
可能跟你表白的女人有很多
对我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竟忍不住这样说
你放心去,我等你
这是一封情书,一封百年前情投意合,难两全,百年后单相思愁断肠,痴男怨女两相离的情书
莫名,王逸之脑海响起了那句“无论何时,茅草屋都是你的家”
一时之间竟有种背井离乡的悲凉之感。
过了许久,等王逸之回过神时,天空早已放黑,星辰满布,篱笆小院前的瀑布在月光星辉下,有种九天银河的美感,这一刻让人沉醉。
矮小桌上放着两个大鸡腿和两块杂粮面饼,以及一壶清泉,藤条帘子被有意绑起部分,刚好能够看到驼背老人侧躺在床沿,呼吸深长沉闷的身影。
王逸之询问末未才知,此刻已经过了一天之久,而他也是莫名入定了足足一天,面对末未的责怪,王逸之也是一阵后怕,看着面前的饭菜和侧躺着的驼背老人,王逸之开始拉着末未分析情书。
一夜匆匆而过,王逸之没有修炼,也没有睡觉,满脑子都是丝帕上的情书内容,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是难到了王逸之和末未,末未虽活的久远,可从未涉及过情爱之事,甚至是对时隔数年怀孕这件事的内在含义是什么,都不甚了解,对于王逸之的鄙夷,末未并不显得尴尬,只是沉默,就那么看着王逸之分析了一夜,对于自己不懂的,还会请教一下王逸之一二,二人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小友,昨日看你有所悟,便没有打扰,勿怪”驼背老人端来由这林中花露熬制的粥和几颗果实,算是一顿不错的早饭。
“多谢前辈,小子王逸之,前辈唤我一声小逸即可”
王逸之虽可以不吃,却也没有察觉异样,再者按照末未的话来说,连阴阳灭魂花都对他没用,加上唐小七的万毒疗法都能熬过来,这世间能毒到王逸之的毒当真少有。
吃完早饭,王逸之跟着驼背老人,去屋后山林捡拾柴火,顺便把一些熟透了的果子摘回,一路上驼背老人都没有再提昨天的事,王逸之也不好坏了驼背老人的心情,任由驼背老人介绍他这生活了近百年的世外桃源。
有了王逸之的协助,驼背老人笑着打趣着,可以偷懒好几天了。
和驼背老人相处的半天,王逸之有种回到了部落,族老在部落里给孩子讲一些荒古趣事的一幕幕,好似就在不久前的昨日一般。
“前辈爷爷,虽然小子涉世不深,对于情爱之事也不甚明了,不过出山的时候,也有人曾和我说过一句,每每想起便会心生余悸的话“无论何时,茅草屋都是你的家”也不知为何,感觉小情人这个称呼也很顺心”
午饭后,闲聊了片刻,驼背老人照例开始小憩,王逸之感觉的到,驼背老人没有睡,而且气息还有些混乱,显然是在想些什么。
驼背老人听到王逸之的话,嘴角不禁向上挑了挑,显然是在笑。
“虽不知道对不对,不过我想世间既有万般法,那情爱也应尽是不同”正说着,王逸之突然有些词穷,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为何会扯到功法上,突然间,他想到了秦长生,眼中精光一闪又道:“超乎寻常万般法的功法,被称之为逆天功法,想必情爱之间也是如此,与其这般躲避,依小子朋友的所为,不如厚脸相迎,无非成败”
“厚脸相迎,无非成败”
驼背老人眼角微动,混浊泪珠顺着褶皱波纹滑落,如小河流水,蜿蜒不止,小声反复嘀咕着,心中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