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段达可以靠着感应能力后发制人,但是现在席应同样后发制人,而且刚刚克制段达,因为席应在段达四周布置了一张真气大网。每当段达碰到这些真气丝线时,就会有轻微的麻痹效果。虽然这些麻痹效果不能对段达造成很大伤害,但是总会给出招带来一些负面效果,比如有时出招会慢上半分,有时又会偏差一丝,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这就大大减弱了段达的攻击效果。
段达现在理解了“紫气天罗”的功夫思路,就是在交战时在敌人四周布置一张张真气大网,犹如天罗地网,让敌人无处可逃。和这样的人过招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或者以绝对的优势造成摧枯拉朽的效果,一旦陷入苦战,就会陷入他预先布好的罗网之中,最终失去反抗之力。
段达一面同席应交战一面苦思破敌之策,局面也一步步变得对段达不利起来,刚开始段达每次出招都能逼的席应不得不出招应对。现在由于周围紫色真气太多,段达每次出招的空间方位越来越受限制,十次攻击中往往有七八次落在空处,席应只需要稍微移动身形就能躲过段达的攻击。
席应每次攻击段达则需要精心计算,小心应对,而且席应拥有更加精纯、深厚的真气,若不是段达调动暗劲化解入侵的真气,早被席应拿下,饶是如此,段达败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段达又不敢选择逃跑,现在同席应刚刚交手就落入如此不利境地,如果段达逃跑,以席应的武功,宋老生和他的那些亲兵根本不用想能回到屈突通营地。
段达只得咬牙苦战,席应则变得更加从容不迫,一边轻松应付段达的攻击,偶尔反击一招半式就能使段达手忙脚乱。只听他语气温和道:“小子,你年纪轻轻就能练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还是束手就擒吧,那样老夫收你为徒,传习我的“紫气天罗”神功,以你的资质加上我的指点,进入先天指日可待,他日未必没有同阴癸派争夺圣门之主的机会。”
见段达咬牙苦战,就继续劝道:“你们关中剑派看似实力强大,武功只能算二流,如果不能一窥一流武术奥秘,想进入先天千难万难,你小子只能在后天巅峰蹉跎岁月,白白浪费这么好的天赋。”
段达怒气上涌,喝道:“要战便战,哪有那么多废话。”说话的同时想到了破解席应紫气天罗的方法。这紫气天罗应该是师法自蜘蛛织网捕食,使敌人自陷于罗网之中。但是蜘蛛能够捕食昆虫,却无法捕食鸟雀,盖因蜘蛛网的强度韧性有一个极限,如果发力打破这个极限,蜘蛛网就会被打破。相同,段达如果发出超出紫气天罗极限的一招,就能破去席应的紫气天罗神功。
现在看来席应的功夫比之自己明显高出一筹,自己绝无可能发出他不能承受之招。段达又想到击杀李智时发出的那一掌,威力宏大,绝对是自己平时出招威力的十倍之上。
段达一边应付席应语言和招式的双重攻击,一边静下心来仔细回想发出那一招的感觉。当时自己看到李智偷袭宋老生,一时怒火攻心,在发出招式时又以暗劲刺激心脏,致使全身血液流动加速,出招的瞬间心意放空,内力、暗劲再加上身体的力量一起喷发出去,才达到那神奇效果的一掌。
席应忽然感到对面的段达有些不同了,有一股气势正自他的体内缓缓生成,而且越来越强,仅仅两三个呼吸之后,段达的身高竟然比之刚才高了两寸,全身也比刚才胖了一圈。席应想到段达现在正在施展某种秘技,哪敢让他继续下去,不得不提前收网,布置在段达身体四周的真气一起网向段达,同时他也发动绝招,一拳向段达击去,拳头表面竟然包裹一层紫色真气,形成一个大大的拳套,真气上好像有电光环绕。
段达在席应攻击到自己身体前时,终于找回那一招的感觉,身体再次拔高一寸,心意放空,一掌抽在席应击来的拳头之上。席应拳头上布置的真气好像一簇火焰被泼了一盆水,立时息灭殆尽。这还不止,段达击打在席应拳头上之后,这股饱含明劲、暗劲和内功的力道好像水波一样迅速向外扩张而去,把四周裹向段达的紫色真气冲击的支离破碎,另一半则顺着席应的拳头向他全身扩散,席应自拳头向全身响起连串的爆响,然后就翻滚到十几步以外,沿途不断喷出鲜血。
段达见神功见效,正待继续进击,一举击毙席应,后方强烈的空气波动传来,段达扭身跨步,一掌击在射至的铁箭之上,把铁箭击得寸寸断裂。远处宗罗睺正缓缓放下他那张巨弓,显然这一箭对他消耗不少,短时间内不能再发出如此威力的一箭。
“段少掌门请住手!”一身文士打扮,手摇折扇的褚亮自远处“缓缓”走来,几个呼吸间就来到席应身边把席应扶起。席应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向段达问道:“这是什么武功?”
段达笑道:“这是我自创的“破天一击”,专门破你的紫气天罗,请前辈点评。”
席应眼中射出刻骨的仇恨,恨不得把段达吃进肚里,高声道:“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一口气没上来,竟然这样昏了过去。
这时褚亮以他那特有的嗓音道:“少掌门击败席应,不日之间就能名传天下,在下在此先恭喜少掌门。”
段达这时已经恢复平静,向褚亮道:“今天这一切都是出自先生之手吧,好大的手笔,杀我们一万士兵,今天我就取你项上人头,以告慰这一万将士在天之灵。”
褚亮丝毫没有把段达的威胁放在心上,失笑道:“少掌门好像忘了是你们要来攻击我们,我只是将计就计而已,难道少掌门只许自己杀别人,而不准别人反击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段达暗思自己同这些文人辩论,哪有赢得可能,故耍赖道:“如果道理管用,还要拳头做什么,今我为刀俎,尔等为鱼肉,虽然远处有你们的大批骑兵,但是我有把握在他们来到前杀光你等。”
褚亮轻摇折扇,不紧不慢道:“既然少掌门不愿讲道理,那咱们就谈利益。只要少将军肯放我们离去,在下就做主放了你们其余的士兵,现在应该还有一两千人,少掌门不会不管他们的死活吧?”接着又道:“贵派的宋老生将军中了剧毒,如果没有解药,恐怕性命不保,那对你们也会是巨大的损失,如果少掌门同意,我可把解药一并奉上。”
段达失笑道:“褚先生忘了一点,猎物哪有谈判的资格,只要我擒住褚先生,其余的条件也能达成。”
这时一个犹如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传来,“如果再加上我们呢,是否有同段郎你谈判的资格?”只见带着面纱和段达有一面之缘的白清儿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洛阳帮帮主上官龙。
段达眉头皱了起来,如果只收拾褚亮和宗罗睺,自己尚有八分把握,加上白清儿和上官龙,到时候自己恐怕只有逃命的份。别看表面上自己威风凛凛,一拳击败席应,一拳击破宗罗睺的铁箭,震得其余人等均不敢同自己交手,其实段达这两拳已经抽空了体内七层真气、暗劲,那样威力宏大的拳法,自己也只能再发出一击。但是褚亮、白清儿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才无人敢再同自己交手,自己能一拳把席应击成重伤垂死,其他人功夫比席应还要低上两筹,哪敢同自己过招。
不过他们也没有完全放弃,所以褚亮先出来同自己谈条件,如果自己贸然答应下来,恐怕他们不但不会给自己解药,反而会出来围攻自己。好在自己提前感应到白清儿和上官龙的位置,故而以褚亮的性命相威胁把他们迫了出来。
这时段达才放下心来,至少在这小范围内,局势又回到自己掌控之中。
白清儿来到段达身前,轻声道:“段郎可否看在清儿面上放我们一马呢?”
段达笑道:“白姑娘一会儿洛阳,一会儿长安,端得神通广大。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那样姑娘对在下的恩情就算还给姑娘了。”
段达见自己提起恩情时白清儿紧张的样子,立即知道提醒自己的事是她的私人行为。
白清儿呵呵娇笑道:“清儿哪有恩情给段郎,段郎才是人家的恩客呢!”然后扔给段达一个瓷瓶,道:“瓶里有三颗解毒丹,先服一颗,然后每月望日子时服用,两个月后毒性就能全部清除。”
段达接过解药收入怀中,向褚亮威胁道:“希望褚先生也能遵守约定,否则褚先生就要衡量衡量能否挨得住段某的“破天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