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达扯开信封,信中只有一句“今夜子时桥头相会”,下面落款是一个“宁”字。如果只看这封信,绝对猜不到这封信的全部意思,只会以为是一个女子约情郎相会。
段达从字体上已判断出是李秀宁所写,至于桥头相会地点,就是长安的跃马桥。因为前世看《大唐双龙传》,跃马桥是一个重要的地点,很多故事发生在跃马桥上,这个桥上还藏着开启杨公宝库的秘密。所以段达曾多次向李秀宁提起过这座桥,李秀宁这么写估计是怕这封信落入别人手中,泄露信息。
段达暗赞李秀宁细心,他如今已为关中剑派少掌门,一言一行皆有人关注,如果和李秀宁相会,落入有心人眼中会给以后的起义凭添变数。
其实就是李秀宁不找段达,他也会抽机会和李秀宁见上一次,自从和她分别后,事情的变化完全出乎以前的预料,需要相互交换信息。
用过午膳,段达简单交代了一下派内事务,就骑马奔长安城而去。因为李秀宁这么谨慎,段达也小心起来。来到长安城之后,他感应能力全开,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漫步,还真发现有两拨人在跟踪自己。虽然他们跟踪术很是高明,在跟踪过程中不断换人,还是被段达感应出来。
段达心里难免有点沾沾自喜“嘿嘿,咱现在大小也是一名人,都有狗仔队开始跟踪了。”既然知道有人跟踪,且凭着感应能力,就像在头顶按了一个卫星一样,甩开这些跟踪之人简直易如反掌。
段达在几条繁华的街面上七拐八拐,很快把身后的几个尾巴甩的无踪无影,见身后再无人跟踪,他信步走进一家名为“锦绣酒楼”的酒楼内。
店小二看段达走入,快步迎了上去,未语先笑道:“这位爷,您是用餐还是住店?”
段达道:“我来喝酒,你看这种酒你们楼里有吗?”说话的同时举起手将手里的掌门令牌向店小二晃了一下又收入袖中,除了店小二其他人都没有看到段达拿出的是什么。
店小二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道:“有,有,这位爷,请您跟我到里面来!”
段达跟随店小二穿过酒楼大厅来到后院,后院是一处两进四合院。前面一处为酒楼的后厨,里面厨子正在忙的热火朝天,后面则是住宿之地。店小二把段达引到后院一处会客厅,道:“少掌门稍等,我去请掌柜的来。”
店小二刚刚离去片刻,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胖子快步走到段达面前,拱手笑道:“王熙拜见少掌门,我正打算明天去向少掌门汇报,没想到少掌门提前来了?要不要我现在让人把账本拿来?”
段达立即知道这王熙现在并不想让自己现在就看账本,否则他就会直接让人把账本带过来而不是这样问他。这王熙明显在试探段达突然到来的目的,不过段达并不准备真的查王熙,查出些问题,然后追究责任,顺便立威。
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而且段达刚刚掌握门派,最重要的是保持队伍稳定,但是必要的敲打还是要的,不然会让人觉得自己这少掌门好欺负,段达笑道:“不用了,我今天来尚有其他事。至于账本,说实话我也看不懂,你整理好账本后让人抄录一份送到天一阁备案就行,以前的问题都是历史遗留问题,我就不查了!”
王熙听到之后虽然暂时没明白段达的意思,但有一点段达说的很清楚,就是以前问题不查了。王熙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最怕段达上来就追着账本不放,账本里总有一些问题弄不严实。
去掉了担心,王熙明显轻松起来,笑道:“少掌门这是来检查我工作的吗,等下我带着少掌门去咱们长安的各处酒楼转转。”
段达挥手道:“不用了,我这次到长安的事,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等下你吩咐刚才那个伙计,不要让他说出去。”
王熙胖胖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这王熙长的很是喜人,虽然现在脸色严肃,但段达还是能从他脸上看出笑意,心道这王熙天生就是做生意的,笑口常开,生意想不好都不行。
段达不待王熙问话,继续道:“咱们在跃马桥旁边有没有安静的院子?如果没有等下你安排人去买下一处。”
王熙笑道:“还真有这么一处院子,就在跃马桥东北侧,等下我带少掌门去看看。”
段达和王熙乘坐马车来到跃马桥东北侧的这座院子处,王熙介绍道:“这儿原先是一官员的府邸,只是这官员前些年触怒了杨广,被抄家流放,我就把这儿买了下来。”
进了院子段达才发现这处院子很大,足有十几亩那么大,进入大门要走上百十米才能到所住的房子。大大的院子里面有林园,有花园,有长亭、凉亭,还有小桥流水。这座院子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肯定价值不菲,看着王熙递过来的房契,段达无奈苦笑,这王熙肯定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才会以这处院子讨好自己。
段达没有接王熙递过来的房契,而是道:“房契你先收着,这处院子我先用着,你不要告诉别人。”
王熙见段达虽然没有收房契却打算住在这里,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热情道:“我平时并不住在这里,所以里面只有两个仆人,你看他们懒得连看门工作都不做了。等下我派人去市场上给少掌门买几个使唤的丫鬟过来。”
段达止住王熙道:“你把那两个仆人换掉,然后调两个咱们派内弟子过来,要可靠的。”
王熙疑惑道:“少掌门你这是要?”看他的表情以为段达是想在派外弄个安乐窝。
段达道:“这里以后是我派的一处据点,千万要保密。我在院子里转转,你先去忙吧”王熙忙点头应是。
王熙办事果然很周到,不但找人把院子从新打扫一遍,而且找来了四个关中剑派弟子值守院子,他知道段达要保密,找这四个人一看就是成熟稳重之人。晚上给段达送来了精美的晚餐,让段达暗自感叹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真是厉害,自己现在就对这王熙产生了好感。
因为心里想着和李秀宁见面之事,段达亥时就出门而去,他特地绕了一圈,从西南侧来到跃马桥边,走到跃马桥时距离子时尚有两刻钟。段达向桥上望去,只见李秀宁正立在桥中央向外眺望。
段达与李秀宁四目相对,从李秀宁漆黑闪亮的眸子中,段达看到了深深的喜悦。一股深深的思念之情自段达心底升起,他几个跨步来到桥上,把李秀宁拥入怀中,轻责道:“宁妹你来早了!现在天这么冷!”
李秀宁安静的趴在段达怀中,轻声道:“人家想早点见到你嘛!达哥不是也早来了两刻钟吗?”
段达道:“我应该更早来的,那样就不会让宁妹等我这么久了!”
李秀宁扑哧笑道:“那样我们岂不是得白天相见!”
段达感受到李秀宁深深的感情,把她拥的更紧一些,只觉时间要是能如此停住那该多好,自己就能这样拥着她,直到永远。
不知过了多久,李秀宁在段达怀中道:“听到你当了关中剑派少掌门,我很为你高兴呢!”接着又道:“在裴寂叔叔、刘文静叔叔和二哥的共同劝说下爹爹已经决定起兵反隋,如今正在以对付突厥人的名义招兵,派二哥训练士卒,派大哥去河东联系各路好汉。”
听到李秀宁的话,段达全身巨震,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李秀宁感觉到段达的异样,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段达深吸一口气,把心中恐惧感觉压下。同时感应能力全开,四周方圆百米范围内风吹草动尽入掌握掌握之中,同时暗叹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段达高声道:“是何人算计段达,可敢出来一见?”
一群人拥着一个黑衣大汉龙行虎步走到桥头,哈哈笑道:“本人薛举,段达你已落入我的十面埋伏之中,插翅难逃,还不束手就缚。”
段达顺声望去,只见薛举左侧伴着一个威武雄壮的大汉,和薛举肖视,只是年轻了二十岁。见段达望向自己,他双目中射出残忍的光芒道:“段达小儿,最好不要反抗,不然等下我薛仁杲会把你撕成碎片!”
段达无视他的威胁,向薛举右侧望去,见是一个四五十岁的文士,相貌清逸,右手拿一折扇,在这大冷天还在轻轻摇动,见段达望来,作了一个好看的稽,扬声道:“小生褚亮见过少掌门。”
薛举后侧三步处还站着一个彪形大汉,身上背着一个几乎和他等高的长弓,一看就是不好惹之辈,仅仅抱拳说了“宗罗睺”三个字就再不言语。
段达知道对方的布局并不如此,心道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才最可怕,要让你们全部出现,于是激道:“仅凭薛将军几个人,想留下我还差点火候。”
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自桥的另一头响起:“再加上我们呢?”
段达转头看去,只见边不负陪着另一个青衣文士缓缓向桥头走来,段达再次浑身巨震,先前感应之中竟然没有感应到这个青衣文士。
段达再次激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然后望向青衣文士问道:“这位又怎么称呼。”
那轻易文士抬头四十五度望天,倨傲尽显,边不负道:“这位是圣门八大高手排名第四的“天君席应”。”席应听到边不负说他排名第四,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排名并不心服。
听到是席应,段达一颗心沉了下去,这席应十几年前就能在宋缺的追杀下逃得性命,功夫绝对要比自己高上不止一筹,何况过了十几年,功夫肯定大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