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已经猜到了应龙会这么说，但猜到跟亲耳听到是两码事。
尤其是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所以我当即怒道：“龙神大人，这又是唱哪出？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呢，我爹娘刚才你就这么诋毁他们当真好吗？”
蛇棺现在出现，我可以理解为因为他跟我们约定的计划出现了问题。
他为了谨慎起见，所以等秦龙夫妇走了后才出现。
那他呢？
应龙出现的时间是不是太巧了。
“棠棠，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那你不如问问神君。”应龙不再解释，而是垂眸略带神伤的看了我一眼。
自应龙出事后，我便没见过他。
不是不想见而是正打算去见，今日我失踪已久的爹娘便来了。
只是……
“龙神大人，这是手段越发高明了，还是转性了。我记得你一向的爱恨分明，直白且毒舌。现在怎么也学起君子之风了。”
说话说三分，开口便带伤。
别说跟他着坐在轮椅上一身的青衣白袍倒是相衬。
只是我还是更喜他一身黑袍，盛气凌人的样子。
“棠棠。”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开口的不是应龙，而是白华。
他伤的极重，即便是我将神力源源不断的输入他的体内。此刻他也不过是勉强恢复了一二。
可他刚恢复便着急开口说话，这让我不免对应龙越发多了几分怨气。
“你不必解释，我信你。”我误以为白华，是想要着急解释。
毕竟之前我已经误会了他太多。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白华却反手握住了我的手，阻止我在将神力输给了他，同时开口道：“棠棠，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还有曾经上古时期的四大神木，虽然谈不上落地而生，但也不再少数？”
“我记得。”我神色幽幽的看了白华一眼，最终点头。
“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神，也会死也会陨落。”白华看着轻声说过：“但凡是生命都会有消失的那一天，即便是神也逃不掉。亘古不变的从来都不是生，而是死。”
“永恒也不是为生者存在，而是为死和停驻者存在的。”
“白华。”突然地，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还是为什么，总之我不想要听他说下去。
所以我几乎是带着逃避和试探说道：“白华，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愿意你可以随时带我离开。那我们不要管这些事情了好不好？”
困龙棺也好。
玄门也罢。
甚至是天下人的生死也好。
谁愿意管，谁想要担负就去担负好了。
“秦棠棠，这可不行。你跟困龙棺息息相关，这事你不管谁管。”蛇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我却并没有理会他。
“丫头，就算是开天斧也打不开困龙棺。”经过救治许玄清似乎也恢复了些力气，所以他听到我们的谈话后，最先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许玄清我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救过我。
因为我们曾并肩作战过很多次，所以即便我知道朝天宗跟应龙交情匪浅，也知道或许在这次的事情中，朝天宗也脱不了干系。
但许玄清的话我还是愿意听的。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白华却突然将许玄清的回应截断：“许道长，接下来的话我想要亲口对棠棠说。”
“神君若是愿意说，老夫自是无话可说。”许玄清当即开口，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
白华却是神色瞬间变得温柔无比，眼里更像淬了墨，明亮得不可逼视：“这次不是以神君之尊，而是我想要以一个父亲的身份。亲口将这份喜悦告诉我自己的妻子。”
我愣住了，完全不知道白华在说什么。
可他却不在意，反而伸手轻轻的将我摸了下我的脸颊，随后又将我耳边的碎发轻轻往后拢：“棠棠，我并不想要救苍生，如我跟你说的那样。只要你愿意天涯海角，我都可以带你去。但这事我们躲不了，从一开始就躲不了。”
“为什么？”我十分不解，甚至因为太过着急，都忘记深究刚才白华话中的含义，“那是我爹娘，白华你看到了刚才若不是我亲娘及时收手。事情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
“可棠棠，她并非真的在意你。而是她必须要放了你。”白华看着我认真且温柔的说道。
我眉头紧蹙：“为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都无法阻拦四大古兽，更何况真正动手的只有我爹娘跟火熔兽和海蛟。
窥天跟苍灵还没有参与战斗。
可即便如此我父母都已经是压倒性的绝对胜利。
“因为开天斧打不开困龙棺。”白华眸色晦暗道：“真正可以打开困龙棺的是我们的孩子。”
孩子？
“那我父母为何要费尽心思拿开天斧？而且我们没有孩子啊。”我看着白华问道。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知道上古种族都再无新生，我也知道唯有我才可以跟白华剩下孩子。
这事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他们想要拿开天斧，或许只是为了混淆视听。或许是为了增加日后开战的胜算。又或者他们以为我们并不知道真相。”白华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而听着他这话，此刻我已无暇关心，他口中这所谓的真相是不是真的。
我只是轻声的问道：“然后呢？”
“我们有孩子了。”白华明白我在问什么，所以声音极轻的说道：“神木有子，其父必有感知。而神子在胎象未曾微稳固前，不可离其生父太远，否则很容易中途夭折。
“我怀孕了？”我看着白华问道。
“嗯。”白华点了点头，“刚好一月多。”
“普通人有孕过了三个月便可胎象稳固，那我呢？”我看着白华一字一顿道。
“一样。”白华明白我的心思，这次没有任何隐瞒：“所以，秦夫人的期限才是两月。”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说出这个真相。他们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这个孩子？如同从他们消失的那天起，就已经做好了现在的一切计划对吗？”我怔了许久，最终将心中的疑惑的问了出来。
“棠棠，神魔无情，死人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