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及其随意的回答,不但让玲玲不知该如何接对方的话,即便是活了一百多岁的摩尼,也被对方话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语而震得一愣一愣的。
到了此刻,摩尼也算是看出来了,或许黑袍人所作的一切仅仅都是为了玩乐,至于他会对鹰身人族做些什么、亦或是对鹰身人族有什么天大的阴谋,在此时的他看来,自己若是真那样去想的话,或许就有点自作多情了,毕竟黑袍人的性格本就有些怪异,会说出这种与众不同的答案,摩尼看来也是情理之中的。
而回过神来的玲玲,显然看待眼前事情的深度又有所不同,她一脸疑惑的向黑袍人,问道。
“你仅仅是想玩吗?可是,我们鹰身人族里边也没有好玩的地方啊!除了山还是山,山外边倒是有一个很漂亮的湖泊,不过那里有一头圣阶水狮兽把守者着,若是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见玲玲误会了黑袍人的意思,摩尼便要上前解释,不过黑袍人却是先一步说道。
“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难道我说的玩玩仅仅是游山玩水那种玩乐吗,我是要抢了你们的鹰身人族老大的位置,要做你们的老大,以后你们都得听我的,知道了吗!”
玲玲毕竟年龄不大,听了黑袍人的解释,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看向了对方,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玲玲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是出于本能顶了一句。
“当大长老有什么好玩的,每天忙得要死、连吃饭睡觉的时间也没有,更别提陪陪家人了,你想当大长老难道就为了过那种生活吗!”
这些话是玲玲从小到大最为直接的感觉,所以她本能的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而站在他身旁的摩尼,在听了女儿的抱怨后,心下则是一阵的难受。
摩尼自然知道,自从女儿出生以来,他除了在物质上给与女儿满足外,根本没有真真正正的陪过女儿,虽然他也想腾出时间与女儿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说些话,但每逢生出了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就会无故的想到已经死去的妻子和儿子,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内心都会无比的煎熬和难受,所以他本能的开始躲着自己的女儿,通过倾注于族内的事物,来使自己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
可此刻听了女儿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后,摩尼心中的懊悔却是难以平复的,是他没能在女儿最需要父爱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也是他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妻子、儿子的死亡已经让他终身懊悔,若是再不珍惜眼前的人,或许当一切都消失之后,孤零零的他才会认识到自己这一辈过得是多么的可悲。
回过神来,摩尼的眼神已经变得柔和,他看向身边玲玲的背影,想要上去说一句,“对不起”,但或许是命运本就不想让他如愿,又或许是他这一辈子本就要注定孤独一生,当他刚要把那心中的话说出口时,对面被玲玲的话激起了兴趣的黑袍人,却是不服气的说道。
“当大长老怎么不好了,那是你没见过我们家族的那几个老头子,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喝喝茶、聊聊天,要不就是聚在一起下下斗兽棋,那日子可比平常人强多了,你说、每日都被人伺候着,还什么都不用做,这种日子谁不想过。”
“是吗?”玲玲一脸怀疑的挠了挠脑袋,“可是我们鹰身人族的长老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不信你问我父亲。”
或许是为了得到准确的答案,黑袍人扭头看向摩尼,问道。
“她说的是真的吗?”
被黑袍人的问话拉回到了现实,摩尼轻轻叹了口气,收起了那份自责、懊悔的心绪,看向对面的黑袍人,回道。
“玲玲说的不错,我们鹰身人族的长老的确不如那些富裕大家族的长老过的滋润,我们每日要做的事情很多,多到甚至都没时间吃饭睡觉,所以你要想体验那种被人伺候的日子,显然在我们鹰身人这种小族中是无法实现的。”
“啊!”听了摩尼的解释,黑袍人明显的被惊到了,他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过的日子也和我们族中的那帮老家伙一样呢,现在看来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在黑袍人哀叹之时,摩尼却是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在略微想了想后,补充道。
“其实、你想要过的那种生活,在我们鹰身人族中也能实现,只是或许没有那些富裕种族中过的惬意,不过最起码的衣食住行我们都能给予,而且也会有专门服侍你的人。”
见事情有了转机,黑袍人顿时来了兴趣,不过还是疑惑道。
“可你刚才说的不是这个样子啊?”
摩尼解释道,“如果你想成为长老,那的确和我所说的一样,但是我们鹰身人族中有一个特殊的职位-名誉长老,这是专门对外族人设立的位置,地位与长老一样,只不过名誉长老不需要管理任何事情,也有人伺候,这倒是与你想要的一样。”
听了摩尼的解释,那黑袍人隐藏在斗篷中的一对大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或许是因为高兴而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他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拍手连连叫好道。
“好好好,我就要这个名誉长老、我就要这个名誉长老。”
黑袍人突然间的怪异举动,让得对面的摩尼和玲玲看的是目瞪口呆,他们可从没想到黑袍人会如一个小孩子般、高兴的上蹿下跳,一时间倒是有些极为的不适应。
不过,摩尼见过的世面毕竟要比玲玲多,仅仅是在第一时间的惊讶与不适过后,他看向黑袍人的眼神则出现了些许的疑惑,心中更是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眼前的黑袍人、或许他的年龄并不大,而且极有可能还是一个孩子。
可是,当这个猜测出现在脑中之后,摩尼的理智又告诉他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因为即便一个人从一生下来就开始修炼,也不可能在百年之内达到圣阶,毕竟每一阶的突破都不单单是能量的积累,那是需要身体和意识海突破原有的桎梏才能进入下一个层次,而这个突破说起来容易,但是真要做到却是难如登天,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圣阶强者如此之少的原因。
抛开脑中这些不切实际的猜想,摩尼倒是对眼前的结果相当满意,刚才他之所以说那些话,就是看出了黑袍人对鹰身人族并没有多少恶意,而对方仅仅是想当个长老过过瘾,过把被人伺候的舒服日子,对于这样简单的要求摩尼自然能够满足他。
不过在满足对方之余,摩尼却是想让黑袍人成为鹰身人族的隐藏战力,毕竟如今的鹰身人族内忧为患,如果有这么一个圣阶强者作为后盾,若是族中发生一些意外也可以让其帮助鹰身人。
但摩尼看中的却不仅仅是这些,他更加看中的则是黑袍人的实力和地位,想要通过这个机会拉近女儿与黑袍人之间的关系,若是能让女儿成为黑袍人的弟子那最为好,若不行,只要黑袍人能够让女儿留在他身边,当哪一天黑袍人想要离开时,能带着女儿也能一起离开,那摩尼就心满意足了,毕竟,有了黑袍人这个靠山,女儿未来的安全也就有了保证。
作为父亲,这是摩尼能够为女儿所做的、仅有的几件事情之一,而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成,他心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加之他对黑袍人的性格并不知晓,也不清楚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此刻的他必须要打探出对方更多的消息,而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对方的真名。
毕竟圣阶强者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众所周知的存在,而关于他们的性格和喜好,随便在哪个兽人帝国主城中,找个打探消息的铺子就能够知晓得七七八八。
而介于这个目的,摩尼故意找了个理由,说道。
“好,既然你想要成为我族的名誉长老,那么我明天就召开张老大会,到时候宣布你成为我族的第一位名誉长老。”
说到这,摩尼装出一副好奇模样看向黑袍人,问道。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讳,毕竟明日在长老会上宣布,若是没有一个名字、也不好在族人面前交代。”
似是觉得摩尼的话很有道理,此刻心中高兴的黑袍人也没有多想,直接回道。
“我叫赛丽-圣。”
黑袍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玲玲倒是对此没有太多的感觉,在她世界中赛丽-圣仅仅是这个世界上无数个人名中最为普通的一个罢了,但是站在他身旁的摩尼,在听到这个名讳之后,那神情却如同听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带着些许恍惚的语气,摩尼试探的问道。
“你是拉菲-圣家的人?”
黑袍人一愣,转而好奇的问道。
“你认识我爷爷?”
顿时,摩尼的灵魂好似被晴天霹雳击到了一般,整个人的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了起来,因为拉菲-圣这个名字代表着一个传奇,更是代表着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势力,而眼前的黑袍人竟然说拉菲-圣是他的爷爷,那不就是说眼前的黑袍人就是从那个神秘的家族的嫡系子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