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密谋逃离
匪首听后,皱了皱眉头,想直说出来,略微思忖了一下,勉强地笑了一声:“没事,没事,此事以后再议。“
女子并非看他不出,神色愈加暗淡。
这时,头领转头看了一下映秋,立即对喽罗们说:“这都来到家了,还不快些给新人松开!”
喽罗们一听,不敢怠慢,立即过去给映秋松了绑,映秋只顾着看那个女人,没想到“当郎”一声,怀中有什么掉了出来,她一看,坏事了,是海螺壳!
刚欲弯腰拾起来,谁想,喽罗们比她反应快多了,一个喽罗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抢先一步,将海螺壳拿到手,递与头领。
映秋大惊失色,冲上去,想要回来,谁想,还没等奔到他的面前,早已被喽罗们拽了回去。
一见她如此惊慌,头领知道这海螺壳对映秋的重要性,无论映秋如何央求,终是不肯将其还给她。
他仔细地看了一下,发现其玲珑剔透,亮可鉴人,甚是爱惜,喜孜孜地把玩着,爱不释手。
嘴里不住啧啧称赞:“真乃稀世之物也!”
抬起头来问映秋:“新人已属美貌无比,又有如此宝贝,如何不令我爱怜有加?”
转头吩咐喽罗们:“快些将新人带下去,为之沐浴更衣,待吾请道士前来商议,择日与新人完婚。”
又对那个女人说:“尔等好生伺候新人,嗳,还忘了——”
回头来又问映秋:“始终新人新人的叫着,还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映秋一想,隐瞒也没用,便告诉了他。
“名如其人,好极,好极,这个名字不错。”又对女人说:“绮琴,你好生服待映秋,不得有误,若有差池,一定拿你示问——还有,从现在起,不准你再终日里悲切哭泣,知道吗?”
绮琴含泪点头。
映秋现在惶惑到极点了,这可怎么办,全怪自己,如果头会儿集中精神,不使海螺壳掉落下来,现在命运不就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吗。
眼见得与自己性命攸关的东西被头领拿走了,如何不令她心急如焚。
待沐浴完毕后,绮琴陪伴映秋来到为她准备的卧房,这是一间闺房。
绮琴已经坐在里面。
与映秋在一起,绮琴强打笑颜,因为此前喽罗们一直跟随在身前身后,他们二人无法交谈,待进入闺房后,见前后无人。
映秋便小声问道绮琴是如何被掳到此地来的。
绮琴听了,眼泪如同珠子一下“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她告诉映秋,自己是春天时分被抢至此,当时她正在与前村的一个孙姓男子结婚,那时,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全部在场,正在大家喜气洋洋,迎接新娘入室拜堂成亲之时,谁想祸从天降,他们一伙人蒙面而至,手持利刃,见人就砍,就刺,杀出一条血路,硬生生的就将她从中抢走,掳至这里。
那时,她哭天抢地,几欲寻死,可是均被喽罗们拦住了。
上个月,也不知是什么日子,他们只说是个良辰吉日,便强行与他成了亲。
此期间,绮琴终日里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见她如此,头领——他自称幕白(映秋不解:如此豺狼一样的人如何为自己起了这么个文雅的名字?)——见她如此悲凄不已,心生烦意,呵斥多次,终因绮琴实在难以压抑心中的悲痛,他顿心生杀意,待举刀之时,却又发觉其很有些可爱之处,便放弃了那个念头,将她软禁在此,待些时日再说。
绮琴万念俱灰,可是既已至此,陷入虎狼之窟,又无法脱身,只得忍气吞声,凄惶度日。
绮又告诉她,此前遭掳之女不计其数,大多都是在玩腻了之后,将如们推下山崖,被绕飞于绝壁周围的大鸟叼去,回到窝巢里吃掉了。
映秋立即想到自己被抬上来的时候,见到那只大鸟衔人飞去的情景,感到不寒而栗。
再一想绮琴,她与自己的遭遇是同出一辙,幕白他们是何等惨无人道,人性泯灭的一伙强盗!
映秋也将自己的情况说与绮琴听,二人顿时相拥而泣,喟叹不已。
这时,听得传来脚步声,是丫环送饭来了,二人遂匆忙拭了拭脸面,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举箸吃饭。
待丫环走后,映秋便向绮琴打听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绮琴说,幕白这个人非常古怪,有的时候,她去幕白的房间时,竟能看到这种场面,他身上被五花大绑,瑟缩在房间的角落,见到自己,却厉声呵斥:“大胆贱人,还不快些出去!”
绮琴被吓了一大跳,她真的不能理解,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他应当向自己求助才是,但现在为什么要赶自己走呢?
还有的时候,他一个人不知在房间鼔捣些什么,面前摆着一些刀具、绳索,一见到进绮琴进去,立马收拾起来。
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
绮琴想问,却又不敢。
……
绮琴又讲了一些,映秋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现在最关心的只是海螺壳。
她看出来了,尽管幕白非常喜欢海螺壳,却不知其真正的用场,也就是说,他只是将其当作一般的玩物看待,不会看护得很紧。
余下几日,幕白天天来看望映秋,映前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对海螺壳只字不提。
反倒是幕白,一天,来映秋房间坐了一阵后,即将离开之时,想起这事,问道:“映秋,那一日海螺壳掉落后,你显得很是慌张,却不知此后为何竟然毫不关心了呢?”
映秋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对幕白说:“那东西在是我偶尔在海边检拾所得,无甚大用,那天落地被吓了一跳,其实并无什么慌张。爷若喜欢,送与你便是。”
幕白一听,有些不解,那么精致的东西,竟被映秋说得好似一钱不值,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转身回去取来,送于映秋的面前,读:“我真是有些不明白,如此好的东西,我喜欢得无以复加,你如何能漠置之呢?”
映秋刚欲伸手接过,幕白却立即将手缩回,因为他发觉映秋在看海螺壳之时,眼睛突地一亮,这立即引起他的警觉。
“嘿嘿”地笑了两声:”不是我幕白吹嘘,今天我就想试一下你说的话究竟是不是发自内心,而现在一看,你实乃言不由衷,其实你是很在意这件东西,只是表面装板而已,对否?”
映秋方才真是着急,她都核计好了,一旦海螺壳到手,立即跳上去,绝对不能迟延片刻!
可是却被幕白收回,令她懊丧不已。
见幕白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不免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那么性急,如果稳住神,再与之周旋一段时间,恐怕就会大功告成,实现自己逃走的计划,只是这一念之差,错失大好良机。
映秋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摇了摇头,说:“爷此言差矣,见到自己的物品,何有不认真看视的道理。”
幕白听了,半信半疑,但是仍旧不肯将海螺壳交还于映秋,转身送回自己的房间,再不提这事。
成婚的日子近了,幕白看来对此极其重视,将手下所有的人都动员起来,夜以继日地忙碌着。
连绮琴也不准闲着,让她与丫环一起干着些粗活,这使得绮琴更为伤心。
一天,瞅着无人在跟前,映秋偷偷地将绮琴叫到一边,低声问她:“姐姐想来一定是极欲逃离此地?”
绮琴不语,地位反差之大,使得她不再相信映秋,认为这恐怕是受幕白所使,来试探自己而已。
映秋见她如此,有些焦急,对她说:“你不要怀疑,我还不是与你一样,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吗,为何如此不相信我呢?”
绮琴听了她的话,再看一下她那种焦虑急切的神情,觉得她所言非虚,便点了点头。
映秋一见有门儿,再次瞅了一下周围,发现所有人都在干着自己的活儿,没人顾及到她俩。
映秋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绮琴,求她先查看一下那天掉落在地的海螺壳的去向,然后再伺机藏觅于怀中,带来给她,下一步则由她来安排……
绮琴听了后,有些怀疑,映秋指天发誓:自己所言绝对没有丝毫虚妄,又见她的相貌气质确有着与众不同之处,这才相信。
映秋让她千万不要过于紧张兴奋,只需按计行事便可。
绮琴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寻找时机去了。
不料,这天下午,绮琴就被派到厨房去了,两人再也见不到面。
映秋见此,心急如焚,在屋子里团团转,她急切地望着厨房的方向,希望绮琴能够从那儿出现。
曾是绮琴的一个贴身丫环,现在被命服待映秋,见到映秋坐立不安的样子,便问她:“夫人有何难事,告知婢女,也好帮你分忧。”
映秋看这个丫环,她也是满面愁容,估计这都是被幕白一伙强抢来的良家民女,怜悯之意油然而生。
但她又不能与之说实话,只是说:“我一个人孤单无聊得很,十分想与绮琴聊上一聊,她什么时候能过来?”
丫环思忖一下,对映秋说:“且等我想个法子。”
说完,她匆匆离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忽见绮琴回来了,她见屋里没人,对映秋说:“我曾留意过那只海螺壳,就在正厅的书案上摆放,但因过往的人太多,我虽数次接近那里,却无机会取到手。”
映秋焦急万分,从绮琴的表情看来,她也是十分焦虑,甚至有些近乎绝望。
因为她深知,映秋成婚之日,就是她死期将至之时。
她见过,也听说过,此前,不知有多少女人都是在幕白与新人成亲之后,被撇下山崖,遭大鸟叨去,如果自己不在此前设法逃走,就将失去最后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