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心有余悸
急忙退了回来。
待了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两个人,一看,却是她们母女,原来是老妇人扶母亲如厕,可能是只顾着忙乎老人的缘故,没能留意到木子柒的脚步声。
木子柒却心存疑惑,这两个人如厕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她们是因为害怕,不敢出动静?
出来见到木子柒,她们俩也楞了一下,老妇人立即对木子柒解释说:“吾娘亲腿脚不便,每天方便之时,都需我陪伴,今天脚扭伤,更得如此。”
木子柒见到这娘儿俩的可怜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木子柒方便完后,站在那儿寻思了一阵,他决定,待会儿设法询问一下老妇人,这倒底是怎么回事,看看自己能不能助上一臂之力,帮助她们解决些什么问题。
他回到屋里,老妇人已经把自己的母亲安顿到她自己的房间,待木子柒想进去看视的时候,就听得里面那个老太太对她的女儿说:“那个客官是否该离去了?”
木子柒停住了脚步,站在那儿,想听老妇人怎么回答。
老妇人回曰:“现在天色已晚,再者回去的道里崎岖不平,有些难走,还是把他留下为好,何况——”
到这里,老妇人停住不说了。
木子柒听此,有些高兴,心想,那何况后面的意思可能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对她们娘儿俩还有些好处。
但又一想,如果她不是那个意思呢,譬如说,象那些神怪书中描写的那样,半夜乘客人熟睡之机——
想到这里,他身上觉得发冷,琢磨了一下,无事防有事,为了安全起见,决定趁着她们还没出来的时候,赶紧走!
于是,他就悄悄地溜出院外,来到大门前,这时,已经有些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了,他摸到门闩,轻轻地将其抽了出来,然后,又回身将门关好。
相摸了一下前进的方向 ,好在,深蓝色的天空之上中还有旁边围绕着一缕白云的半勾月亮,为下面茂密的树丛还山岭披上一片银光,夜色倒是很美妙。
木子柒顾不得欣赏那些风光,仔细寻找了一下脚下的道路,就向前面疾走而去。
待走了一段后,他立即感到后悔起来,也理解了老妇人刚才对她母亲说的那句话的切实涵义。
也就是说,这条道真是不适于夜间行走。
走一步跘一下不说,而且还十分的不安全。
那些看不见的黑暗处时不时地就响起一种怪声,或许是来自山沟,又象是发自黑暗的密林。
这声音一会儿听起来象是虎狼在磨牙,一会儿又好似枭鸟的鸣叫。
就在木子柒心惊胆颤之时,突然从前面莫可知的地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象是一个女人正被人掐住脖子时发出的临死前的那种声嘶力竭的哭喊。
木子柒只觉得浑身颤抖,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时,月光恰好被那缕白云遮住,整个山林立即变得朦朦胧胧,再过一会儿,云彩又变得十分浓厚,面前遂全部阴暗下来。
怎么办,木子柒在心里问自己,走不走?
如果走,就目前这情况,自己还有那个胆量?
不行,说什么也不敢再向前迈进一步了,因为那女人的哭叫声就近在咫尺,他仿佛看见那个女人正在伸出枯瘦的胳膊向自己招手求救,大有再前进一步就会触及到一样。
木子柒浑身如同筛糠一般,只觉得两腿发软,最后,竟支持不住全身的重量,“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受到震动,那个女人又惨烈地叫了起来,这回,使木子柒震惊的是,那声音听起来就在耳边,震得他耳鼔“嗡嗡”直响,甚至还能感受得到女人嘴里喷出来的气体,但不象是人的喉咙里吐出来,因其没有一丝热气,却象一阵阵阴风扫过脸面,使人浑身发冷。
木子柒被吓得一头倒地,而这时,他觉得自己突然被人抓住,且用力地拖着他。
木子柒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拼命地挣扎着,好不容易才摆脱开来。
刚站起身,但那只手复又抓住他,木子柒有些绝望了。
正想着如何脱身之时,却不料听得耳边有人说话:“客官,快跟我回去吧。”
是那个老妇人的声音,怎么会是她!
就象盼来了救星一样,他的心里立即亮堂了。
与此同时,也深深体会到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定了定神,感觉相比之下,还是回去能好些。
立即抓住老妇人的手,连声说道:“好,好,好,我这就跟你回去!”
他觉得,既然老妇人都追到这里来了,就说明她还是一片好心,自己头会儿有可能是误解了人家。
这时,他感到有些奇怪,刚才女人惨叫声是怎么回事,为何又奇迹般地消失了?
“客官,此山林之中异常诡异,经常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有人说是孤魂野鬼作祟,故而,夜间千万不要出来乱走。”
老妇人好象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使木子柒联想到白天时,自己莫名其妙地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回头再看,却又没发现有人,难道也是闹鬼?
说来也怪,也不知是老妇人对这一带熟悉还是怎的,在其带领下,木子柒走起路来不再那么艰难了,脚踏下去,只觉得比此前平坦许多,并且有一个人作伴——尽管是个女人,岁数还那么大,就比孤身一人独行强出不少。
虽然山谷中还是不时地响起一些禽兽的吼声,但是,现在听起来却不感到那么可怕了。
说不上怎么回事,刚才就象是有意为难木子柒一样,不但路不好走,乌云也跟着添乱,木子柒越是害怕,越偏偏将月亮遮住,而现在,它也移开了,月亮显得异常明亮,将这条道路照得十分清楚,走起来,非常顺利。
不一会儿,他们就回到了老妇人的家。
木子柒被安排到上房,老妇人去取了被褥,将床铺好,让木子柒安心休息,就出去了。
木子柒不知现在几点了,他估摸着,好象还不到十二点。
出于警惕,和衣而卧,将被拢在身上,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看去,这被褥洗得干干净净,闻起来有一种清香味,使人感到十分舒爽。
木子柒想,她们是用什么洗涤衣物被褥呢,据说,南方人一般都用皂角,好象是一种在树上结的东西,现在看来,她们或许就用那东西洗的,气味才如此好闻。
想想,这两个老人也实属不容易,这么大岁数了,身边也没个子嗣,就这样相依为命,周围又没有人家,周围的山林还如此险恶,她们又如何敢在此居住呢。
不用说她们,就连自己这个大小伙子都是心惊胆颤的,我就不信,这两个老人就一点也不感到畏惧?
难道乡下人都是这样?
他去过不少地方,很多农村中,常有一些老人,无儿无女,一个人独居。
对此,他们自己,包括别人,都觉得稀松平常。
自然,当地政府也曾试图把他们集中起来居住,以图照顾起来方便些,可是这些老人却根本不领情,他们宁可依旧独守空房,也不肯去过那种群居的生活,尽管条件相差悬殊,也不肯离开自己家园半步。
对于他们,社会上称之为空巢老人。
但那大多数都是在城市,即便是农村,象她俩这样处于深山老林之中的,还没听说过。
再想到,这一切还是在镜子之中,更是令人感到惴恻不安。
木子柒越想越担心,心想,天亮后,高低得离开。
如此,他一直无法入睡,于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见那月光逐渐的偏移过去,直至从墙上那副岁寒三友的画图上完全消失之时,木子柒还是没有一点困意。
院落外的山上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象是一些人在窃窃私语,又象是有人在嘶叫,有时听起来好象远在天边; 有时听起来又象是很近,仿佛就在墙外。
他不禁又想起了刚才那女人的惨叫声,如果真是鬼的话,那肯定是一个冤鬼,一个屈死鬼了,从这声音听起来,她在死前一定是经历了一个极为可怖的场面,要不,是不可能发出那样惨烈的声音,直到现在想起,还感到心有余悸。
琢磨到这里,他有些躺不住,甚至无法合眼。
这还不算,经过这段时间的辗转反侧,他竟然觉得有些尿意,这可怎么办?
想不起来吧,又觉得小肚子憋得很厉害;起来,又十分打怵,想想吧,院内那么多的花草树木,白天看起来是赏心悦目,而到了晚上给人的感受则大不一样了。
身处院内,总觉得危险无处不在,再加上她们家的茅房又处在那么远的墙角处,白天还好说,晚上谁敢去那里?
木子柒越想,越觉得憋得厉害。
接下来,他忽然又醒悟到:这其实是个非常简单的事,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实在不行,直接去门外找个地角方便一下不就结了吗。
如此一想,感到自己真是愚蠢已极,立即“一嗗噜”从床铺上爬了起来,用脚在床下划拉一番,触到自己的鞋,穿上。
为了免得惊动两位老人,他竭力地轻手轻脚地将门推开。
正欲解开裤带,再向前一望,就发现月光中,地面上映着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