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吉凶莫测
她一见,连忙把我拖起,手指点着我说:“如何说你才好呢,一句话就差点把你吓死,此生你还能做点大事不能?”
我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感到这真是个让人无法琢磨的女子,猜不透她的心里倒底在想些什么。
她让我站起身,弯腰为我扑落几下裤子,然后,在我的胸口上轻柔地拍了两下。
我还是不解地望着她,这回轮着师母摇头了,说了句:“真看不出,你竟然是一人如此愚钝的人。”
听了这话,我似乎有些明白,但是没敢再问,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见到我象个孩子似的眼巴巴地望着她,期待着她的回答,师母似乎有些心疼起我来了,她在我的脸上摸了一下,然后向四外瞅了瞅,好象是怕有人偷听似的,然后,俯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如同一阵春风吹入了那郁闷已极的心里,我感到眼前有了些光明。
她告诉我,算起来的那个日子,与师傅离家出走之时基本吻合,如此说来,任谁也看不出其中的破绽,可以说,我们根本不必惊慌。
她这么一说,我心中又有些疑惑,如果是那样,也不能肯定我就是她肚子那个孩子的父亲啊,师傅此前不是整天与她同床共枕吗,一旦是师傅的呢?
面对如此混淆不清的事,干嘛她还要说我应当高兴呢?
师母看出我的心事,嘲弄地用手指点了我一下:“你呀,枉比我大了两岁,真正如同一个傻子!”
见我依然懵懂,她索性不再解释,立起身走开了。
我不再阻拦她,既然她是那种态度,就说明师母心中有数,她不担心,我还操那个心干嘛,要知道,孩子可是在她的肚子里啊,孰轻孰重,她是能掂出份量的。
再说了,实在不行,作为一个男人,还可以一走了之嘛。
一旦触及这个念头,就象被谁扇了一个耳光似的,立即感到脸上发热了,心里想:“你还叫个人吗,事到如今,你已经是个罪孽深重的人了,你偷了师傅的妻子,这还不算,在其怀孕后,又动了想抛弃她们母子的想法,象你这样一个人,将你打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
这么一琢磨,我重又陷入苦闷之中。
越琢磨越感到惴恻不安。
这一天,我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不动,一直到师母做好饭,在堂屋里叫了几次后,我才懒塌塌地走了出去。
见到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师母有些慌张,她急忙过来,仔细地看望了一下我的脸,然后又用手在我的额头上抚摸了一下,连连问我:“你感到那儿不适,快些说来?”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坐下。
师母推着我的肩头继续追问。
我被她问得不耐烦了,想站起来走开,却又被她扯住了,让我坐下,命令我:“快些将饭吃下!”
我无法,只得端起饭碗,匆忙扒拉下几,放下碗筷,要走。
师母又问:“你倒底如何,就不能说出来吗?”
我抬头看她,师母一脸惊恐,立即感到有些于心不忍: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不应只顾着自己一人,她是一个女子,能做到遇事不慌,实属不易,其实细讲来,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吗,此话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可是她为什么就没象我这惶惶不可终日呢?
看来,我真是一个没用的人,枉为一个男人了,事情是你做的,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要被吓尿呢,看看师母,一个柔弱女子,处变不惊,心神凝定,你的脸还往哪放!
在这种时刻,就应当拿出一个男人的样子来,给女人以安慰,让她感觉到你才是她的靠山,你才是她这一生仰仗的人。因为从你俩结合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将自己的一生交付与你了,既然如此,大事当前,你就应该义无反顾,挺身而出,担当起所有,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让她一辈子在你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幸福安康的生活。
这才是一个男人应当做的事。
有了这种想法,我的精神立即振作起来,不再那样萎靡不振了,对她说:“我没事,只要你好,余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见我一反常态,她感到十分不解,一回过味来,又高兴得无以复加,一下子抱住我, 不知说什么才好。
不知不觉之间,我感到自己的肩膀上有些发湿,再一看,原来是她趴在那儿无声地啜泣起来。
隧着师母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一个是即将当爸爸的那种喜悦在时时洋溢在我的心中,但是,这种喜悦时常被一种担忧所弥盖。
一旦师傅不知何日突如其来返回道观,见师母这个样子,他会有什么反应?
是高兴,是狐疑,是气愤,抑或是暴怒?
尽管师母总是安慰我,但毕竟是做了一件难以见人的事,所以,这时那一段时间里,心情是极为复杂的,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有时将我折磨得难以入睡。
我也看得出来,师母同样有些忧虑不安,其实,她的心情与我差不多。
夜间,她会突然地将我紧紧地抱住,半天不肯松手,我不想问她这是为什么,因为,我和她的心是相通的,那怕是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传递给对方一个无声的信号,表明自己心里正在想些什么。
我们期盼的,担心的事一天天在逼近。
然而,一直到临盆之时,师傅还是没能如期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开始着急了,因为谁也不懂该如此处置这迫在眉睫的大事。
人对未知的事情都感到莫名的恐惧,我们更是如此。
一天早晨,师母建议去山下找个人家接生,我看见,她说这话的时候,嘴唇都哆嗦了。
我意识到,这一天终于来临。
于是,我俩换上了百姓的服装,在我的搀扶下,一起下了山,因为师母走路极为不方便,出去好久,不知走了多远,才看到一户人家。
看去,约有二里多地,我们心中有些高兴,就快步向那走去,不想,这时,师母突然喊起肚子痛来。
我虽然不懂,但是,却也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看看已经不远了,因为师母已经无法行走,就将她暂时安置在路边的一个草坪上,自己匆匆向那户人家跑去。
进到屋内,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急了,高声喊叫。
这时,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待见到这个人,我不由得大失所望,原来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腰身佝偻的耄耋老人。
我向他说明来意,求他帮忙找个人为自己的“夫人”接生。
那人听了,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我一看,急了,连忙扯住他的衣袖,央求他千万要帮忙,他还是什么也没说,挣脱开我的手,继续向外走。
一见这架式,我猜到他可能就是这么个人,于是,我就大声地对他说:“你先去找人,我赶回去照看“夫人”。
于是,我们两个就分头走开了。
待我回去后,只见师母已经在草坪上不知来回翻滚了多少次,身上、头上都沾满了草屑,下体已经被血迹染红。
她一见到我,急忙紧紧地抓住我,再也不肯松开。
面对如此情景,我感到不知所措。
师母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我的肉体,我甚至感觉不出痛疼。
我将她抱在怀里,不住地安慰她。
但是,无论我说什么,她也不听,又伸出手来,没头没脸地打我。
我没躲,也没埋怨她,现在无论她是打还是骂,我能做的只有一个字:忍。
并不住地劝慰她,不要着急,一会儿就会来人的。
这时,我急切地向来时的方向看去,还好,不多时,出现了三个向这边急急跑来的身影,。待近了一看,除了那个老人外,还有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手里各提着一个水桶和一个木盆,看来她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应急措施。
老妇人让我离开,走远些,见到我还放心不下师母,立即遭到她的呵斥:“快些,莫要误事!”
这时,她将随身背背着的一个布包抖开,拿出一床单,让年轻的女子铺在草坪上,抬头看到我还在,立即面露怒色, 我一见事不好,赶紧知趣地走开了。
我焦虑地立在一棵大树后面,狠命地踢着脚下的杂草,不多时,地面已被我踢出一个坑。
我记得小时候,在母亲生弟弟时,我见过类似场面,那时,见到母亲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时候,觉得很不理解,都一样吃饭,并且,看起来母亲吃得并不比我们多出多少,但是她的肚子为什么就那么大呢。
因为平时,我们只在没饥没饱的时候,吃多了才觉得肚子涨得慌,这时,明显看得出来,肚子是鼔鼔的,比平时大出不少,但是没过多久,即平复下去。
据此推算,母亲现在肚子这么大,必须每天都要象撑成我们那时的样子,并且一直保持多日,才能达到如此程度......
那边突然传来师母凄厉的哭声!
我立即感到心惊肉跳,因为我听人说过这样的话:女人生孩子就是用大命换小命,可以说是吉凶莫测,这回,师母会不会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