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黑犬袭人
前面说过,春竹是一个冰清玉洁,贤良淑德的正派女子,下三滥手段肯定不会奏效,整不好还会找其呵斥羞辱,落得个灰溜溜的下场。
至于“相如窃玉”,则更不可取。
这里所说的“相如”就是司马相如。此人字长卿,四川南充蓬安人,西汉著名文学家。司马相如善鼓琴,其所用琴名为“绿绮”,就是传说中最优秀的琴之一。
司马相如少时好读书、击剑,被汉景帝封为“武骑常侍”,但这并非其初衷,故借病辞官,投奔临邛县令王吉。临邛县有一富豪卓王孙,其女卓文君容貌秀丽,风姿绰约,素爱音乐又善于击鼓弹琴,而且很有文才,但不幸丈夫先死,成望门新寡。
司马相如早巳听说卓王孙有—位才貌双全的女儿,他趁一次作客卓家的机会,借琴表达自己对卓文君的爱慕之情,他弹琴唱道,“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接为鸳鸯。”这种在今天看来也是直率、大胆、热烈的措辞,自然使得在帘后倾听的卓文君怦然心动,并且在与司马相如会面之后一见倾心,双双约定私奔。当夜,卓文君收拾细软走出家门,与早已等在门外的司马相如会合,从而完成了两人生命中最辉煌的得终身大事。
卓文君也不愧是一个奇女子,与司马相如回成都之后,面对家徒四壁的境地,便落落大方地在临邛老家开酒肆,自己当垆卖酒,终于使得只要面子不认亲的父亲承认了他们的爱情。
确实,这个也没什么借鉴意义,因为自己自幼就是个小混混,不学无术,读书写字之事,从不与之沾边,那些五马六混的技艺倒是练得滚瓜烂熟、登峰造极。
可以说,吃喝嫖赌,偷鸡摸狗他样样精通。
到酒家吃白食;逛窑子不付账;见到谁家有什么好东西,时常来个顺手牵羊之事,常有发生,人们惧于他家的淫威,都不敢与之理论。
长此以往,他愈发飞扬跋扈,横行嚣张。
他自忖自,己无才又无德,琴棋书画与已无缘,这一招那就别琢磨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想来想去,唯有一样,那就是使用最原始的招法,软磨硬泡。
财主便想方设法寻找机会与春竹接触,可是春竹是个典型的贤良女性,且严守妇道,在街坊邻居之间,从不多语多言,尤其与男人更是无甚来往,见面只是打个招呼,问候一声,便低头过去,从不罗唣。
那财主多次有意识地与她走个对面,因为不熟悉,春竹看都不看他一眼,两人擦肩而过。
这使得财主大为懊恼,又一天碰面,他索性主动地打招呼,可是春竹因为嫁过来不久,与之从未谋面,抬头看了他一眼,发觉是个陌生的面孔,认为他认错了人,便没有吱声,匆匆而过。
财主再想说话,可是碍着街上人太多,只得悻悻离去。
再次相遇,财主干脆不管那些,见前后人少,就拉了她一把,春竹一看,又是他,认定这是一个轻狂之人,虽然有些恼怒,但没有作声,轻轻地弯了一下腰,对财主说:“客官,莫要如此,被他人瞧见多有不妥之处。”
声音委婉柔和,恰如一泓清泉从心头流过,听得财主顿时酥了身体,有些不能自持,拽着春竹不放,嬉皮笑脸地对她说:“方圆几十里之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想如何,还有敢放个屁的吗?”
春竹一听,心中一沉,情知自己遇上了无赖,她本想甩开他,一走了事,可是衣袖被其扯得紧紧的,根本脱不开。
这时,见到两人在撕扯,一些人开始驻足观看,财主恼怒了,大声斥责那些围观的人:“去,去,去,你等好生不晓事,我与美人说话,干你们鸟事,有甚可看的,还不快些走开!”
那些人一看是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一个敢作声的,赶紧躲开。
春竹明白,自己今天这是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家伙了,更急欲避开,可是财主始终不肯松手。
如此硬来不行,那该如何?
她脑筋一转,继而笑曰:“大哥切莫如此鲁莽,我家郎君就在后面,被她他看见多有不便。”
财主虽然霸道,但是一听说人家男人来了,总有些心虚,手上不觉松了几分。
就在财主楞神之际,春竹趁机一挣,逃离而去。
此后,财主虽然还想寻找机会,但是因为有了那次经验教训,春竹远远地看见他的时候,便绕道避之。
财主见了,也感到无可奈何,拿她无法。
一计不成,又生二计,财主便开始在春竹家的前后左右转悠,寻找机会与春竹说话。
那天,恰逢季舒玄走外面回来,敲门,春竹原本在院内洗衣服,闻声,过来开门,财主正好走过,两人打了个照面。
春竹楞了一下,赶紧低下头,转身回屋。
季舒玄因为肩上还扛着锄头,手里牵着黄牛,以前都是春竹接过锄头,季舒玄随后牵牛而入,今天却不管不顾地自己先行离去,甚为不解,问她:“夫人今日为何如此匆忙,还不快些将锄头接过,我也好将牛牵进院内?”
春竹赶忙看了一下季舒玄身后,财主也觉得有些不好,转过身去,不想让季舒玄看到自己那贪婪的眼神。
季舒玄回头看了一番,知道这个财主本性就是如此,倒也没觉得有啥,还想问春竹,一看她的表情很是不快,便没有多言。
财主与春竹见了这两次面后,愈发不能罢休,回家什么心思也没有,到了吃饭的时候,也不上桌,只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
只要一闭眼,面前就出现了春竹那美丽的倩影,几日下来,他竟然茶食不进,人也瘦了一圈儿。
他在琢磨如何能引起春竹对自己的注意,想了许久,他忽然忆起,春竹家的院墙拴着一根绳,那天看见春竹洗衣服的时候,将衣服晾在绳上,她那件平日里穿的衣服就挂在靠院墙那边。
象这样整天不能接近她半分,何不趁隙将她的衣服偷来,赌物思情,也好解我心头烦恼。
想做就做,财主又来到春竹家,绕着围墙转了一圈,,瞅着前后无人,觉得机会一到,就攀爬上墙头,发现院里没人,绳上有件衣服还在风中飘摇,看样是春竹的,他手便伸了一下,自然,那绳子因为中间晾着衣服,整根绳子呈弧形,衣服肯定不会靠近墙边,财主够了一下,因为臂长不够,没能够着,他调整一下自己的身姿,再次向前,就在即将摸到衣服之时,说来也寸,恰巧刮来一阵风,风一吹,那件衣服竟然飘飘摇摇地向绳子中间移了过去,财主再一使劲儿,可是哪里想到,春竹家这道院墙不象他家的,全是用的青石砌就,石头之间以远近闻名的青河粘土勾缝,结实得很。
而春竹家的石头都是由季舒玄一块块地由山上捡来,东一块,西一块地勉强凑在一起, 不仅平整度不合格,并且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也很大,粘土都由财主家垄断,用以卖钱,春竹家穷,买不起,只能去山根底下的山坳边抠些泥土回来砌墙,牢固度与财主家比必然相差甚远,施工质量也有待商榷。
对这些,财主当然没有研究过,上来时,由于心情紧张,也没顾得上认真考查,稀里糊涂就地攀上墙头。
就在他猛地向前一窜之时,一块被他认为挺牢靠的石头突然松动,财主的身体立即失去了平衡,衣服没够着,自己却象一袋稻糠似的一头从墙头上栽了下来,他顿时慌了神,手急忙的扎撒着想抓着什么东西,但终是徒然,什么也没抓着,自己径直地摔落在地,他这时头脑还算清醒,急忙一抱头,为的是不要被随后落下来的石头砸着脑袋,可是等了一会儿,灾祸并没预期的降临到他的头上,那块石头虽是松动一下,却并没有坠落下来,财主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另一个麻烦却是接踵而来,他刚刚稳住神,想看看春竹家有什么反应,不料忽见黑影一闪,耳边听得一声吼叫,还没等他看清楚,裤子就被什么咬住了。
财主大吃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大黑狗,正在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后腚。
财主一见,大惊失色,他立即跳起来,急欲挣脱,可这是谁都知道的事,狗与狼一样,都具有兽性,咬住什么就不肯松口,不论财主如何喊叫,也不管他怎么吓唬,那条大黑狗始终咬住不放。
情急之中,财主突然发现脚下有一根木棍,容不得多想,他捡起来,朝着大黑狗当头就是一棍,这一下立即奏效,那大黑狗被打的“嗷”地一声,松开口,一高蹦跳开去,财主乘机夺路而逃,直奔大门跑去。
刚抽开门闩,不防那大黑狗再次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