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湖水蚕珠?这是什么东西?还有,所谓的‘虚月之力’又是什么?
就在陆半心思索的时候,眼中的怀表虚影逐渐退了下去,她呆呆地看着对面的路灯,目光随着灯下的飞蛾不停游移。
突然,她从地面一跃而起,盯着飞蛾的翅膀,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我……我居然能看到飞蛾翅膀上的花纹?我的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陆半心一脸的不可置信,紧接着她就有了更大的发现,自己的听力似乎也变得格外灵敏,居然能听到飞蛾翅膀扇动时的气流声,这一切太神奇了,难道爷爷的老怀表是个神物?否则自己怎么会发生这种神奇的变化,莫非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妖怪?
陆半心又惊又喜,如果说老怀表改变了自己的体质,影响了听力和视觉,那她说不定就可以避开父亲,回到地下室去,因为只有在那里自己才能揭开整件事的谜底。
想到这儿陆半心用力吐了口气,虽然恐惧一时无法克服,但她还是咬着牙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走得胆战心惊,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回到四方街。
站在街口,陆半心调整了一下状态,人紧贴着屋檐,一脚踏上了熟悉的青石板路上。
陡然,一种令人心悸的声音迅速穿透了陆半心的耳膜,她听到一种‘窸窸窣窣’的响动,就像有无数只老鼠躲在暗处偷偷啃噬木板,那声音让人遍体生寒,陆半心全身毛孔瞬间就立了起来。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这声音并不是来自某个地方,而是从地底慢慢渗出地面。
陆半心赶忙刹住脚。
一边她想回地下室,看看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以便自己能够解开这个谜团。
另一边理智告诉她不能回去,一旦走上这条路,她很有可能再也走不出来,这里已经不是她熟悉的四方街,而是一条通往冥界的黄泉路。
陆半心把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脚刚抬离低面,那声音居然也跟着消失了。
“嗯?怎么回事?”
她满心疑惑,又试着把脚伸了出去,居然又响了起来。
这个发现,让陆半心大惊失色。
一脚人间,一脚地狱,看来不仅仅是自己家,恐怕整条四方街都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陆半心仅存的一点希望与信心荡然无存,她迅速后退,躲在远处一座住宅楼的楼道中,露出半个脑袋盯着街口,心里默默想道:爷爷到底在守着什么东西?这里的人真的还是曾经那些熟悉的邻居吗?父亲还是父亲吗?
还有,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三点,晚睡的人们也早已进入梦乡,陆半心躲在黑暗中,缩着身体一动不动,一夜的惊吓过后,她的精神已经十分疲惫,勉强支撑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陆半心睡的并不踏实,做了很多可怕的梦,梦里她见到了自己的爷爷。
爷爷驻着拐杖,站在‘长荣杂货铺’的门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突然一只血手从爷爷的胸口穿了出来,一个看不清模样的血人直接洞穿了爷爷的身体。
陆半心还梦到了父亲。他站在一座大厦的楼顶,半个身体悬在空中,陆半心害怕极了,拼命朝他喊“爸爸,爸爸……”
但陆大海并没有听见女儿的呼喊,他纵身一跃,从楼顶跳下,背后碧蓝色的天空瞬间就被血色淹没。
爷爷和父亲血淋淋的身躯在陆半心脑中不停交替变幻,她闭着眼睛拼命挣扎,可就是醒不过来,直到眉心处传来一阵刺痛,她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白光,陆半心微微撇过头,半眯起双眼往光源处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正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左手捻着根银针,右手握着一支针筒。
陆半心顿时睡意全无,一把推开白大褂,瑟缩着问道:“你……你想干嘛?”
“这就醒了?还准备给你来上一针呢。”白大褂温和说道。
“我又没病,打什么针,再说我可没钱付医药费。”
陆半心翻身下床,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装修十分考究的病房,一个大液晶电视,两张美式单人沙发,左边的窗台上摆了些盆栽,右边墙壁还挂了幅西洋画,地上铺的是红木地板,头顶的水晶灯看起来极其奢华。
就这么扫了一眼,陆半心想死的心都有了,谁没事儿学人做好事把自己抬医院来了?不知道我很穷么?这么高档的病房谁住的起?
不行,得赶紧溜,现在自己身无分文,手机也没带,又不能联系父亲……
想到父亲,在地下室遭遇的一幕又重新浮上心头,陆半心瞬间就变了脸色,焦虑与紧张顷刻间就将她完全吞没。
白大褂看出陆半心情绪不对,笑着说道:“放心吧,不用你付钱。”
陆半心一愣,说了句谢谢,又重新坐回了床上,小声问道:“医生,请问现在几点了?”
白大褂的表情显得有些意外,不答反问:“你……不认识我了?”
陆半心狐疑道:“我应该认识你么?”
“也对,那时候你年纪太小,现在认不出我也正常。”白大褂收起针筒和银针,指了指胸口的姓名牌,笑着说道:“我是祝恒,庆祝的祝,永恒的恒。”
“庆祝的祝,永恒的恒……”
久远又熟悉的介绍,把陆半心的思绪一下子拉到了多年以前。
那一年陆半心刚过完十岁生日没多久,有一天,爷爷突然从外面领回来一个男孩,他就是祝恒,当时他就像现在这样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听爷爷说,祝家原本也住在四方街,两家人关系很好,后来祝恒出生后,家里人为了方便他上学,就从四方街搬了出去,两家人的联系渐渐也就少了。
直到那年祝恒父母出了车祸,两个人相继进了重症监护室,爷爷得知消息后,就把祝恒接回四方街照顾。
祝恒在陆家生活了大半年,期间经历了母亲的去世,父亲也因为伤重被迫截了肢,再后来听说父子俩去了国外,两家人也因此断了联系。
祝恒的再次出现,让陆半心觉得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一把抱住祝恒,再也无法控制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