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卓踏步空中,不理会一旁忌惮不已的鹤千冮,径直走向那石碑,他面色深沉,看了那石碑许久,又将目光落到羿云身上:“公子可有信心?”
羿云想起周游之前的话,无奈,只能点头:“若是阁下觉得有必要,我可以直接尝试。”
王二卓满意点头,这才转身看着鹤千冮:“若知道你会这般难缠,早些年我就该亲自出手,将你斩杀才对!”
鹤千冮面对不可能退的形式,稍压心头的惧意:“何必这般谦虚,你们哪次派人来追杀我,不是好几个上位修道者的阵仗?要是能杀你们早就杀了,现在你这话说得,好像你们还曾手下留情过一般。”
“你华夏就此退去,我可以不灭掉你们。”王二卓并不打算与鹤千冮继续斗嘴,直截了当表达自己的态度,
华夏的天骄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但鹤千冮不动,站在人群后方的华夏军队,也不动。王二卓眯眼,俨然有些焦急了,他又喝道:“速速退去!莫要逼我将尔等悉数斩尽!”
鹤千冮看着王二卓,依旧不动,但他身后的那群华夏天骄们开始躁动起来,明显是在王二卓的威压下心生退意了,但鹤千冮知道,不能退,这是华夏最后的希望了!
王二卓看着不为所动的鹤千冮,冷笑起来:“鹤千冮,方才动手没能成功,你不会就以为,你是与我一个层次的修道者吧?我还是那句话,你带着华夏的人现在离去,我可以不造杀业,免你们一死!”
鹤千冮依旧不退,他开口,话语沉重起来:“在进这终极之前,那个天家的小子告诉我,说有人拜托给我一件事,我在那小子彻底昏迷之前,答应了他,王二卓,你不是我华夏之人,不明白信义二字有多重,我答应了的事情,一定会全力以赴去做到!”
“不管你答应的是何事,给我退出去再做!”王二卓跨步上去,他等不得了,抬手就起了涛涛雷霆,要逼退鹤千冮,王二卓觉得只要鹤千冮不傻,肯定不敢跟自己硬碰,毕竟修为上差了一个大层次,是个修道者都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太元司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贺成身边,看着眼前的一幕,又要惊呼,可却听得贺成冷静说出来一句话:“他这般着急,必定是不敢拖延,要破此局,只需跟他耗着便可以,只是,他修为这般高,爷爷能抗住吗?”
如贺成所预料的那般,王二卓的确不敢拖延下去,他只是以雷霆灵法暂时困束住了霍心,摆脱了对方,才有机会进入此地给华夏施压,谁知道那霍心什么时候就会找过来,到那时候别说斥退华夏了,能保全自己的人就已经是极限了。只是王二卓眼睛一瞪,他这一手雷霆挥斥下去,那鹤千冮竟然没有躲闪,对方选择与自己硬碰!
鹤千冮站在原地,看着那雷霆落下,张开口说话,轰鸣的雷声中,鹤千冮的声音稳稳当当传入了王二卓耳中:“我答应了那天家小子助他完成华夏的任务,怎么可能退去!”
鹤千冮只是一个握拳,贺成便感觉气府内灵气一滞,不只是他,所有炼气师都有这种感觉,在众多炼气师的感知之中,那灵气的流动速度已经超出了许多炼气师运行招式的速度,在这刹那间,空气中已经出现七八道肉眼可见的气流,如脉络般涌向鹤千冮握紧的右手,裹在其拳头之外,被其抓着冲撞上那王二卓挥下来的雷霆。
“嘭!”气浪裹挟着雷霆四散,完全不搭边的两个道则碰撞,两人都接着这股冲击后退开来,王二卓是因为没有用全力,受到这冲击波的反作用力后退,至于鹤千冮,是准备放手一搏,要给自己留出几步的距离,以便聚势。
“你当真是找死!”王二卓恼怒,那霍心也就罢了,毕竟是与自己同一个层次的存在,这鹤千冮低了自己一层,竟然也妄想与自己硬碰!
鹤千冮不语,周身一震,灵气已经重新依附了上来,是大法相!
可王二卓目露轻蔑:“雕虫小技!”他张口一喝,竟然吐出一汪紫色液体来,虽说招式有点恶心,但是那股子波动属实骇人,那是雷浆!
雷浆一出,王二卓抬手一攥,隔空将雷浆握成了一柄大刀,那紫光闪烁的雷霆大刀奔着鹤千冮的大法相而去,雷霆道则落在灵气聚成的法相之外,宛如业火焚身,法相立刻受到了不可逆转的破坏,王二卓隔空按刀,要将这法相一刀斩开。
鹤千冮终于动了,大法相不是他的底牌,他自知不用这招压根就扛不住王二卓的一次攻击,所以才以大法相为第一招,来给后手的准备留下充足的时间。
贺成感知到了熟悉的波动,即使心眼不能动用,他依旧知晓鹤千冮要做什么,还是斩字诀,只是这次的波动与之前自己所见过的,又有不同。
法相在王二卓持刀的劈斩之下,终于被破开,鹤千冮借此控制外围灵气震动起来,灵气激荡,一时间四面雾气缭绕,宛若仙境,王二卓隔空操刀,还要将这一刀彻底劈下去,却在那烟雾之中瞥见了一道黑色的缝隙,横亘在自己这一刀前面,想要收手已经是不可能,雷刀落下,却被那黑色缝隙吞没,瞬息之间,道则被破,又是一道冲击波传出来,但这一次,鹤千冮却转守为攻,斩字诀绵绵而出,不曾有片刻断绝。
“文斩、寸斩、千丝斩!这三招最细致的斩字诀,用来扰乱侵袭倒是颇具奇效。”贺成看着鹤千冮的招式,感知着灵气的变化,虽不能完全解析,但这近一年以来,自己无时无刻在气府中演化,即使如今只能以双眼去观察,已经很快领会到一丝丝意境。
太元司听不明白,但更不敢打扰贺成参悟,只能站在一旁,听着贺成继续自言自语。
贺成看了会儿,又有些惋惜道:“这江河斩、崩山斩、开天斩,三斩虽说都是大开大合之势,但偏重不同,如今看来,倒是江河斩最容易,那崩山斩,藏劲于气中,开天斩更是能勾动四面环境中的天地道则为自己所用,可我现在就算看得明白,也用不出来啊。”他叹息,目光依旧关注着二人的搏杀,这等机会,对现在的贺成来说,可是世间不可再得的机缘!
只是很快,贺成就皱起眉头了,除却精细的三斩,粗狂的三斩,剩下的,便是爷爷说过的离经叛道的三斩,分别是第七斩生灵斩、第八斩破道斩、还有那不知名的第九斩。鹤千冮在贺成受伤,在崖上休养的时候与他说过,第七斩便是自己全力以赴的极限了,第八斩也就听自己师父描述过应该如何运气,如何发力,如何操控道则,至于第九斩,更是连自己的师父见都没见过,只是知晓有这么一招的存在罢了。
可如今形式已经到了危急的关头,为何爷爷还不动用那第七斩?
王二卓面对鹤千冮绵绵不绝的攻势,一时间还作不出有效的应对方法,毕竟算起来,自己交过手的修道者中,还真没有过这般难缠的炼气师,并且王二卓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心头有些畏惧,更不敢随意进攻。
在这个时候,地上抬着头,同样在观察战斗的羿云,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周游侧头询问:“公子说什么?”
羿云一遍摇头慨叹,一遍说道:“方才戎洲修道者与这个老者交手的时候,我就说过,说这个老者的招式,有些奇怪,我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周游扭头又看了看鹤千冮:“公子莫非是想起来了?当真见到过?”
“是,只是我不曾亲眼见过,我在家族长辈传回的影像上见过,相似的招式,相似的效果,只是这老者修为比起我曾在影像中见过的那人,修为太低,没能爆发出这招式真正的实力,所以方才才没认出来!”羿云双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周游心头一惊,这颗原始星球上,竟然还有让云上都要刮目相看的道法?他扭头看着鹤千冮,盘算着,若是自己将这老头吞下去,能吸收到多少道法,周游问道:“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位大人的招式啊?”
羿云面色稍变:“是赤军中的一人。”他话语尽力保持平静,但心神却在思考,为何在这等被云上的势力开发出来的原始星球上,都能出现赤军的痕迹?
周游闻言,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竟然,是这般啊,倒是我说错了,这等妖法,说起来,也只有赤军那群孽障才用的出来。”赤军,乃是云上二十一天头号大敌,要是传回去,让旁人知晓他称赤军的人为大人,不受刑罚才怪!故而周游匆忙改口,只为羿云不会为难自己。
但羿云可没在意他的说辞,他注意到了战场上细微的变化,王二卓在抵挡了鹤千冮一系列的攻击之后,终于稳住了身形,要反手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