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航车紧贴着山峦的曲线起伏,通过透明车底所见到的绮丽景色,让航车里的这群年轻人格外兴奋,这是一艘从神洲北奔着南海而去的航车,这可不同于现如今常用的私人航车,这辆航车车壁采用的全透明材料设计,使得航车在连续飞行过程中不会遗漏任何景色。
但是这样的旅游观光形的航车弊端同样显著,那就是其速度远不能达到常规航车的水准,且由于无关紧要仪器的运转占据了能量消耗的大头,航车不得不每日都要停靠补充能量。如此一来,便导致从神洲北至此已经过去了足足十多日。
“接下来将要进入华夏境内,由于华夏有关条例的颁布,我们将会关闭一定数量的非必要仪器,以保证足够的能量来提高航速!“航车内突然响起的柔和女声,把众人从对秀丽山河的沉浸中拉了回来。
大家面面相觑,很快,航车的智能服务人员从机械仓里面坐起,微笑着走出来:“大家不必惊慌,由于华夏当局的决定,所有进入华夏境内或隶属于华夏的航车,每次落地都要接受检查,为了避免盘查次数过多而影响到大家的旅游心情,我们才决定加快航速,减少落地补充能量的次数。“
那服务人员说完,便又躺回机械仓里去了,人们这才低声议论起来,有人抱怨:“这趟旅程就数华夏境内的这一段有点看头,这居然要加速,他们应该退道玉!“
“得了吧,还退道玉呢!”有青年讥讽道:“你们怕不是第一次来华夏吧,这华夏北境被那祝家把控得死死的,现在这关头,能够通过都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你可知这段时间以来,能够通过北境防线的航车,不足以往的十分之一!”
被讥讽那人想要骂回去,但他旁边的人拉住了他,并低声提醒:“看那人古怪的面容,只怕是戎州的人,最近戎州的人猖狂得很,还是忍忍吧。”
“戎州又如何?我可听说了,这一次道境之行,戎州的死伤可是惨重得很,听说你们戎州杜家的士兵,对上那华夏军人连一轮冲撞都没有顶住,也不知你们有什么资本猖狂!”被讥讽之人俨然是不准备罢休了。
但戎州之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既然知晓那杜家的窝囊,想来也是知晓春秋道境之中的一些事情的,我戎州有什么资本猖狂?就凭借那触摸终极的人里面,有五个人都是我戎州之人!阁下觉得这个理由够吗?”
“五个!”航车里众人都惊愕不已,这段时间以来道境中的许多事情都被传开了,譬如那从道境里打到道境之外的两位绝顶高手的交锋,再如那华夏军士视死如归的冲杀大阵,这些大都是传得比较广的事情,相比于次,那涉及道境终极之事就显得神秘了许多。
原本还算是硬骨头的修道者面色铁青:“你是说,在那接触道境终极的二十多人里面,有足足五个是戎州的人?”
这还了得!那修道者思考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口说无凭,如果当真是五个人,那我心甘情愿,但是你就这么一说谁能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哼,”戎州之人摇着头:“证明?我不需要证明的,我的兄长便是那五个人之一,而且听说不久之后就会苏醒了,我这才专程从玄洲动身,去迎接我家族的崛起!”
此言一出,原本就面色不太好的修道者,现在更是额头冒汗:“你,你这也不对啊,你既然是急着回戎州,为何要坐这观光旅游的航车?”
“你们这些不被降临者大人们重视的人,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那戎州之人干脆站起身来,环顾一周:“今日我也就大发善心,与你们好好说说,反正过不了多久,这些事情就会传开了。”
戎州修道者跺了跺脚:“从玄洲到戎州,最快的路子当然是走空中,但是不管如何,都必然会经过华夏的境地,不太妙的是,华夏境地出了一个人,虽然就一个,但是不得不提防。”
“什么人?”周围数人纷纷询问,就连坐在这戎州修道者旁边,一直不曾开口的女子也侧过脸去问询,她便是华夏人,对此当然很感兴趣。
戎州修道者嘿嘿笑笑,扭头看着身旁的女子,他早就观察对方半天,奈何对方始终盯着另一边的一个身形隐在宽袍之中的人,自己压根不能吸引到对方的注意力,如今这等机会,当然要好好表现自己。
“小姐既然都问了,那我当然不能再藏着掖着了,我听说啊,是那华夏的一个人,名字叫什么什么贺成,在道境之中惹到了一位尊贵的降临者,那降临者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这不就开始寻找那小子了嘛,华夏布下的盘查手段,听说也是为了那个小子准备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华夏的人也触碰到那什么什么终极了呢。”有人摇头叹息,觉得这消息并不算太过惊人,相比于大家关心的道境终极,这华夏之人触怒了降临者,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华夏有没有出过这件事儿,都会被降临者责罚,这种事情,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倒是那个女子面色有些难看:“这祝家的人,竟然帮着外来者围堵自己的年轻子弟?”
“嘿,小姐你可真是没见过世面啊,这华夏的兵力早就被分成两股了,这祝家现在是大头,他们要做什么,谁能够挡得住!话说回来,这祝家能够有这等见识,也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否则等降临者大人亲自施加威压,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子呢?”戎州的修道者语言之中丝毫不掩饰高傲,与对华夏的贬低!
女子眉头禁皱,摇了摇头,最后只剩下一口长叹。
全场的人都陷入了寂静,唯独靠在航车壁旁隐在宽大袍子之下的那人稍稍抬头,可是没等他有多的动作,在航车最后方有人开口说道:“你戎洲之辈倒是不愧外来者的走狗之名,那外来者岂止在这华夏边境施加压,”
“好大的胆子!”戎洲的修道者眉毛一横,手中道则波动起,周身气血澎湃,是横炼体者。
刚躺进机械仓的那服务人员迅速站了起来,身上有符文的波动闪烁:“提醒诸位,在这航车之中禁止使用道则,一旦使用,会被二十七局众生禁止使用航车!”
戎洲之人双目怒瞪,自己一行而来,每次说到这些事情,哪次不是饱受崇敬与忌惮的目光,这竟然有人敢反驳,甚至敢嘲讽戎洲,奇耻大辱,自己怎么能忍下来!
车后的那人缓缓站了起来,是个戴着面具的人:“胆子大?道境都是我们华夏土地上的东西,你们这些东西,来抢我们的资源,欺压我们的人民,现在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戎洲的修道者晃了晃脖子,骨骼一阵爆响,他转过身来,死盯着那戴面具的人:“你可想好了,这后果是什么!”
那人摘下了面具,露出来满是刀疤的脸来:“我当然想得清楚了,倒是你们,可曾想过,你们嘲讽我华夏的时候,可会有今日的结局?”
靠在窗边那人微微侧头,似乎在探查航车最后的那人。戎洲的修道者周身道则依旧不消散,那机械服务人员的柔和女声还在提醒:“请关闭道则,否则将会被二十七局终生禁止登上航车!”
但是这毫无效果,戎洲的修道者大步迈了过去:“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够让我见识到今日的什么结局!不就是禁止登上航车嘛!等我那表弟从昏迷之中醒过来,你二十七局也得给我面子!”
机械服务人员突然不说话了,稍有迟疑之后,是急促的声音响起来:“警告!警告!准备迫降!警告!警告!准备迫降!”
戎洲的修道者骂骂咧咧:“什么破智能系统,放心我出手有分寸,不会让你们这航车出问题的!”
但那机械服务人员依旧在大叫,甚至于航车内部的场景都变幻了,原本透明材质的航车壁垒,越来越红,最终变得透红骇人,航车内数量庞大的修道者们不由得紧张起来,倒是靠在航车壁垒的那人不为所动,他身旁盯着车位那满脸疤痕的女子,眼神中闪烁过恐慌,似乎是认识车位那人。这一切都被紧贴航车壁的人收入眼底。
眼看着车位的那人要与戎洲修道者接触到了,那机械服务人员声音再变:“预计灾难级别恶鬼级!航车被从内部击毁于华夏北境,可能生存人员数目:无!”
所有的修道者都紧张起来了,大家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但是那机械声音的话语太过恐怖,他们不得不谨慎起来。
可来不及了,在众多修道者做出足够的反应之前,那满脸疤痕的人突然振臂高呼:“为了华夏的荣誉!反抗军万岁!”
空气震荡,一道光从那人身上逐渐亮起来,所有的修道者都在惊呼,唯独那靠着航车壁的人叹了口气:“何至于此!”
“嘭!”华夏北境绽放了一朵演化,女子眼看着那光芒侵蚀过来了,已经是万念俱灰,却听得耳边有男子声音响起:“气御!”
气流涌动,覆盖在女子身前,将那光芒隔绝开,女子扭头,那是她此行寻找的目标之一:“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