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一口热水,感觉身子暖了一些,又将水壶递给老左。
老左似乎对之前发生的事颇有感概,接过水壶以后也没立即给自己灌水,依旧说着:“什么天字号地字号,到了地底下还不都是一样的,不管你修为多高,碰上猫猴子这种东西,还不如多带几把枪、几斤炸药来得划算。”
这话他是笑着说的,但言语之中却难掩无奈。
修为这东西,大多数时候确实是靠着时间堆积出来的,老左能有现在的修为境界,花了十多年,要想达到张真人他们那样的境界,寻常人至少需要数百年,可纵使强如张真人、空云道长,刘尚昂的一发穿甲弹也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说来确实有点悲哀,修行上百年,依然敌不过一颗只需要很短时间就能从流水线上加工出来的子弹。
当然,很多修行者确实能够杀人于无形,甚至于我们的行凶手段,要比现代兵械高明得多,但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在老左身上有一种老行当人特有的悲凉,这可能和他从小在行当里长大有关,见多行当里的没落,见多了大小宗门数十年青黄不接,这一份悲凉已深深刻在他的心里,时不时就有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
其实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悲凉,因为在我看来,这个行当之所以没落,就是因为太过守旧,其实现如今我们更需要向行当中注入新鲜血液,现代科技、热兵器、各种技术性的人才,都是我们这个行当签约的。
所谓的行当平衡,其实就是恪守老传统和推新推变之间的平衡。
如果所有人都抱着“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一定都是完美的,只要改变就会带来毁灭”这一类的心态,我们这个行当终将走向灭亡,这是天道,谁也违逆不了。
事实上改变只会带来压力和阵痛,但却能保住这个行当。
老左当然不是一个固步自封的人,寄魂庄也不是,可如果我现在就把自己的想法全盘说出来,我估计老左肯定很难接受。
我要改变这个行当,但这样的改变,必须是潜移默化的,太着急、太激进,都必将导致失败。
要想改变行当,还有一个前提,就是我必须先活着离开这里。
我这边想事情想得出神,老左早已不再感概,此时他正和李淮山他们一起围在酒精炉前吃东西。
就听李淮山突然问:“老左,你说的那个大空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术法?你那口诀到底要传不传了?”
刘尚昂就是老左的嘴,不用老左开口,刘尚昂就回应道:“就是一种能暂时拔升修为的术,这种术法的威力相当强悍,但副作用也很厉害。想当初,我道哥就是因为一连施展了好几次大空术,才在病床躺了一个月,就连姚玄宗的丹药都没能抑制住副作用发作。”
李淮山顿时来了兴致:“拔升修为?能拔升多少?”
老左笑了笑:“不都说了是暂时的么,这样的修为根基不稳,违逆天道,不管拔升多少,也都是梦幻一场。你呀,还是好好练你的基本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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