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深处。
数名身披金甲的禁军守卫站在这处回廊,由一名禁军近卫长把持入口。伴随着沉稳而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名衣着华丽身穿紫色刺绣长袍的老者出现。
“马卡多大人,请出示您的令牌。”这名禁军近卫长低头致意。虽然他对眼前这名如今帝国宰相保持足够的尊重,但一些必须流程与鉴别是在所难免的。
“最近帝国都在欢呼雀跃,他们心心盼念的伟大战士与英雄归来。所有人都在喜悦和盼望盛典的开始,殊不知隐藏面具下那副狰狞可怕的伪装欺骗了无知...”
当这名老者也就是当今帝国宰相魔纹马卡多漫不经心地在低语,周围站岗的禁军们没有丝毫反应和动静。在那名禁军近卫长检查接手过来的金色令牌无误后,他自觉的奉还并且让开道路任由通行。
很显然,禁军们没有凡人那些八卦之心。不论帝国宰相魔纹马卡多在说什么,又或者自言自语,这些都不在他们管辖和职责范围内,他们只需要尽忠职守。
当越过层层复杂宛如迷宫走道一样的回廊,马卡多来到第二道禁军防线。相比之前,这次担任站岗的不再是一名普通近卫,而是由禁军内部桂冠千夫长带领的数名禁军近卫长以及禁军骑士们驻守。
“通行,令牌,身份。”这名禁军桂冠长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是冰冷的机器没有什么事物能掀起他内心波动。
“古老的预言曾经说过,人类将会诞生新的纪元,渺小的凡人将会再次走上巅峰。他们会站在统一旗帜下,在人类之主的光辉带领,所有人倍感荣耀与神圣,但他们内心贪婪是无尽是永远填不饱的,殊不知他们的辉煌都归功于帝皇...”
没人知道这名帝国宰相魔纹马卡多在隐喻又或者在讽刺什么。当那名禁军桂冠长核实他的真实身份后,一条畅通无阻通往皇宫地下最深处的道路为其开启。
伴随着咔咔咔的机械齿轮声,金色大门自动打开。没有任何犹豫的马卡多径直踏入内部随后消失不见,当那层无形的屏障薄膜被触动,他来到最后一道防线。
“直视光芒,直视黑暗,马卡多,是你...”一句较为熟悉的声音响起。这名禁军副统帅没有询问马卡多索要任何令牌,如同老友之间的招呼方式,简明扼要。
“身为一名优秀的统帅奉公克己,如果你们的另一个统帅也是如此就好了,你说对吗,马尔科,只可惜他被世俗所困扰终究...”
“你又在隐喻什么吗,伟大的先知。”这名叫做马尔科的禁军副统帅带着讥讽。他何尝不知道眼前这名帝国宰相魔纹马卡多言语中在挑刺,那是对禁军最高大统帅康斯坦丁·瓦尔多的莫名讽刺。
“先知?那不过是世人的分说与成见,我何时承认过呢?”马卡多露出一副邪魅笑容。很难想象一名接近数百岁年纪的老者脸上竟然没有任何一丝皱纹以及被岁月洗礼的痕迹,他一直保持原样。
不高不低、身体硬朗、从未有人见到这名老者有过驼背弯曲的姿态。那张略显严肃的容颜不动自威,全身散发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是通晓万物一切的自信。
魔纹马卡多!
缔造者!审判者!至高无上的先知!
帝皇最忠诚的近臣奴仆!也是除了伟岸之身外目前帝国人们主流普遍公认的第二灵能者...
仿佛知晓又或许预言过帝国的无尽未来,马卡多没有选择在这里停留。而那名禁军统帅也没有任何阻拦,两人之间就像是心不在焉的过客,看似泰然处之,实则只要两人那层锁链有一天被捅破。
那么这名禁军副统帅会毫不犹豫拔出利刃对准这名帝国宰相。帝皇是光辉的,而手上沾满无数恶果与鲜血的马卡多就是在玷污伟岸之身那不可侵犯的神圣。
说来可笑,抱着这种想法的禁军不在少数。殊不知他们自己手上又何尝不是尸骸累累呢?这是何等的讽刺...
十分钟后。
踏着缓慢而沉稳的脚步,马卡多此刻已经来到皇宫地下深处尽头。他先是看了眼前巨大复杂无比的网道设施,随即望向那不远处并没有伟岸身影的黄金王座。
“帝皇又开始他的探索之旅了吗,愿光辉庇护,愿光明永存。”马卡多在低语。他双手过肩,完成简略的帝国双鹰礼。
伴随着陷入思考,马卡多神情严肃起来。他来到这里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借用帝皇的网道设施,可是伟岸之身并不在。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是因是果我必须亲自前去确认。”
虽然帝皇曾经对他说过可以在必要时动用网道,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并不是这名帝国宰相有其它想法,而是他觉得有帝皇在一切都可以放心。
不过自从帝皇开始逐渐把更多的事物交给他来处理后,他除了受宠若惊外更多的是荣幸至极。这是一份圣职,更是一份认可,同时也意味着他身上的肩负。
不成为受世人敬仰的圣人,那就成为令世人畏惧的噩梦!
“这是一盘棋,稍微走错一步,我将会万劫不复。”马卡多内心涌现出一些念头。这些念头是极为可怕的,更是关乎他最终计划是否成功能施展走出第一步。
群星棋盘,众生为子。
当帝国宰相魔纹马卡多选择踏进网道,哗的一声,他全身燃起恐怖的灵能波动。这些幽蓝色灵能屏障将会保证他不会被网道能量流席卷或者被那些隐藏在网道黑暗最深处底层的诡谲邪秽所盯上。
两个小时后。
不知道是帝皇的伟力功劳还是网道的强大,马卡多很快就只身跨过无尽星河距离。当他双脚踩在真实的地面土壤上,他知道自己已经来到距离泰拉遥远之地。
被遗落的星球!
没错,马卡多来到的正是那颗刚刚被阿克·普修斯所收复的星系。他利用灵能伪装自己,哗的一声,一股诡异灰雾笼罩模糊全身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是血的气味,是爆弹的痕迹,屠戮开始了吗。”马卡多有些自嘲。曾几何时,这些清算与抹除都是他一直以来的事情,不过如今不同的人却换了不同位置。
当那些一个个尖叫、惨叫、咒骂、呐喊以及怒吼咆哮的声音传进马卡多耳中,这名帝国宰相露出一副瘆人的可怕笑容。
“鲜血会激起仇恨,鲜血会让人堕落。无辜的亡魂在哀嚎,无辜的生命在痛苦,他们的灵魂会化成一道河流,地狱河流!”
有些令人惊悚的声音响起,马卡多走进这片满目疮痍的焦土废墟。他的视线所过之处无一例外,都是遍地尸骸白骨。
而这些尸体尸首不是别人,正是帝国的士兵们,也可以说是星界军的王牌部队。
“知识无畏,知识有畏。”马卡多看向远端。那是一座由生命堆积而成的尸堆,肉眼可见的血腥残忍,空气到处充斥着刺鼻恶臭的气味,士兵们的鲜血还在流淌滴落,五名政委的头颅被高高挂起。
就像是展览战利品一样,宣告其失败的代价不仅是死亡还有被无情蹂躏。
在这遍地都是尸骸白骨的人间地狱中,马卡多宛如一个幽灵行走在黑暗深渊。他看到了一名熟悉的面孔,那是他自己派出去的泰拉政员,菲尔外交议员长。
这名被马卡多信任的泰拉政员倒在地上。他的双手双腿被残忍砍下流血而亡,那张不甘而狰狞的绝望表情停留在死亡前最后一刻,仿佛在无声痛吟嘶吼着。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价值,你做得很好,菲尔。”这名帝国宰相魔纹马卡多弯下身躯。他亲手为眼前这名泰拉政员抚闭上那双恐惧的绝望眼睛,就像是微不足道的行为,他没有动容。
就在马卡多还沉浸式的宛如一名观众在目睹周围炼狱景象时,他看到一道蓝色身影。那是一名身披动力铠甲的阿斯塔特,其以青金蓝为主色涂装宣告了身份。
极限战士!
只要熟悉极限战士军团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名精锐老兵。那怕穿戴的铠甲沾满猩红鲜血,但那些华丽挂饰依旧不难分辨,有标志性的U团图章、胸甲前的帝国双鹰以及那代表老兵的军衔印记倒Ⅶ。
“屠戮还未结束,士兵还未清理干净吗...”马卡多在低声细语。在这名极限战士老兵出现的同时他隐藏了自己,他不想暴露,更不想被这名阿斯塔特盯上。
然而这名帝国宰相魔纹马卡多还是大意了。不知道是他的疏忽还是那名老兵的敏锐,只见一道闪烁动能力场的利刃划过,框的一声,这柄利刃卡在半空中。
“是早已知晓还是在伪装呢...”马卡多的身影被迫显露出来。他丝毫不慌不忙,那怕这名极限战士老兵在愣住片刻又恢复攻势却怎么也无法近身造成斩击。
“近卫大人,我这边遇到了麻烦,敌人是未知的灵能者,危险等级无法预测。”这名极限战士老兵对着头盔伺服通信系统沉声道。他深知自己无法完成清理斩杀,他与马卡多拉开距离等待弛援。
“目的已经达到了,留下来只会徒增麻烦。”马卡多内心飞速思考。他没有让那名极限战士老兵看到或者记住自己的样貌,他很从容自若地迅速消失在原地。
不到数分钟的时间,飞速弛援而来的数名精锐极限战士老兵赶来。带队的是一名马库拉格荣耀骑士近卫长也可以称为新秀之星,当他看到马卡多不知所踪,这名荣耀骑士新秀头盔下神情无比皱眉。
“是残存苟且的余孽?还是...”这名荣耀骑士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如果暴露的话,那么他就成为一名罪人甚至会连累到极限战士军团。
他们可是正在执行清除这颗星球上的所有帝国人员,包括泰拉的代表政员们。这是绝密的任务,他们都是隶属冠军大连阿克·普修斯最信任也是最忠诚的战士。
这是一场不被不能记录的清除计划,更是一场悄然无声的变革。
不知道该说这群泰拉代表们是悲哀的还是不幸的,在马卡多委派他们出去的时候。这名帝国宰相就已经计划好一切,其实众多分支泰拉代表都是他的棋子。
他们的结局马卡多事先早已预想而到,他料定那群阿斯塔特是不会接受变革。不论是极限战士军团、圣血天使军团、暗鸦守卫军团、太空野狼军团、火蜥蜴军团以及黑暗天使军团等其它的军团,只要泰拉议会代表前往这些军团的家园世界,那么一场无声的屠戮也就开始...
至于为什么亲自前来?因为马卡多只要亲眼见到极限战士屠杀帝国士兵,那么他相信其它军团也会同样如此秘密清理。
就连被人们奉为公正的蓝色骑士都无法容忍,那其它军团可想而知。
那怕有些军团真的接受帝国政治变革,那也只是明面上的表态。而马卡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用这些泰拉代表的生命牺牲来制衡各各军团并且掌控着把柄。
一个只要被帝皇知道就会引发滔天怒火的把柄!
这些外派出去的泰拉代表其行踪被抹除,马卡多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出现遗漏。
即便真的有人能逃回泰拉,但其结局与死亡无异。只要全部死亡消失,这名帝国宰相魔纹马卡多都可以用来做出文章。
不管是潜规则、私下交易还是不成文的黑暗龌蹉都是位居高位人群之间的共识。
聪明人不会让自己深陷危险,马卡多要让这些战士们前来泰拉盛典时达成协议。说来讽刺,这名帝国宰相想要用无辜亡魂生命来控制各各军团,殊不知当他决定隐瞒的那一刻,黑暗也在欢呼雀跃……
渺小人们只有成为基石的命运,残酷又冷血,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何时死亡,又何时成为一场不为人知计划中的祭品。
生命是牢笼,死亡是解脱,何等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