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这里不需要你
叶浅浅的心瞬间就乱做了一团。
不管江错错多么的聪明,都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与成年人对抗?
何况对方一袭夜行衣,又这么明确的去了她的房间,明显是有备而来……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她的脑袋里炸了锅,她根本没有理智分析的机会,指间夹着银针,向着屋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担心江错错的安危,她的动作并没有放轻,反而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门被打开,月光照射到屋子里,她清楚的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心里一阵发慌。
“你不在屋子里?”
这人进来前前后后也有一分钟的时间了,竟然还没有发现她不在屋子里?
顾不得理会,叶浅浅快步走到床边,确定江错错依旧睡得很是安稳,才沉声开口:“屋子里睡的是淮安王府的世子,识相的你就趁早离开,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全身都起了一层冷汗。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那她是什么都不怕的。
大不了就是一个鱼死网破的下场,可是江错错在这里,她是真的担心他受了伤。
偏偏站在屋子里的男人,似乎完全没有发现问题所在:“叶姑娘,你误会了。”
误会?
大半夜闯入别人的房间,能有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
叶浅浅嗤之以鼻,可是她突然觉得,这男人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并且空气里有着血腥味,对方受伤了?
没有道理,受伤的人要跑到淮安王府躲避吧?
她的脑子里快速转动着:“你是谁?你认识我?”
“叶姑娘,是本王。”
江淮锦?!
这个答案实在是让叶浅浅太过惊讶了,来她房间里的人竟然是江淮锦!
瞬间她就安心了,这下江错错的安全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起身往桌边走:“原来是王爷,吓我一跳。”
话是这么说的,她一边点灯,心里却快速转动着。
答应入府当府医的第一天晚上,江淮锦就就跑到她的房间,还真的是容易让人有一些旖旎的想法。
不过她的心里也明白,像江淮锦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根本不需要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跟她耍心眼。
当屋子里亮起来,她瞬间就明白为什么了。
江淮锦从左肩到右腰的衣服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衣服是深色的,只能看到上面洇湿的痕迹,但是没有人会划破衣服,再在上面洒水的。
除了血,没有第二种可能。
她瞪大了眼睛:“王爷……”
“叶姑娘,发生了一点意外。本王不方便找旁人处理,麻烦你处理一下。”
医者父母心。
像叶浅浅这样的人,本能的认定有患者的时候,其他问题都要搁置在一边。
所以,她当即示意他脱了衣服,就拿出了药箱。
回头看向江淮锦坐在桌前,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身上的伤痕与衣服上的痕迹是一模一样,只是当衣服被脱下之后,能清晰地看到血液渗透出来,皮肉都是外翻的状态,格外的狰狞。
好在叶浅浅在前世的时候待过急诊,对各种各样的血腥事件,早已有了强大的接受能力。
她给江淮锦清晰伤口之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江淮锦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出声询问:“叶姑娘,是本王身上的伤有什么问题吗?”
“王爷,你身上的伤只是普通的刀伤,但是面积太大了。如果只是简单的包扎,很可能发炎。可是要缝合的话……”
叶浅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这里没有麻药了。”
生缝……
只是想想,她都觉得头大。
扎针算得上是古代的一种酷刑了吧?
别说没有受过什么苦的王爷,就算是皮糙肉厚的狗熊,也受不了吧?
就在她内心很是忐忑,考虑要不要暂时先上药,明天准备了麻药再缝合伤口的时候,江淮锦开口了:“没事,来吧。”
什么没事?
来什么来?
她的眼眸睁大了几分,低头看了眼江淮锦身上狰狞的伤口,又说道:“王爷,用针缝,是很痛苦的。”
“上一次,莫五不是也撑过去了?”
叶浅浅苦笑:“王爷,莫五上次是命悬一线,死马当活马医。你现在,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没有。”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打断了她的话,让她有些懵。
他对上她的眼睛:“刺杀本王的人就在朝堂之上,定然会想办法验证本王身上是否有伤。”
一旦被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或许这就是朝堂吧?
看来,威风凛凛的战神,也有要防备的人,那定然是极其厉害吧?
好端端的,她竟然将自己牵扯到这么复杂的事情中,该不会涉及生命安全吧?
但是事已至此,就没有后路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王爷,那你咬住这个,我要开始了。”
江淮锦点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咬住帕子的意思。
叶浅浅没有干涉,但是她觉得纵然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生缝的疼。
到时候,他自然会咬住帕子的。
她准备好工具之后,握着针开始了缝合伤口。
第一针下去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看向了江淮锦的脸。
只见他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眉头蹙了起来,除此之外再没有旁余的情况。
是条汉子!
她心里暗赞,手脚更叫利落的开始缝合。
时间拖得越久,只会让痛苦延长。
可是下针越多,男人的呼吸就变得越加的粗重,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等到最后缝合完伤口的时候,他几乎像是刚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半。
只是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他依然是一声都没有吭。
叶浅浅不自觉的竖起了大拇指:“王爷果然不愧是大秦的战神,竟然撑得下来,我真的是佩服。”
“多谢叶姑娘了。”江淮锦的声音不像是方才显得那么中气十足。
她伸手给他把了把脉,轻声说道:“王爷,你现在的脉象明显较弱。若是对方有医学底子,定然看得出你近期受了伤。想瞒着,怕是不可能。”
“不可能也得成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