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戚少保
终于算是将荣王妃送走,应付她一上午,娇娘也疲乏了,吃过午饭后,她让渥丹服侍她睡了会儿午觉。
“奴婢让奶娘把小皇子小公主挪到西殿去吧?”渥丹怕两个孩子吵着娇娘休息。
娇娘点点头,看一看两个小家伙,正睡的香。
他们俩个很好带,吃饱睡,睡饱吃,仿佛是知道娇娘很烦,所以不再让她烦心。
“告诉奶娘,别给他们两个盖那么厚的被,天热,别再长了痱子。”做娘的有操不完的心。
可没睡多久,就听外面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她睡眠浅,特别是白天,有点动静就醒。
听着好像是清欢的哭声,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停了一会儿,那声音断断续续,虽不真切,但确实像是清欢。
“谁在外面?是清欢来了吗?”她撩开床闱,向外扬声问道,这阵子上火,说话都哑哑的。
“主子。”话音刚落,就见清欢冲了进来,娇娘见她神色凄哀,一脸焦急,“怎么了?出什么事?”玩笑道:“是不是无畏欺负你了?”
清欢哭着扑到娇娘身边,“主子,你快救救无畏吧,他被抓起来了。”
娇娘心中一惊,“怎么回事,你起来再说。”她和渥丹一起将清欢搀起来。
清欢擦一擦泪,道:“中午无畏从衙门回来,正用着饭,突然大理寺卿带着人闯入我家,他们说无畏奸杀成国公的孙女。”
娇娘大骇,渥丹嘴张成圆形,“奸杀?怎么可能?”
娇娘慢慢沉定下来,问道:“现在无畏在大理寺?”
“嗯,应该是。”清欢浅浅啜泣,她紧拉着娇娘,哭求道:“无畏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前些日子我还张罗着给他安排个通房丫头伺候他,他不但不同意,还骂了我,他怎么可能反过来做这种事?我不相信。主子,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娇娘就怕她伤心动了胎气,安抚道:“我也相信他不会做,你先平静一下,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得顾着肚子里这个。你说要是你在外面有什么事,他怎么放心哪。”
清欢哭着倒在娇娘肩上,“要是他有个好歹,我怎么活啊?”
娇娘心头突然像是被一根皮筋弹了一下,她想起了生死未卜的嬴彻,她拍一拍清欢的肩,安抚几句,然后让丫鬟带着她下去休息,再让人将大理寺卿传入宫来。
良久,大理寺卿戚少保奉旨进宫。
戚少保有四十多岁,长的可以说是相貌堂堂,他和荣王妃是表兄妹,也是因为这层关系,他才坐到这个位子。
大理寺,看起来在朝廷上没那么引人注意,但这个位子却很重要,许多案子都是大理寺处理,而且不用经过刑部,算是一个独立的衙门。
这就很方便行事了,一些案子就可以在他们的手里处理掉。
就比如几年前义勇侯的儿子强占良家妇女,逼得人家自缢身亡,那家人状告到大理寺,但最后也不了了之,义勇侯的儿子现在还逍遥自在哪。可当初那家人,早就家破人亡了。
“微臣戚少保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他叩首在地,大声道。
中间设了一架屏风,绣着百鸟朝凤屏风上面隐隐约约投出他的影子。
娇娘没立即吱声,晾了他一会儿,阖目佯眠。
等了一会儿,戚少保不见动静,悄悄抬起头,渥丹肃一声嗓子,他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
他知道皇后召他进宫的目的,早已做好准备,但来了之后皇后一句话都不说,让他心里挺没底的。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渥丹小声唤道:“娘娘?娘娘?”
“嗯?”娇娘的声音有刚睡醒的懒音。
“戚大人在这等候多时了。”渥丹道:“还跪着哪。”
“原来戚大人已经到了,渥丹,你也是的,应该早早叫醒本宫才是,怎能让戚大人跪等着。”娇娘拢了拢头发,“戚大人快起来了吧,雪肌,上茶,戚大人,坐。”
知道他是荣王的人,娇娘先给他个下马威,挫挫他的锐气。
纵然戚少保恼怒,但也只能咽下去这口气,他起身谢恩,“谢皇后娘娘。”语气生冷,明显生着气。
娇娘亦不恼,道:“说来也巧,上午荣王妃在这呆了一上午,下午你也来了,早知本宫就留她在这,你们表兄妹也能见一面。”
据娇娘所知,原来他们表兄妹曾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以说是两情相悦,只是天意弄人,因为政治联姻,荣王妃嫁给了荣王,一对有情人难成眷属。
荣王妃自嫁给荣王之后,就相夫教子,一心以后在荣王身上,不再惦念那份青梅竹马之情,但她表哥却难以忘怀,至今未娶妻。
他也是痴情,虽心系荣王妃,却并没有因爱生妒,反而一心孝忠荣王,为他做事,委实难得。
果然,听到“荣王妃”三个字,戚少保两眼放光,但只是一瞬,他不敢在娇娘面前显露太多。
只是他们之间隔着屏风,人影都是模糊的,更遑论能看清什么表情。
戚少保稳一稳心,道:“不知皇后娘娘宣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他举止恭敬,屁股只坐椅子的三分之一,茶未动。
娇娘道:“本宫听说了武安侯的事,实在匪夷所思,究竟是怎么回事?”
戚少保精明的目光微微闪烁,道:“娘娘是想让微臣放了武安侯?”语气试探。
娇娘悠然道:“武安侯是在府邸就跟随皇上的,如今出了这事,本宫不得不过问一声,也好等皇上回来给他一个交代。”
戚少保声音不高不低,抑扬顿挫道:“微臣知道武安侯出身皇上潜龙府邸,而且还和娘娘的关系非比寻常,算是娘娘的半个奴才。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娘娘身为皇后,应该做的是在后宫相夫教子,切记不可牝鸡司晨。娘娘可要记得,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的规矩。”
娇娘眼中厉光一闪,狠狠咽下一口气,缓一缓,笑道:“戚大人是不是太过敏感了,本宫可没什么都没说,叫你来只是想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本宫脸过问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