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青瓦亭下,一位书生模样的翩翩君子,手持一把折扇,发髻束着青丝,浅浅吟着诗。在他身旁,两三个伊人红妆,梨涡浅笑,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郎。
小桥流水,岸边杨柳垂堤,偶有几片落花,也随着流水缓缓东去。街头市井,亭台楼阁,既有摊主叫卖,也有风花雪月。繁花似锦、琳琅人间,尽皆容括其中,好一个烟花三月的江南!
伴着这份诗情画意,忽有一行四人款款而来。为首的一男一女,男人身姿挺拔,气宇轩昂,面容刚强不阿,年岁约莫三十有四,身着一袭素白的半臂汉服,肩上挎着一包行李,腰间别着一柄长剑;女人气质端庄,仪表堂堂,眉眼间透出一股成熟的风韵,年岁约莫三十有二,身着浅蓝色的齐胸襦裙,虽没有背着行李,腰间却同样别着一柄长剑。
两人身后,紧随着的是一对姐妹花,正直碧玉年华,穿着同样的浅黄色对襟半臂襦裙,长发及腰,上梳凌虚髻,一样的明眸皓齿、秀色可餐,美艳不可方物。二人一个面容高冷,不苟言笑,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犹如九霄之上的仙女一般,不可亵玩;另一个活泼开朗,蹦蹦跳跳地甚是可爱,犹如邻家女孩一般令人觉得亲切,同时也有着颠倒众生的妩媚。
为首的两人,男人叫做慕容毅,女人叫做秦韵梅。后面的两个女娃,高冷的叫慕容婉灵,活泼的叫慕容诗茵。两个女孩从小就一直生活在山中的云渺宫中,拜自己的父母为师,十年如一日的苦练武艺。今次随父母下山,主要原因是时候到了,基础已经打得很牢,该是时候外出历练历练了。
“哇!爹、娘,你看,那是你们跟我说过的糖人!”
“哈哈!还有糖葫芦呐!第一次见到实物,看起来好好吃!”
“咦?那边是耍猴戏的呀?要不要去看一看?”
慕容诗茵整个人都变成了好奇宝宝,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发出惊喜的喊叫声。
秦韵梅溺爱地看着她,温婉地说道:“乖女儿,莫要心急,待我们寻得落脚之处,有的是闲暇用来好好游览。”
慕容婉灵听罢,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说:“爹,我们为什么要下山啊?下山也就算了,却还要在这等车马喧嚣之地停留数日......只怕我连打坐都静不下心了。”
慕容毅呵呵一笑,答:“静不下心?那就索性不要打坐,随心而动,不也很好吗。我跟韵梅这次带你们姐妹俩下山,就是为了让你们入世,去体验这大千世界的繁华。这,亦是一种历练。”
“可是,我们为什么非要入世呀?像以前那样出世不也挺好的吗?”
“傻丫头,你们未曾入世,谈何出世?可不要小瞧这人间的琳琅,正所谓小隐于林、大隐于市,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高人,就栖身于这街头巷陌之中呢。如果只求山中清静,那无异于闭门造车、井底之蛙。”
婉灵别过头去,有些不高兴了:“高人?您和娘不就是当世的高人吗?你们年轻的时候就是纯阳派和峨眉派的首席大弟子,后来两人又一起将纯阳派功法的至刚至阳与峨眉派功法的至柔至阴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独创出了世间无二的《凌霄诀》。若说高人,世上有几人可以高过你们?”
秦韵梅听罢,不禁轻轻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头,告诫道:“万不可有如此想法。要知道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能够集各家之长独树一帜的人可不止我和你爹。更何况,还有那些将一招一式苦心浸淫数十年的奇才,将某一门功法练至登峰造极,也不见得就比《凌霄诀》差。”
“哼,若真有这种人,我倒想会上一会。”说罢,婉灵便不再言语,心中显然是有些不服气的。于是,一行四人就这样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路过一处寻常的街角,四人忽然听到了一个奇特的吆喝声——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放荡不羁、壮志凌云,可是吆喝的内容却有些奇特:“走过路过的大侠行者们看一看了啊!在下陆云熙,打小儿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习武,学了这家学那家;后来,就在两年前,在下终于决定外出游历、去见识更加广阔的天地,与更多的高人切磋。一转眼,两年过去,在下也算小有所成,故在此开盘:各位凡是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的,只要留下五文钱,都可以上来与在下一战。若是在下赢了,这五文钱就归在下了;若在下输了,那胜者便可拿走十五文钱!有没有想要试一试的啊?”
慕容毅一行四人听闻还有这等奇事,便忍不住驻足看去——这位叫陆云熙的少年,看起来年方二八,正是束发之年;生得剑眉星目、炯炯有神,瓜子脸略显瘦削,却是英气逼人,一身浅棕色的短褐,也显得精神干练,背后的那一柄长剑,为他更添几分潇洒。
慕容诗茵第一时间就惊叹道:“哇!好俊朗的少年!”
慕容毅也浅浅笑道:“有我当年的影子。”
结果,引来了其余三人鄙夷的声音:“切!”
“你们不要这样,我也是要面子的......”慕容毅的冷汗顿时就流下来了。
不多时,陆云熙的身前便聚集了很多人,慕容一家自然也在其中。大家窃窃私语,却久久不曾有人敢上前挑战。
一名路人甲感慨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这小子才来这里第二天,就已经没人敢挑战他了。”
路人乙也哀叹道:“这小子昨天一天连战二十余场,只在最后惜败一局,若是没有相当的身手,冲上去不就是给他送钱吗。要我说,这个城里能与他一战的同龄人,怕是不多喽。”
慕容毅听罢,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婉灵:“婉灵,如何?要不要上去试一试?”
慕容婉灵先是一阵错愕,随即摇了摇头说:“看他的站姿松松垮垮,下盘虚浮,连基本功都没练到家,我才懒得和这种人打。”
慕容毅却是呵呵一笑,说:“那不是更好吗?轻轻松松就能赢走十五文钱。更何况我觉得你不一定能赢。就算赢,也绝对是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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