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淮笑容渐敛,脸上孱弱之色显得更重,叹道:“可说到小石这孩子,竟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壁儿,走了这么些时日,北氐国竟还是不依不饶,国书频频,恫吓无礼,实在让人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郑雄沉默片刻,沉声道:“皇兄放心,不仅是为了给太子殿下讨个公道,也是为了对得起万万王朝臣民,臣弟定会替皇兄出兵江北、收复失地!”
郑淮向前探了探身子,道:“几时?”
郑雄顿了顿,道:“或以三年为期。”
“三年呐!”
郑淮缩回身子,用手抚着额头,缓缓道:“人生有几个三年呢?已经忍辱负重了十七年,三年后便是二十年了,可谁又知道三年过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郑雄起身,道:“臣弟发誓,三年之内,必定出兵北伐!”
郑淮扬了扬手,似乎很是疲惫,过了半晌才突然笑道:“对了,那个北氐国平喜公主,当真就没有一点消息?”
郑雄神色略有些不自然,道:“请皇兄恕臣弟无能。”
郑淮默默点了点头,神色又黯了下去,脸上的孱弱之色比先时更甚,看着郑雄说道:“丞相也说了,连唐河许家都没有发现这位公主的下落,看来人家真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难怪氐羌人能夺了我王朝的大部江山啊!”
郑雄神色更不自然,默而不语。
郑淮忽然起身,走到窗前,从桌上拿过一本奏折,道:“这是丞相和几位尚书联名上的折,刚刚递上来。”
他露出笑意,踱到郑雄身前,道:“他们所奏之事,多少与你有些关系,二弟不妨猜猜何事?”
郑雄心中了然,暗叹贾东风等人竟是一刻也不愿等,上午才喝了茶,此时便已将喝剩的茶渣递进了宫,同时庆幸自己进宫及时,但口中语气却是惶惶不安,道:“臣不敢妄猜!”
郑淮笑了笑,道:“你一定会以为,他们又想促着让你发兵北征,或者让我早立太子,呵呵。”
他将手中的奏折扬了扬,笑道:“但这回你猜错了,这回啊,他们是想替你做些事情,说是小石身手不凡,勇夺稽考头名,必有追缉谋害壁儿元凶的本事,所以想请他亲自出面,为壁儿讨个公道回来。”
郑雄下跪,道:“臣弟附丞相议。”
郑淮微微一怔,半晌叹道:“说句心里话,我是真想驳回此奏,毕竟小石刚刚回京,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又远离你我身边。”
他扶起郑雄,再道:“可是作为父亲,在最喜欢的儿子被谋害后,却让凶手逃之夭夭,这让我自责万分、夜不能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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