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朝鞠躬尽瘁的人,除了丞相贾东风,当然还有其他人。
比如海富。
海富是宫中司马,换句话说,皇宫里那些数以千计的宦人宫女,都得听他的指挥号令。
但海富信得过的人只有两人。
一是七巧,二是六顺。
七巧是皇后娘娘的近人,也是接连换了四名宦人后,才被皇后娘娘点头认可的人。
六顺则和海富一道,近身侍候皇帝陛下,昨日夜里到晋王府宣旨领赏钱的,便是他了。
此时,二人都恭恭敬敬在站在海富身前。
海富白白净净、细眉细眼,生女相,但看向六顺的眼神却是十分的狠厉,阴声道:“咱们皇上仁心,你就不能多点心?连那个小郡王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还敢来给我回话?”
六顺扑通跪下,瑟瑟发抖。
海富冷哼一声,眼神如毒蛇一般,轻声道:“跟我一场,别说我绝情,说吧,想要白绫呢,还是想要鹤顶红?”
“司马饶命!”
六顺叩头如舂米,道:“小的知错了,所以今儿便勤奋了些,也得了些消息,还请司马留下小的贱命。”
海富挑挑细眉,道:“什么消息?”
六顺微微抬起头,盯着海富膝盖,急道:“今儿上午,兵、户、工、吏四部尚书,以及一些侍郎佥事,都在贾府喝茶。”
海富哦了一声,道:“都喝了些什么茶?”
六顺咽了下口水,道:“说要清理石头……不不,是说要将挡住二皇子脚步的石头,给清理了……”
待六顺讲完,海富虚起了细眼,端起单口绛花茶壶,深深地啜了一口,忽然笑道:“六顺啊……”抬眼又瞟着七巧,笑道:“你们也知道,我是极疼你们的,但你们做事不尽心,就会误了陛下的大事,那我可以饶不了你们。”
六、七二人赶紧点头,却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又惹怒了谁也不知道——连他们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怒的海司马。
海富没有怒,反而笑得更欢了,道:“他们果然喝的一壶好茶啊……不过我也觉得挺好,但凡是好茶,都得经受阳光照射,经得雨水浇着,在谁家的后花园里,可育不出真正的好茶来。”
他突然站起来,看向一面向南的窗外,笑道:“也只有这样,好茶才不会被当作软柿子,被人随意捏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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