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欢把书盖在脸上趴在桌子上睡觉,安晚小心翼翼把漫画书放在她旁边。
孩子醒来时一头雾水,拿着漫画书碰了碰同桌的手臂,“你的?”同桌摇头,指了指安晚,孩子心中五味顿时陈杂。
或许女孩子的友情就是如此,好的时候寸步不离,亲密无比。一旦有了隔阂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搭理谁。相比而言,男孩子的友情简单了不少。
安晚回头看着李言欢,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我们不冷战了好吗?”
李言欢揉了揉眉心,鼓腮:“好吧,看在漫画的份儿上。”两人言归于好,相视而笑。
安晚把暑假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李言欢,其实在这之前,她从林有唯那里已经听说了不少,所以安晚有些疑惑她为何没有惊讶。
苏瑾仪近日心事重重,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老是皱着眉头不苟言笑,按照叶止阳那厮的话说,就是更年期综合征。
随之,安晚和李言欢去挑礼物,路过一家服装店,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有一大盆仙人球,还开了花。
安晚突发奇想,指着那盆仙人球,“你说,那个怎么样?”
李言欢摸摸孩子额头,再摸摸自己额头,“what?你没搞错吧?”
安晚走进玻璃窗跟前:“仙人球多好,坚强。”
李言话耸肩:“好吧,你高兴就好。”
顾凌晨收到仙人球的时候,表情几乎和李言欢当时一模一样,但很快就笑开,直言一定会好好照顾。
这一年,安晚选择了走读,虽然每天要早起一个小时,但始终觉得外婆一个人在家会孤独于心不忍。早上有时候在路口会遇到顾凌晨,他顺便载她一起去学校。同时也辞掉了学生会的工作,每天时间太赶,高三更是紧张,李言欢脸绿,心心念念的七百块钱就这样擦肩而过。安晚双眉紧蹙,忧虑溢于言表,“言欢,其实你不一定非要和我一起的。”
李言欢轻咳:“你不在我天天一个人站岗,有什么意思。”
沈小若还是被送到了美国读书,安晚偶尔和她互通电话,每次她都问安晚有什么新鲜事儿发生?学校后面的小吃都还在不在?但是,那个姑娘始终没能吃到炒河粉。
这一年,大家都成长了许多,有了各自的目标并为之忙碌奋斗。
教室后面黑板上面的高考倒计时,每天都数着距离高考所剩下的日子。
倒计时十天,九天,八天......
最后三天同学们都在家自己复习,安晚胸有成竹,一定能考上Q大。顾凌晨有一次和她一起复习的时候,问她以后想做什么?安晚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不知道,没什么大的目标,或许就和大多数人一样,过着朝九晚五普通上班族的生活,意见与别人不合时吵得不可开交;为了琐事忙的不可开交;周末带着外婆去湖边晒晒太阳;然后嫁人做一个贤妻良母。
不过,最后一个好像很难实现,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家庭的破碎,或许,贤妻良母就是她的人生目标。
顾凌晨嗤笑,“我不介意你做我的贤妻,做我儿子的良母。”
那时的顾凌晨已经年老,望着那盆从未开过花的仙人球,孙儿问他这盆仙人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何您会视若珍宝。顾凌晨怔了怔,“是比珍宝更重要的存在。”
安晚哑口无言,心想如果你家的林妹妹听到了,肯定一百个愿意,作者必须说的是此林妹妹非彼林妹妹。
距离高考最后一天,安晚收到顾凌晨的短信,说要她去学校一趟。安晚纳闷,不是说好考试之后才联系的吗?
安晚如约而至,放假的图书馆除了日常打理的管理员便无旁人。过了一刻钟,顾凌晨还没来,他不是会迟到的人。安晚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忽然,一个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抬头一看,“怎么是你?”
林曼坐在她对面:“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会是凌晨哥哥吗?笑话。”
安晚恍然大悟,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幼稚的人,以前她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安晚都视而不见,可她却更加肆无忌惮一味的挑战自己的底线。安晚怒了,起身:“你无不无聊,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游戏。”
林曼也跟着起身拦住她:“你以为凌晨哥哥真的会喜欢你吗?别做梦了,那只不过是他们男生之间的一场赌约而已。”
安晚不想听林曼说话,推了她一下想走,林曼却死死地握住她的手,“高二开学那年,我哥跟凌晨哥哥打赌,碰巧你被砸到。至于赌什么我想你亲口问他更合适。”林曼说的很有自信,安晚慌了神,一字一句就如同针扎一样。赌约?到底是什么意思?安晚不想听她的挑拨离间,她要听顾凌晨亲口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电话给他一直无人接听,林曼幸灾乐祸:“晚上八点,老校区见,他会在那儿等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一切真相。”
原来,一个人的话也会是一把伤人的利器。
冰冷的雨水无情的落在安晚脸上,可是此时她已经顾不得这些,她一直跑,一直跑,只为早点见到顾凌晨问他所谓的真相。就在下一秒,所有的美好戛然而止,时间也好像停止了转动,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和林曼毫无顾忌地抱在一起。不知为何安晚竟然有些失望,他为什么没有拒绝。
不管他们小时候是否相识,但现在看来,确实如林曼所说,她和顾凌晨之间,是一场单方面的赌约,而她只是一个配角。
安晚笑了,她怎么会不知道青梅竹马的感情有多重要,他们一起骑自行车时学会放手,他们一起爬山去秋冬夏令营,他们一起周末去奶茶店喝奶茶,还有好多好多他们一起做过而她不知道的事。
安晚眼睛一酸,有一种温热的东西溢出眼眶,此时早已分不清在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没有勇气上前问他,因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眼前所看到的的就是事实。
可往往很多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林曼抱住顾凌晨,带着哭腔说:“凌晨哥哥,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从小到大我都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
顾凌晨想推开她却被抱的更紧,“你知道吗?数学里面有个遗憾的词叫渐近线,无线的接近却永不相交,你和幼希一样,都是我的妹妹。”
林曼愣住,松开手:“我知道了。”
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可有的人放手容易,有的则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是因为安晚吗?你喜欢她所以才拒绝我。”林曼冰冷了目光。
“和她无关。”顾凌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