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梧问:“知道这是哪里吧?”
白瑶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老实回答:“东区。”
“落日楼的人能封印我们,为什么东区不能对落日楼下手。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吧?”
白瑶想了想,说出了一个觉得还算符合的词语:“俘虏?”
不料刚说完就遭来陆一梧的嘲笑,白瑶难得见她笑,即使这个笑尽是嘲讽,没有一点温度。
“俘虏?你觉得我们会需要俘虏?”他目光幽深:“我们需要的是试验品。”
“试……试验品……?”白瑶往后退了一步,本能告诉她,这不是一个友好的词语。
“我告诉过那个蠢货不要把你带回来,他却一意孤行。”陆一梧看了白瑶一眼,打量一样,从头到尾,以一种审视的态度。
白瑶尚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说完这句话,陆一梧便出去了,等白瑶反应过来,他已经没了人影。
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一梧出去后,白瑶茫然地看着这个房间,外面的天空很奇怪,不是晴时的蓝天,也不是阴时的灰霭,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颜色,她没有见过的天空的颜色。
这种颜色说不上亮堂,所以房间虽然有光,却并不非常亮。
这就是东区的天空吗?白瑶疑惑。
没有人告诉她不能出去,但是白瑶心里也明白,走出这个房间,也许会招惹诸多麻烦。可是她的通讯设备都不知道被东区这群异兽扔到哪去了,要她一个人呆在这个房间,她也待不住。
白瑶绕着床找了一圈,找到拖鞋穿上,穿着那身睡衣就出去了。
白瑶身处的这栋楼像是古堡结构,楼梯上繁复的花纹如欧洲中世纪复古一般,从窗户往外看也能看见其他独立的哥特式建筑。
白瑶出来后茫然了一会,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不过过了一会她便释然了,既然都来了东区,自然该探探底。
楼道是一条蜿蜒而上,一条直通楼下的,白瑶想了想,还是往楼上走。
也许她应该找到陆一梧,问清楚“试验品”是什么意思。
白瑶上了楼,这一层与之前那层一样,黑色的主格调,楼道上有一排的房间,黑色堆砌了整个廊道,甚至@漫延进那些房间里头。
白瑶站在楼梯口犯了难,这么多房间……她抬脚缓缓朝最近的一间走去。所有房间都房门紧闭,白瑶站在门口,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她犹疑着要不要打开房门。
“是谁在外面啊?有事就进来。”忽然,房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一早就发现她呆立在了外面。
男人似乎要来开门看看门外到底是谁,白瑶一惊,立马往楼下逃去,及时躲开了男人的视野。
白瑶尚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忽然迎面又走来两个人,她只瞥见两个人影,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长相便急于躲在一旁。
两个人渐渐近了,他们的说话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肥遗醒了没?”
“谁知道呢,看他伤成那样,一时半会是醒不了了。”
“肥遗也太蠢了,为何招惹那位大人的人,瞧瞧现在的下场。”
“不过大人怎么会维护落日楼的人?这也太……”
“嘘,你想变成肥遗一样的下场吗,可别说了。”
两个人紧张兮兮地路过白瑶,并没有精力发现她躲在这里。
白瑶疑惑了,肥遗怎么了?还有什么大人?维护她吗?陆一梧吗?
重重的疑惑笼罩在白瑶心头无法散去,她即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白瑶面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她甚至想大吼两声以发泄自己内心的苦闷。
“你在这干嘛?”忽然,一道男声打断了她的想法,她身子一僵,知道自己被发现。
僵硬地转头,只瞥见身后之人一袭白衣,视线在看见他脸的那一瞬间变得模糊,眼前一,她整个人都瘫软下去,再无意识。
白瑶是在一阵颠簸中被晃醒的,她睁开眼,看着上面灰色的天花板呆了两秒,手脚不得伸展,她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比较逼仄的空间。
一个转弯让她的身子稍稍倾斜,白瑶支起身往外看,外面是晴朗的蓝天,白云攒动,微风轻拂,而她正在一辆车的后座,前面主驾驶坐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在开车。
白瑶看不清他是谁,她移了移,往后视镜看,只能看见自己,仍然对不到开车那人的脸。
“你要把我带去哪?”白瑶皱着眉质问。
前面那个人沉默着,一门心思好像都在前面的方向盘上了,白瑶叫他他也不理。
“你是谁?东区的人?陆一梧呢?肥遗呢?”白瑶一连串丢出好几个问题,对方却仍如一汪平静的湖水,无论白瑶丢多少东西进去,他仍波澜不惊。
白瑶自讨没趣,也只得安静下来,一双眼睛不断记着窗外的建筑标志,盘算着即使被卖了也才好找到回来的路。
不过车越往里开,她就觉得越不对劲,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熟……直到,车停在了一栋老旧的高楼前。
高楼耸入云霄,在周围一众建筑之间却仍显得有些娇小,况且斑驳的外墙总给人一种年久失修的感觉。
白瑶一眼扫过去,这栋大楼她最熟悉不过了,大门上的告牌上简洁明了的简体字写着:
落日楼。
营业时间:日出六点至七点。
“到了。”许是见她呆住了,久久不下车,前头副驾驶那人出言提醒。
这声音好听得紧,可白瑶总觉得熟悉,在哪听过似的,可这个人的背影她确实不认识。
自男人出声提醒后,白瑶并未多想,她懵懵懂懂的,按着男人的提醒来,下了车还顺手给关了车门。
等白瑶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在落日楼门口了,那辆她还来不及看看是什么模样的车早已汇入车流,再不可寻了。
白瑶既迷惑又懊恼,不过落日楼近在咫尺,原以为被掳去东区已是必死无疑,没想到还能回来。
劫后余生,白瑶深深吐了口气,缓缓走了小门进了楼。
白瑶不知她消失了多久,她习惯性地一摸兜,居然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五月二十九号下午三点。她消失了两天。
“白瑶?!”白瑶边看着手机边往楼里走,忽的听见一道惊呼。她抬眸一看,是秦娅。
“天啊,你居然回来了!”秦娅把她拉过去上下查探,目光在她浑身上下都扫了一遍,嘴里不住问:“有没有伤着哪里?你还好吧?有哪里痛吗?”
秦娅热切得白瑶从未认识她一样。
白瑶愣愣呆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却觉得自己被别人一拉,她趔趄了一下,堪堪稳住身形。
“好了,娅娅,冷静点。”原来是姜嘉竹把秦娅拉到他身边,秦娅牵着她所以不小心也让她被拉了一下。
以前秦娅对姜嘉竹都是避之不及,一见面就阻挡不了神色里那副厌恶,但如今姜嘉竹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安抚,叫她冷静,秦娅居然主动往他身上蹭了蹭。
“……”白瑶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她吞了吞口水,话到嘴边好几次,还是忍不住好奇,指着秦娅问:“她怎么了?”
姜嘉竹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无奈:“她有家族遗传疾病,你别太在意。”
“家族遗传疾病?”白瑶仍是好奇。
“是精神分裂症。”姜嘉竹不愿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他看着白瑶虚惊一场:“白瑶,你被肥遗带去哪了?你还好吧?”
白瑶不忍令伙伴担心,正要说,忽然边上传来清冽的嗓音:“姜哥,你先带秦姐姐去休息吧。”
“行。”姜嘉竹看了白瑶一眼,利索地抱起秦娅就往她房间走。
“我不要抱我不要抱,我自己能走!”秦娅像个孩子一样大喊大叫,在他怀里使劲闹腾。
姜嘉竹无奈,只好把她放下来,秦娅便欢欢喜喜地往里跑去。
白瑶看着这一幕,擦了擦额头的汗,还真是刷新三观。秦娅向来高贵冷艳,哪展现过这么一面?
“我们去会议室吧,紧急开个会,正好讲讲你这两天去哪了。”江韶明眸盯着白瑶。
白瑶懵懵懂懂地应下来,连道:“啊……好……”
不过,话说完,江韶并没有走。
他今天帽子戴的很高,白瑶正好能看见他的全脸,特别是那双妖冶的异瞳,要把人看穿好几个窟窿一样。
白瑶任他死盯着自己,心里不舒服也不知道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僵硬得被冻住了一样,白瑶终于忍不住,看着江韶问:“怎么了?”
“你去东区了。”江韶斩钉截铁。
白瑶知道落日楼的人对东区可以说一无所知,但江韶这句话却是令她大吃一惊,他如何一眼断定她去了东区?
不过想了想,肥遗既然加入了东区,也许被江韶猜出来也不一定,可江韶下一句又打破了她的猜想。
“你的身上沾了别人的气味,你不知道吗?”江韶就像捉奸一样,眼睛盯着她,质问一般:“你见了谁?你找回记忆了?”
“什么?我……没有找回记忆……”白瑶疑惑地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她的记忆和东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