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土诸州中,江洲是修仙门派最多的一州,大大小小的宗门不计其数,有名的大宗门也是有几个的,而最富盛名的便是崮罗山,而崮罗山上彩云洞是江洲修仙宗门中之魁首,修士中最出名的便是彩云洞的司马青青。
司马青青乃胭脂榜上的女子,一直位居前十,常年是面纱遮面,而且为人十分傲慢,三百多岁的元婴大修士便是她傲慢的原因,在江洲一般无人敢惹,而令人最畏惧的是,这司马青青是个邪修,能召唤五俱骷髅对敌,而且囊中法器繁多,让人是应接不暇,曾经以一人对一门,最后是让对方直接封门百年。
司马青青本来不准备去冬狩的,对于她来说,无尽之海的诱惑,已经没有以前大了,只是老洞主闭关多年,一直没有音讯传出,门中是谣言四起,而且几位长老蠢蠢欲动,都有做洞主的心思,而境界最高者司马青青却是漠然,不愿意参与此事,便一人下山,去无尽之海散散心。
司马青青喜静,对于吵闹极为反感,对于一般人来说,最多是告诫几句而已,并不会与人产生纠纷,毕竟都是山上修士,可这司马青青却是不同,讲话做事极为直接,从来不顾他人面子,更不会拐弯抹角。
今日下榻此客栈,见里面像个集市一般,便开口赶人,一时间,这客栈里面诸人对她是怒目而视,有的嘴里念念叨叨,却是不敢上前理论。
李延平出来一看,对这戴冥蓠的女子有印象,是个有名的江洲女修士,曾经在中州一书院见过,这司马青青因为是个邪修,虽然美貌无比,可名声却是十分不堪,因为有一书院先生凭着想象,写了一鬼怪小说,将她描述成邪恶之人,她气不过,特意上门理论,在那日,司马青青将院门堵住,骂人的声音,可是满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李延平可是见识过这泼辣女子的风采。
说来也怪,这司马青青一看便是鬼气森森,加上她平日桀骜不羁,行事嚣张,按照道理是个令人厌恶之人。可是细看,她却没有真正做下为人不齿之事,而且儒家圣人对她大闹书院一事也没有计较,最令人惊奇的是,作为一邪修,居然身无半点因果。
百花门几位女修可是憋屈得很,对方是元婴境大修士,打是打不过的,讲理么,看上去人家也不像是个讲理的样子,看样子只好露宿了。
李延平可是不管来人境界高与低的,上前对着蒙面女子道:“要是我不走,你想怎么着?”司马青青沉声道:“小子嘴挺硬啊,行,接下你姑奶奶一招再说。”
这小小的客栈内,登时是剑拔弩张起来,这司马青青刚要祭起法器,见对方手捏符剑,上面剑气森然,而且这男子脸无惧色,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什么时候起,这四境修士敢与元婴境界大修士叫板了。
李延平可是不惧怕什么元婴大修士,手中的符剑,便是对付元婴境以下修士的,大青山符剑可是天下闻名,当年开山祖师境界不高,可一手符纂乃是一绝,元婴以下皆能敌,在圣月城下,曾经大放异彩,死在符剑下的大妖可是不在少数。
司马青青正要动手,听得后面有人道:“吆……,你要不要脸啊,欺负后辈算什么本事!”回头一看,居然是大青山的姜芝平,自己的老冤家和老对手了。
李延平见来人,上前施礼道:“李延平见过两位师叔。”又与后面的青山弟子打招呼,当看到叶素云时,不禁一愣,随即也就释然,姜师叔可是啥事都做得出来的。
司马青青一时下不来台,嘴里轻哼一声,坐在堂前,看着姜芝平,也不说话,两人可是交手无数,她虽然境界高,可真抵不住姜芝平飞剑的几下狠的,当年姜芝平还未跻身金丹,她也拿姜芝平也是没有办法。
两人隔着面纱瞪着眼,气氛有些尴尬起来,江波生的声音有些突兀:“不打架就赶紧歇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姜芝平也不啰嗦,对着青山诸人道:“今日早点歇息,延平去安置好大家。”说完又看向百花门诸人:“今后再听到百花门传出与我师弟之事,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便对着司马青青道:“走,咱俩去叙叙旧。”这司马青青起身道:“去就去,难道怕你不成!”
客栈众人散去,一些宗门之人在窃窃私语,都对大青山修士行事十分佩服,大青山护短不假,可往往占理,而且往往做事随心而为,与山上修仙者身份有些不符,可旁人却无法与大青山讲道理。
天下修士万万千,可剑修却是十分稀少,孕育本名飞剑的更是凤毛麟角,以前大青山真正孕育飞剑的不过三人,剑修杀力往往超出一般修士,所以司马青青在姜芝平面前一直吃瘪。
李延平在一边偷偷问江波生:“师叔,你们怎么走这么快啊?”江波生呵呵一笑:“要不是安平身体还没好利索,你姜师叔早就御剑追人去了。”见李延平还不明白,便指着李延平脑袋:“你小师叔。”
李延平笑道:“师叔,一路上,小师叔可是做下不少事,真是让人敬佩。”江波生脸上笑意可真是掩不住:“大青山几位先生,如今可是得意非凡,有段时间,还去与掌门理论了一番,弄得师兄有点下不了台。”
一间房内,姜芝平看着取下冥蓠的司马青青,撇着嘴道:“长得漂亮了不起啊,也没见有人在你屁股后面追你啊。”
司马青青冷笑一声:“老娘最烦这些苍蝇,敢来聒噪,小心狗命。”“你把自己弄得如此恶心,到底是为了啥?”姜芝平盯着司马青青道。
司马青青嘿嘿一笑:“你和那稽木大打出手为了啥,不就是因为那个小姑娘漂亮么,有人惦记上了,谁知道碰上个不讲理的……。”话未说完,姜芝平呸了一声:“女人漂亮难道是罪过么。”司马青青撇着嘴道:“你是没有见过那些色胚的眼神,能让你浑身起鸡皮疙瘩,也能让你隔夜饭呕出来。”
姜芝平看着司马青青:“可惜岁数大了点,要不配得上我家小师弟了。”司马青青哼了一声:“就你家的废柴,可别埋汰老娘了。”姜芝平嘿嘿一笑:“说话小心些,什么我家废柴,你从这天下找找看,有多少十五岁就有双三境的,我大青山啥时候出个废柴!”
司马青青眼中疑惑起来:“这么说来,以前都是瞎传?”姜芝平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传言往往就是传言了。”这姜芝平也是咬文嚼字起来。
姜芝平和司马青青相识多年,所谓不打不成交,便是说这两人了,从一开始的一言不合就开打,到后来的言语交锋,往往是半斤八两,分不出胜负,到如今,两人反而成了朋友了。
百花门几个女修在房中是相对无语,特别是慕灵,有些受无妄之灾的样子,好一会,慕灵有气无力地道:“今年冬狩可得要低调些了,大家可别再惹什么麻烦了。”
江波生聚元境多年,一直未曾有破境良机,此次冬狩,便是去寻找符修最大的机遇:红丹石。此石粉乃画符之圣品,成高阶符几率极高,画出高阶符篆,往往是符修借此破境的良机,可无尽之海茫茫无边,哪里随便就能找得到的。
江波生今年特意参与冬狩,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感觉到了一丝破境的气息,这冥冥之中的传出的意境,让胡庆之看到了希望。
大青山诸人在小安平房间说话聊天,对司马青青行事,都感觉不可思议,就像李延平的徒弟冯夜白说的,此人行事如此嚣张,没有被人打死算是幸运的了,可偏偏让她修成了个元婴境大修士。
大家在议论纷纷,边上叶素云一直没有开口,见大家对这司马青青不甚理解,便轻声道:“这江洲的司马姑娘极为美貌,而且胭脂榜上有名,估计是她是故意而为之,这样不至于让人惦记。”
大家细想,都默默点头,薛凡儿盯着叶素云道:“叶姑娘可不比胭脂榜上的人差,当年师傅行事,倒是有些道理,如此看来,女修士长得漂亮,也不是啥好事。”
边上安平姑娘突然道:“小师叔该到天机城了吧,小师叔会不会先出城啊?”薛凡儿道:“要等无尽之海的迷雾消散,还早着呢,听小师叔以前讲过,他以前和师叔祖到天机城,最喜欢去铁匠铺落脚,只是名字我忘记了,也不知道小师叔在干嘛?”
肖雨在干嘛呢?肖雨正坐在铁匠铺,听着铁三木唠叨:“唉……,如今这里就我一人守着这里,能做些老客的生意,大你几岁的铁虎也跑了,随他哥去四季堂做事了,说是来钱快,一月也回不来一次,这手艺都不想要了。”
肖雨笑眯眯地看着老铁匠,听絮叨了一会,便说道:“铁爷爷,我一路走来,见到不少人和事,我觉得吧,各辈人有各辈人的活法,只要日子过得顺畅舒服就行。”
这铁三木瞅着肖雨:“小家伙运气不错,是得了大机遇,你师傅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转头看看妖狐:“这姑娘的气息,倒是和清水街上的白家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