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楼,内园。
今日楚珮正好在这。
花丛舞道:“来的是七星阁副掌柜王德发。”
楚珏挑眉,“王德发,他还能与严仲坐到一起喝酒?”
花丛舞:“没待一会就离开了。”
中年修士提醒道:“别忘了王德发还有一个身份,他来自玄阴宗。”
楚珏微微沉吟,目光中闪过恍然之色,“哼,这严仲表面支持楚珏,暗地里怕是与楚琦勾结在一起!”
三人同时想起当初钟延暗中让冯斐混进奇阅居的事。
只是后来冯斐便不知所踪,奇阅居的暗子也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
“既然他自己要蹚这趟浑水找死,那便成全他!”
楚珮冷声道,又问:“都安排好了?”
花丛舞点头,“正在找合适的时机,赵元平随时都跟他在身边,不太好动手。殿下安排的人,今晚已经派他们去乌衣巷了。”
楚珮:“现在时机不正好?等他出了花海楼就动手!”
说完他起身背手离开,淡淡留下一句,“今晚夜色不错。”
这时,有女子进来禀报:“夫人,严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马上就去。”
等下人脚步远去,绷了许久的花丛舞身子一颤,脸色苍白,看向青年修士,哀求道:“护法大人,我快坚持不住了,快将还魂丹给我!”
青年修士似笑非笑地挑了挑她的下巴,然后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不咸不淡道:“忍忍吧,这次事成之后给你半年的量。”
事成之后?
那最少得两个月!
想到彻底发作时的难忍痛处,花丛舞面庞扭曲,浮现惊恐之色,看着青年修士的背影满眼怨毒。
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受到如此严重的惩罚。
“呵~”
花丛舞惨笑咬唇,深吸一口气调整一番恢复正常,迈步出院子。
片刻后,她来到钟延所在的雅间。
“严公子喊妾身过来有很什么吩咐呀?”
花丛舞一脸笑容上前,端起酒壶帮忙倒酒。
钟延伸手去挡,顺势在她手背摸了一下,啧啧两声:“夫人手真滑。”
“……”
小小年纪都敢调戏老娘了!
花丛舞不动声色,脸上依旧笑容满布,“不如我给公子喊几个姑娘过来?”
“她们哪能跟花夫人相比!”
钟延顺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拉,使得其跌坐在怀里。
“呀~”
花丛舞一声娇呼,原本以她的能力是可以躲过去的,但心中只犹豫了百分之一秒便任由钟延作为。
一旁赵元平惊为天人,憋住笑意。
公孙起则嘴角抽搐,钟延可比他还小啊。
钟延根本就当他们不存在,凑上去在花丛舞脖颈间深深嗅了一口,一脸夸张的陶醉之色,赞道:“真香!”
“不如今晚就由夫人陪我?”
花丛舞心中暗恼,略作挣扎便不再动,扭头盯着钟延笑道:“公子说笑了,妾身不赔客的,这大家都知道。”
“是么?那得是看对谁……”
钟延说着作势要去亲她耳朵,花丛舞欲要躲闪之时,耳边却传来钟延的一道弱不可闻的声音,身子瞬间僵住,脸色大变。
不过,立马就恢复镇定。
钟延哈哈一笑,搂着她的腰肢往身前拢,扭头朝赵元平道:“赵法师,你们去门口等着,我与花夫人聊聊人生!”
赵元平嘿嘿一笑,与公孙起起身出门。
钟延瞧着花丛舞那已过三十的年龄,看起来却比二十岁女子还要娇嫩的脸蛋,赞叹不已,不愧为曾经名动都城的第一花魁。
“花夫人好身段啊。”钟延在其腰间摩挲。
花丛舞用力挣开站起,突然闷哼一声,身子一软重新倒在钟延怀里,欲拒还迎的的动作倒像是主动勾引了。
嗯?
钟延微微一怔。
花丛舞却立马又恢复力气拨开他的手,坐在一旁椅子上,脸蛋略微发白,似笑非笑道:“严公子,好像有些紧张?”
她刚刚明显感觉到钟延的心跳速度不正常。
能不紧张嘛,就算是逢场作戏那也是亲身感受,这具身体还没第一次呢。
但钟延却道:“以前可未曾与夫人这个年纪的女子亲近,自然别有一番滋味,心情难免兴奋。”
花丛舞盯着钟延看了会,收敛笑意,“严公子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钟延捏起酒杯抿了一口,“能什么意思,想跟花夫人交朋友。”
“什么噬魂殿,妾身可从来没听过!”
“嘿~在我面前就没必要装了吧,我既然能找上你当然知道你的底细。”
顿了下,钟延眨眼又道:“刚刚你是药性发作?上面没给你还魂丹?”
花丛舞脸色惊疑不定,钟延竟然连‘还魂丹’都知道,看来不是诈自己。
其实,要说对噬魂殿的了解,花丛舞再活十万年都未必有钟延知道的多。
钟延在她脸上审视一番,笑道:“看来花夫人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啊。”
花丛舞皱眉:“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身份噬魂殿的人,尤其是她这样的暗子,若是身份暴露那便意味着失去作用,面对是只有两条路。
要么死,要么回总部成为死士,结果都一样。
想到赵元平还在外面,花丛舞按耐住心中的杀意,“你找上我又是为了什么事?”
钟延答非所问,报出一串药材名字:“盒子花、血腥草、龙舌兰……”
花丛舞满面狐疑,“什么意思?”
钟延笑道:“这些灵药猛火煎熬一个时辰服用试试,可暂缓你体内痛处与尸神丹发作的时间。”
“尸神丹?你说的是圣药?”
噬魂殿内部人都将尸神丹称之为圣药,以花丛舞现在的地位还不知道尸神丹这名字,听都没听过。
“你觉得是圣药还是毒药?”
钟延呵呵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块黑色令牌,放在桌上。
那令牌木质,黑底红纹,上面刻着鬼头,正是当初钟延穿越过来时,摸尸得来的储物袋里装着的那块。
花丛舞急忙拿起仔细看了看,然后又从自己储物袋袋里取出来一块。
两块木牌除了鬼头数量不同,其他完全一样。
“你也是噬魂殿的人?”
钟延:“你看我像吗?但我对噬魂殿的了解远远比你深。尸神丹的解药我也有,但现在却不能给你。”
花丛舞抿唇思索片刻,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钟延:“你以为你们行事足够隐秘?楚琦早就知道楚珮与噬魂殿暗中勾结,已做好了应对之策……”
“你只需将楚琦知道噬魂殿的事告知楚珮,然后把楚珮的安排透露给我,动动嘴皮子的事……”
“算你幸运遇到我,正好本公子有事要你帮忙,何不趁机摆脱噬魂殿,自由自在地求仙问道不好吗?”
花丛舞盯着钟延沉默良久,最后深吸一口道:“严公子可否容亲身考虑一天再给你答复?”
“当然,我希望能等到你的好消息!”
钟延笑着起身,经过她身旁时,拿过来木牌,放到鼻前闻了一下,嘀咕道:“真他娘的香!”
“……”好色之徒,登徒浪子!
花丛舞无语,在钟延手搭在门栓上的时候突然叫住,“严公子!”
钟延扭头,贱笑道:“怎么,夫人要留我过夜?”
花丛舞到嘴的话噎了回去,“公子慢走!”
她本来还想提醒一下钟延有人要刺杀他,见钟延这副嘴脸立马改变主意。
当然,这原因只占很小一部分,百分之一都不到。
真正让她放弃打算的是,她突然想看看钟延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若是躲不过去,一切都空谈。
噬魂殿的恐怖她可是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对抗的。
她要是背叛又被暴露,死都是最好的结局。
若是钟延躲过去了,也算证明钟延的实力,让她有信心反水。
尽管此刻她心中已经多半相信了钟延所说。
“再见!”
钟延哈哈一笑。
他要是知道因为自己一句调戏的话,让自己陷入生死危机定然要跺脚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