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虽然不喜欢你,但遇见有人当街行凶杀人还是会拔剑相助的。”李从文扶起弃权要,说得铿锵有力,让人信服。
钱权要抹了一把眼泪,握住李从文的手哭着说道:“之前是在下的错,狗眼看人低,惹怒了折刃公子,但公子不计前嫌搭救于我,在下实在是愧疚得无地自容。
小弟无以回报,请公子随我回府,公子但凡有何要求皆与我说来,我会尽力满足!”
李从文刚想答话,之前被调走的那两个护卫回来了。
他们对着钱权要抱了抱拳,低下头愧疚地说道:“公子,之前用弩的那人轻功太厉害,我们跟丢了。”
钱权要毫不在意,一点不生气,反倒和颜悦色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丢给他们。
“这次我能得救少不了你们的帮助,回去我会告诉我爹让他给你们多些赏钱的。
现在你们赶紧去把那些受了伤的护卫送去医馆,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要是钱不够就去问管家要,就说是我的意思!”
那两人又抱了抱拳,扶着地上躺着的人离开了。
李从文盯着钱权要看了一会儿,一挑眉,亦是把手搭在他手上,大声说道:“好!我看你也算是个可交之人,今日我便认下你这个朋友了!走!去你钱家喝酒!你也别叫我什么折刃公子了,我叫李从文,你喊我从文就好。”
钱权要也没多想,大叫一声:“走!”
只是他好像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于是两人沐浴着雨后的晨光,手搀着手向钱家走去。
......
那天杨小央和方三行窃失败,从钱有才家回来后,他们又重新做了详细的计划。
“从文你说要等钱权要出门,让我假装刺客,再由你救下,钱权要就会把你带回家去。
那么你为什么觉得他会这么做?”杨小央坐在桌前一脸严肃地问道,可见他难得下定决心要好好做一件事了。
李从文觉得难得肯好好想问题的杨小央有些有趣,笑道:“当日我们在酒楼遇到,他直接带着人坐在了大堂中,而不是楼上的雅间,可见这人爱在人前出风头,也是个自傲的人。
他出门必然会带仆从,而若是他当着自己仆从的面被人救下,他肯定会把我带回家去炫耀一下。
一是要在仆从面前树立威信,二是要对我这个救下他的人,展现一下自己的本事,而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家里有钱。”
杨小央点点头,“那日我和方三行窃被发现后,我说我们要取他钱家人的性命,就是为了让钱有钱把护卫的重心分给他自己和他儿子。
那么之后钱权要出门,以他爹对他的宠爱,肯定会给他配很多护卫。我行刺时正好可以打伤几个人,再次削减一下他们府内防卫的程度。
而且钱权要看到这么多护卫都被拿下后,肯定会觉得能制服刺客的你更加厉害,也会对你更加重视,把你带回去的几率就更大了些。”
杨小央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他把你带回家后,钱有钱肯定很后怕,觉得防备的力量还是不够,就会把更多的护卫调到自己身边。
而原本的计划是要老陈和夜阑假装自己是从文的仇人,现在不妨假装是和刚才行刺的人是一伙的,这样会让钱有钱更加害怕。
如此一来说不定他会把所有护卫都调过去,库房防备空虚,我和方三就能安心行窃。”
杨小央说完,看了眼众人,想看看有没有人有别的意见。
“想不到你还是有脑子的吗?”李从文仔细打量了一番杨小央,似是不认识一样。
杨小央翻了个白眼,他认真想出来要是还不如李从文拍脑门想到的,那真是脖子上顶个竹筒,空的。
“没想到你难得动动脑子,竟然给你弄出了这么个计划。”鞠夜阑知道杨小央是懒得思考。
平时这人不是听李从文的,就是在做李从文或者小荼要他做的事。
“等一下,还有个问题。”方三到底是擅长找茬的,他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皆看向方三。
方三一抿嘴唇,严肃地看向杨小央,“你连钱家的一个护卫都打不过,要是钱权要有很多护卫,你怎么行刺?”
一阵春风吹进屋内,原本严肃的氛围随着鞠夜阑噗嗤一笑化为泡影,李从文也随之大笑。
杨小央有些不服气,憋红了脸叫道:“我当时只是一时大意,要是全力防守他不可能伤到我!”
方三嘲讽道:“你全力防守那还行什么刺?”
杨小央哑然,皱眉思索这个问题。
果然脑子长时间不用是不行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老陈开口道:“杨公子大可放心,三寸梅花那种人已经是钱有钱能雇到的最厉害的人了,更厉害高手可不会屈居在一个富商家。
我估计钱有钱会让他儿子多带几个一般的护卫,以杨公子的本事应该能应付的了。”
杨小央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护卫太多,方三你就拿上我们的硬弩,不用射人,射向护卫的周围就行。
这样说不定他们会分出几人追过来,你轻功好,带着他们走远些甩开就好。”
杨小央又转向老陈,“老陈,你到时候偷偷跟在旁边,要是钱权要要跑,你也用硬弩拦下他,不用伤人。”
老陈呵呵一笑,“难得杨公子愿意做个周密的计划,老夫就送你一件武林至宝,让你的成功的概率再大些。”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好奇,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妖刀能拿出个什么样的武林至宝来。
老陈回了自己房间一趟,拿回来了一个包裹,那包裹就是老陈一直背的那个放杂物的包裹。
老陈把它打开,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布包里装着一件布衣。
杨小央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神兵,没想到是一件一点也不起眼的衣服,“这件衣服有什么用?”
老陈随手把衣服展开放在桌上,呵呵笑道:“这可不是一般的衣服,这是一件贴身软甲,可是刀枪不入的。”
他说完就抽出李从文的破剑,一件刺了上去,软甲毫发无损。
众人惊叹,杨小央却道:“虽然能防刀枪,但终究只是一件软甲,防不住内劲吧?”
他被内劲伤过,知道内劲的厉害。
老陈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摇了摇头,赞叹道:“此甲厉害就厉害在还能防住内劲,不然怎么算得上是武林至宝?
这可是我当年和剑人一起从苍山派手里抢来的,据说是个什么蚕丝做的,穿着还冬暖夏凉呢。”
李从文对这软甲撇了撇嘴,把瞧不上写在了脸上。
杨小央啧啧称奇,没去想老陈以前还有什么风流事迹,“如此我便有大把握了。”
这下连方三都没话说,出门去查看情况了。
方三刚走,小荼就飞出了匣子嚷嚷道:“我呢我呢?”
杨小央想了会儿,觉得还是跟着老陈更安全些,“你就让夜阑带着你看老陈打架吧。”
“不要嘛,我要看你们偷东西!”
杨小央干咳两声,扯出了一个笑,“咱们这不叫偷东西,这叫劫富济贫,不一样的。”
他可不想让小荼把偷东西当成是一件好事。
就是也不知当时是谁说侠盗也是贼的。
小荼嘟起嘴,头前后晃了晃,算是点头。
“对了,你到时候被我击退的时候,你要装得像一点,最好能吐点血。”李从文不怀好意地说道。
杨小央翻了个白眼,应下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血好像不太值钱。
......
“爹,刚才有人要刺杀我,还好从文把我救下了!”钱权要还没进门就喊道。
钱有钱听到了赶紧跑来,上下摸索了钱权要一番,脸色惨白地问道:“要儿啊,可有伤到?”
钱权要笑着摇头,双手握住李从文的手笑道:“有个黑衣刺客厉害得很,您给我派的那六个护卫都不是对手。
不过倒也多亏了他们拖延了不少时间,让从文能来得及出手。
从文不愧是折刃公子,一剑断刀,一剑伤敌,厉害得很啊!”
钱有钱赶紧向一脸傲气的李从文行了一大礼,颤颤巍巍地说道:“多谢公子救下了犬子,公子有任何要求只管提出来,老夫定然不会说半个不字!”
李从文皱起眉,盯着钱有钱看了一会儿。
他脸上高傲的表情消失不见,微微侧身向旁边一让。
他原以为这钱家父子并无可取之处,如今开来并非如此。
他用颇有些温和的语气说道:“钱老爷不必如此,我不过是做了每个侠客都会做的事情。”
钱有钱抬起头时眼里已经有了泪花,“我这就叫人设宴,公子若是想好了有什么要求,到时候尽管提出来!”
李从文有些僵硬地笑了笑,“我恐刺客行刺失败不会善罢甘休,钱老爷还需早做布置才好。”
钱有钱哈哈一笑,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霸道和小心,“公子无需担心,我已经让家里剩余的护卫围住大堂了,其中还有个用梅花拳的高手,有他在必然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