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不该说的,不知不觉都说了出来。等妇人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脸都白了。
慕青枫笑了笑,没理会妇人的心情,从荷包里摸出来半两银子,放在妇人身前的砧板上,“你说的不错,这是赏你的。”
看着砧板上的半两银子,妇人上去的心又落了回来,觉得这新东家可真是一位大度阔气的好姑娘。
把银子握在手中,妇人喜不自胜,收了工具准备提前回家,她要把这个发现告诉当家的。
长安大街。
药卿这几天的日子非常悠闲,她跟着慕鸿飞,吃完东家吃西家,辛苦的是忙着的慕鸿飞。
药卿的作用只是防备一些宵小搞小动作,其余的时间大多易容跟在慕鸿飞后面。
直到今天,慕青枫一大早,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药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知道这样好日子要到头了。
果然,她有了新的任务。
“玉泉山庄?你要我去哪里做什么?”
药卿皱着眉,心里却对这人倾佩不已。
几天不见,竟然弄来了盛京炙手可热的一座山庄。
慕青枫交给她一部小册子,“你去哪里,按照这上面的要求,把这几味药给我配来。”
药卿接过小册子,掀开后看到一行字——七星灭尘散。
下面写了十几种草药,其中有一种穿心石莲花。药卿常年浸淫药草之中,自认为见多识广,却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慕青枫显然早有准备,她手掌一番,手上多处一只玉盒。
盒子里有十几枚奇形怪状的种子,她指着其中一颗质地清透,看起来像玉一样的莲心种子。
“这就是穿心石莲的种子,它生长环境苛刻,极难成活,只有像你这样有天赋的人,才能将它种得出来。更何况,这件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慕青枫诚恳的目光投向药卿,“药卿,所有人中,我最放心你!”
清泠泠的声音落入药卿的耳朵,仿佛三伏天的冰水,舒爽极了。
一时间,她心里涌上无限的责任感,她神色郑重,承诺道:“坊主,您放心,药卿必定不辱使命!”
慕青枫笑的温和,转身又笑眯了眼。
玉泉山庄的水质奇异,地形特殊,慕青枫转悠了一圈决定把这里好好利用起来,这才有了与药卿的一番对话。
沈府。
邢氏一脸颓败的坐在椅子上,短短几天,她看起来像是看了十岁。
丫鬟掀开帘子,在门口屈身禀告,“夫人,马道婆已经送走了。”
马道婆是盛京有名的女道人,道法高深,能降妖除怪,捉鬼招魂被邢氏重金聘请,救治沈云烟。
可是,她设了法坛、香烛、纸钱,还唱跳做法,忙碌了一整天,也没有让沈云烟有半点起色。
见她这样,邢氏知道这又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此时,她心中不由得绝望,这已经是第八个了。
盛京稍微有点名气的道士、和尚,甚至巫医,能请的她都去请了。
到今天为止,已经是第八个了。
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把她的女儿救回来。
邢氏求救无门,躲在房间里痛哭,忽然听见管事的婆子进来,说老爷回来了。
闻言,邢氏心头涌上怒火,她女儿受罪,沈元晦却毫不关心。反而为了为了那几个劣种卑妾四处游走。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看似多情,实则却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不过,想到还有用到这人的地方,邢氏不得不打起精神,擦干眼泪,在脸上抹了一点脂粉,出门迎接对方。
这几天,沈元晦忙的几乎上火。
胡媚儿无缘无故在温泉山庄失踪。
他派人多方寻找,却连痕迹都找不到。他是个多疑的人,脑子里想了各种可能。
其中一个,便是跟邢氏有关。
邢氏最有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带走胡媚儿。
沈元晦阴沉着脸走了进来,正要发作,冷却发现见到邢氏一副形容缟枯,生生老了十多岁的模样,不由的一顿,失了气势。
一时间,他有些心虚。
“烟儿,今天可有好些了?”
邢氏心里嘲讽,面上却表现的恭敬,“多谢老爷挂念,人总归还有一口气吊着。”
沈元晦讪笑两声,“你也别急,烟儿是个有福气的,总会好的。”
只听见哗啦一声,邢氏终于忍不住怒气,一把将手中茶碗扔到了沈元晦的脚下。
“老爷的意思,是要我女儿听天由命?”
沈元晦跳了起来,想要发火,但是也知道此时邢氏正在气头上,怕真惹急了她,让她不管不顾起来,连忙上前安抚她,“夫人误会了,烟儿也是我的血脉,她如今这幅模样,我看着也一样心疼啊。”
邢氏讥讽道:“所以心疼的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夫人放心,我已经派人去了国师府请上善真人了。”沈元晦抻了抻衣袖,自得道:“上善真人是得道高人,有他出手,一定能把咱们烟儿救回来。”
“当真?”邢氏喜出望外,可是很快又疑惑起来,“我听说上善真人已经闭关多年,早就不理俗事,你怎么能……?”
上善真人出身国师府,据说与当朝国师渊源甚深。他得道后,曾被先帝封为护国法师,只是他不恋俗物,常年隐居深山,鲜少在世间走动。
宫里的内部消息,这次国师府筛选圣女,原本是为了祭天祷祝,得选的圣女将终生为大周祈福,不得再见外人。让探听到消息的人家,吓的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他们想各种办法家中女儿谋求生路的时候,又有传言,此次圣女之中,如果哪家女儿有仙缘,将会被上善真人收为关门弟子,修炼长生之道。
这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信,可是直到国师府出了一道法帖,那法帖金光璀璨,高悬在钦天监,足足悬了七日。
如此神通,让一众人等疑虑终于散去,转而开始督促家中女儿积极参选。与此同时,上善真人的事迹也再次在盛京中传扬开来。
邢氏狐疑地看着沈元晦,不是她不信他,实在是沈元晦根基太浅,他凭借什么能请得动这样一位得道高人?
还是说,这是他用来糊弄人的手段?
沈元晦生性多疑,看出了邢氏的怀疑,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夫人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