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有些惊异。
余波好像大了点，他的封禁可不是随便可破的。
余波散尽，刺眼的光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位于三十五重天门户外的一个黑洞。
黑沉沉的，吸收着所有的光线，将四周空间全部凹陷。
从黑洞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不成人形，血肉糜烂，骨茬外露，样貌凄惨至极。
但随着每一步的行走，他身上的伤势都在极速愈合，待离开黑洞，已经完好无损。
黑洞在慢慢恢复，圣人一指后没有再次出手，王牧的身影重现在众仙神眼前。
道则圆满，气势依然。
受圣人一指不仅没有陨落，好似受到的损伤都不多。
这是摆在众多仙神，乃至大能眼中的事实，他们不会降低对圣人威能的判断，却会拔高对王牧的评价。
斗姆宫，斗姆元君神色微动，这样的结果即使是她也没预料到。
她心中凝重，不为王牧战力，只为圣人神通威能，她没有失望，的确看到了圣人出手，而且满足了她对圣人的判断。
王牧没有陨落，不是圣人不强，而是王牧超乎想象的强。
片刻的静寂，三十五重天缓缓洞开，祥云阵阵缭绕，伴随圣人道韵威压，也露出了其后的白玉玉虚阶。
一阶一重天，共九十九重玉虚阶，比上次所登玉虚阶远远超过。
远远地，隐隐可见一道古老的至宝，盘古幡化作旗帜落在了顶层之上，盘古幡后，一个中年道人盘坐云床。
古老高远，淡漠如天道，元始道人。
玉虚阶后，得见元始。
“多谢天尊，晚辈失礼了。”
王牧再次拱手，声音依旧恭谨，但这次无人认为他是在求肯。
迈步登阶，身后是亦步亦趋的通天藤，随着继续前进生长，灵气风暴再次席卷，青光开始恢复。
不看元始阻路之举，单看此时的作为，便可见其的确拥有圣人法度。
不会刻意为难一株植株，之前不让路纯粹是看不起，视如蝼蚁，如今其继续生长也依然不在乎。
建木成或不成，于这位圣人而言，都毫无关系。
从始至终，改变元始想法的唯有王牧，如今的玉虚考验也是为了王牧。
登上九十九阶玉虚阶，得见元始，之后是圣人一怒还是其他，都是圣人考量了。
王牧当然也有退路，可以选择不登玉虚阶，转身离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选择只会有一个。
与之前登玉虚阶时的感受不同，之前的玉虚阶就是简简单单的台阶，毫无法力蹊跷。
但此次的玉虚阶，却是一阶一重天，其中蕴含的不止是沉重的压力，还有圣人道韵的考量。
可以选择以绝强神通和实力来破开束缚，也可选择道韵相抗。
王牧则是二者合一。
一步一阶，脚下不是台阶，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且路上还有无尽阻拦。
前三十阶，王牧缓步前行，万丈真身神通辟易，一切道韵阻碍都无法阻挡他的前进。
中三十阶，他时空道韵相合、辅之因果道韵，外加强横真身，速度不减穿行过去。
后三十阶，他速度放缓，虽没有将弑神枪施展出来，但神识海中，青莲坐镇，混沌之气被阴阳磨盘接引，碾碎成渣，一缕缕的融合入身躯，支撑他的前进。
时空法则加身，因果环绕，阴阳辅助，所有的道韵全部被他施展出来，用以辅助。
即使如此，攀登的依然困难。
玉虚顶端，云床之上，元始阖眼。
“杂乱无章，法度混乱，无有根本，难成大道。”
几乎同时，三十四重天通天教主却好似听到他的话语，饶有深意一笑。
“祖巫之躯，不灭意志，师兄，只怕你想不到他敢于挑战你的依仗吧。”
九幽一战，通天从王牧身上看到了更多东西，而建木的出现更让他有了个惊人猜想。
这位养马真君，或许真是要效仿盘古，开天辟地。
如此人物，又岂会没有走出自己的道路。
王牧此时不知通天教主有了个巧妙的误会，登上九十阶后，他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
无论下一阶有多么近，他都无法再前进一步，好似有个无法跨越的天谴存在于脚下。
到了这里，他的时空道韵、因果阴阳，都已经被压制到极限。
若换做另一位大罗在此，只怕此时已经只能引颈待戮了。
王牧一声低叹，能轻易越过这九十九阶的，恐怕只有圣人了，而非圣人之身越过这玉虚阶，可想而知引起的波澜会有多大。
只怕届时，几位圣人的目光都将带着探究。
想到这里，王牧忽的轻笑一声，还未行动便思量起后果，他的道心果然还是欠缺。
其实想想，这次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一个避免与圣人争斗，而获得圣人正视的机会。
至于大道，暴露出去又如何，而能看清他大道根本的能有几个，归根结底，不过是猜测猜疑罢了。
心神清明，再无疑虑。
他收起了身上的各种道韵，识海内阴阳磨盘旋转，净世青莲在眉心刻印出一道莲花印记。
盘古法身终于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
一缕缕的混沌之气缭绕周身，万丈身躯变得古老，好似开天之前的混沌神魔。
携带风雷，他一步跨越，眼前的阻碍依旧存在，但已经不是天谴，只是一座有些难度的高山罢了。
云床之上，元始睁眼，神光流转映照出那道身影。
他的重点不止关注着宛如古神的混沌身躯，更关注眉心的那朵青色莲花。
三十四重天，通天惊咦。
盘古法相的出现他并不在意，毕竟在洪荒界看大巫看多了，而且早已料到王牧的传承根本，只是意外王牧能走的这么远罢了。
但其眉心的那朵莲花印记，却是让他不得不吃惊。
“混沌青莲。”
他瞬间否定这个想法，而是想起了不久前的天庭至宝之劫，及九幽一战时被拿走的业火红莲。
“好小子，原来是这个打算。”
“而且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已经走出一步了。”
能让功德金莲、业火红莲融合，或者还有那传说中的净世青莲，甚至渡过至宝之劫，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壮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