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界脱离出来,秦政收了无形剑,精神很是有些疲惫,不做他想,在黎明前的夜色之中沉沉睡去。
醒来之后,剑修夏小青,早已经被他抛之脑后。
人生中一过客罢了!
该上课上课,该作曲做任务做任务。
每一天都很充实!
但那位有四口雷属性飞剑的小青姑娘,却是对李太白起了浓厚的兴趣。
灵雾山,一道白虹穿过重重禁制,落在了山巅的永明殿前,一袭红裙的小青收了飞剑,蹦蹦跳跳地踏进了宫殿。
“姑姑,小青来看你了。”
“你今天怎么有功夫来我这枯燥无趣之地?”
大夏长公主(皇帝妹妹)永明殿下姒照,正站在大殿正中,一袭白裙让她看上去格外的高挑,明眸之中倒映出无数山峦云烟。
就在她面前,光华璀璨,蔓延出三维立体的幻象。
“姑姑,你又在灵雾山上布置了什么阵?”夏小青好奇地看着虚空上的幻象。
幻象是高清的,随着长公主那修长的玉指滑动,有山有水,有洞有涧,诸般奇花异草,各种陡峭峰石,放大、缩小、移动、静止。
要是熟悉灵雾山,便能知晓,这幻境正是此山各处山峰溪涧的投影,直如把山山水水按照比例缩小了千万倍,化为幻境浮现在大殿之中。
随着长公主手指轻点,灵雾山的一山一水、各处洞府、山涧溪流都有不同霞光冲霄,总计数十处之多,紧接着,较为黯淡的光从角角落落里升起,先是千百道,然后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
霞光连成线,结成网,构成了不知名的大阵。
阵法在道神气禁四门之中,列属禁法。
万禁归一,便是阵法!
在玄门正宗,奥妙无穷,在旁门左道,亦有无穷诡秘,就算妖怪也有天赋异禀之辈,擅使幻阵,能迷惑人五感六识。
灵雾山的大阵,是长公主亲手布置,因为她是阵修,是名金丹期的阵师。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挥手将阵眼扫去,身段玲珑浮凸、曲线诱人的长公主殿下,扭头望着小青笑道:“今日怎么有耐心等了这许久?”
“姑姑,这不有求于你嘛!”小青丝毫不见外,笑眯眯地拉着长公主的手,撒娇道。
青葱玉指点在小青的额头:“求我,这倒是怪了。说说看,是什么事连你太平公主都做不到的。”
“姑姑,帮我查个人。”
“哦?”长公主脸色怪异起来。
这一心沉迷于剑道的丫头,终于开了情窍?
“我在灵界遇到了一个儒门剑修,用的飞剑无形无相,遁法无痕无迹……”
“无形剑,蜀州峨眉有此仙剑七口,乃是峨眉老祖扬眉真人耗三百年苦功炼制而成……不对,你说他是个儒门剑修?不是蜀山剑修?”
峨眉乃是道家一脉,跟儒门没有半点关系。
至于儒门剑修一脉,君不见古时儒家弟子皆佩剑,那不是装饰品,而是真正的杀伐利器。
只是,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儒家弟子不再修剑道了,也不再打熬肉体了,而是和别人讲起了道理,“者乎者也”地以理服人。
但是,在两千多年前,夫子的儒学绝对不是当今的儒学。
典籍中记载,夫子有两米多高,膀大腰圆,出身武将世家,能够扛起负担国运的都城城门,甚至还哈哈大笑,奔跑起来的速度比妖兽还要快,能单手驾驭四匹妖马拉着的青铜战车,单手使用作为礼器的青铜戈和青铜戟,就这般在战场上呼啸厮杀。
那时候的夫子学生,个个能和妖兽肉搏。
儒,从来不是弱不禁风的书生。
但是,当今之世,这种古儒修行者,已经绝迹了。
小青正色道:“是个修儒家正气的剑修,我只听到了半首诗,然后他一剑便斩杀了等同筑基大成的血肉魔头。一剑,毙命!”
“一剑斩杀血肉魔头?这魔头仗着满身血肉,防御力便是金丹期的修行者都难破,一剑斩之,必是仗着那口仙剑之利。但要在血肉中找到魔头真灵所在,这份眼力,不凡。他吟的是何战诗?”
小青那双桃花眼一眨再眨:“不曾听过,应该是自作的,诗是这样……”
她轻咳了两声,模拟着那沙哑的声音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长公主沉默了片刻,脸上浮现出笑意,喃喃念了几遍,颔首道:“好诗,可惜只半首。这是侠儒,可能是公羊派的弟子,他叫什么名字?”
“李太白!”
“李太白?难道是赵郡李氏的子弟?”
长公主手指在袖中轻点,片刻之后,她摇头道:“赵郡李氏并无此人,陇西李氏也无此人。能掌无形剑的儒家剑修,必不是寒门子弟。小青,你确定他叫李太白?”
“他是这么说的,难道他骗我?”
“如此,那他的相貌也必不是真实的相貌了,怪不得你来求我。”
“姑姑,能查到吗?”
“只要他在现实里动用无形剑,必能查到。但是,他要是和你一样,有十几口飞剑,你让姑姑怎么查?”
太平公主姒青,娇媚艳丽的脸上眉头紧蹙,但随之她便开怀笑道:“普天之下,谁还能有十几口飞剑。姑姑,有消息你及时通知我,太平不打扰了。”
远在灵雾山上,一位长公主,一位公主,对“李太白”有了浓郁的兴趣,秦政自然不知道。
他哪里料到,不过是在灵界装了个13,就引出了这等际遇。
他是个很低调的人,知道“装逼遭雷劈”的道理,内心是希望“闷声发大财”的,否则,也不会弄出“高渐离”的笔名。
一天学业结束,秦政走出教学楼,怀里的传音法器响起。
“喂!”
“政哥,是我,吴焱!”
“嗯,有事?”
“政哥,花间音坊的绾绾联系了我,她说,她三天后抵达京城,来寻高渐离。”
秦政一脸懵逼:“这个绾绾找我干什么?不管干什么,你别暴露了我。”
“我知道,我知道。”
“最近你别联系我了。”
“政哥,政哥,等等,我听说您又写了曲子,您看……我只要最低分成就好……”
孺子可教。
秦政立刻眉开眼笑,说道:“我会和老钱说,你去选一首。”
“谢谢政哥!谢谢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