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浑身都僵住了,看女孩子洗澡这种事儿,他还真是第一次。
他想要推门而出,却是怎么也没办法推开,他的心中立刻明了,那俩死太监从外面把门给锁了,这时,水寒的心中突然就蹦出了三个字:
“美人计!”
乖乖,什么情况,就这么进套子了,果然还是太单纯了些。
水寒悔恨不已,那俩死太监关门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留个心眼呢?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出不去了,自己也不好直接用强袭把门给砸了,只好先看看情况了,思至此处,水寒壮了壮胆子,朝着浴池的方向喊道:
“请问姑娘是何人?在此处又是为何?”
不想那浴池之中竟然真的有回应,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出,“燕青,来此处沐浴。”
燕青?燕青……
心中默念几遍之后,水寒忽然就想了起来,那四喜公公好像说过,老燕王有两个孩子,一子一女,女儿好像就叫青,这女子,竟是燕国公主。
想到这个之后,水寒立刻便有点慌了,虽然身为平明百姓一向不太了解王族礼法,可这偷看公主洗澡的罪名,想来肯定也是不小。
天杀的俩死太监,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害我?
水寒心中叫苦不叠。
正郁闷间,绫罗纱帐缓缓便被掀开,水寒看到动静,立刻便背过身去,面对着门,脸胀得通红,心也是扑通扑通地上下乱窜。
“别过来,别过来啊……”
水寒心中默念,后面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直到脚步声停止,身后之人的呼吸已是清晰可辨。
女声再次传来:“转过来吧,我穿着衣服呢。”
这一次,这声音竟是有些熟悉,水寒想起了那日在关雎楼被自己撞到的那个小丫鬟。
处于好奇心理,水寒还真就转过去了,转过去之后,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是一张十分美丽的脸,那脸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特色,如果把五官都降低半个档次,那便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路人脸,可偏偏,这张脸的五官形态,就是要比路人脸高了半个档次,就是这半个档次,让它整体,变成了极为美丽的光景。
这美丽的光景,水寒见过,虽然蒙着面纱,但他还是记得清楚,水寒不脸盲,对于人脸有这特别的敏感,他很少认错人,只要看过一次对方的眉眼神态,他就会清楚地记在心里,很长时间都不会忘记。
眼前这人,便早已经被水寒清楚地记在了心理,她,就是那天的那个小丫鬟,也是被她所救的花魁理思思,而现在,她说她是燕青。
燕国公主就是关雎楼的花魁,这事,实在是有趣。
“你,你不是那个……”
“是,我是……”
“什么情况,你真是公主?”
“是,如假包换。”
“也是那个小丫鬟?”
“也是。”
“还是那个花魁理思思。”
“还是。”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那帮抓你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水寒看着眼前多重身份的燕国公主燕青,她真的已经穿好了衣服,虽说穿的是轻纱,但好歹穿了内衣,把重要部位都给挡住了,故而水寒刚刚的局促也是消减了不少,至少是能够正常面对面聊天的。
燕青巧笑倩兮,道:
“我出生便是燕国公主,真名就要燕青,当花魁是我的艺术追求,理思思是我的艺名,至于那些绑架我的人,我也不太清楚,我甚至之前从未见过他们,而且我就是理思思这件事情,除了父王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知道。”
回答地很到位,但是也相当于什么都没回答,水寒就有些不解了,在他的固有印象之中王族似乎都是很看中名声的,“堂堂燕国公主去当花魁,你父王居然也同意?”
“这一点,等你见到我父王,就会明白了,现在,你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吧,池水是流动交互的设计,工部的发明,可以保证池水的时刻干净,我去叫人给你拿换洗的衣物。”
说着,走过水寒的身边,对着大门扣了三扣,门,应声而开。
靠,那俩死太监居然是她的人。
燕青走前,回眸又看了一眼水寒,道:
“清创,止痛的药物,池边的台子上都有,你洗完后,自行取用便好。”
此言出口,水寒有些懵,随即去看自己身体,之前完全都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哦,但看上去,还是相当的触目惊心,这纵风诀风死,果然不是闹着玩儿的。
燕青带着俩死太监逐渐走远,水寒关上大门,伸了伸懒腰,回想了一下自己来到蓟城后所发生的事情,要说去就理思思,实在就是事到临头一腔热血,像他和仲少,孝天这样的年纪,都有一个侠客梦,既然看到那四人绑了理思思,自然是不能视而不见,不过这一行为现在看来似乎也还不错,毕竟自己救的是燕王的女儿,燕国的公主,有了这层救命的恩情,之后要查耀明令应当会简单一些。
耀明令之事还是得一步步来,当下,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先洗个澡,再去会会这燕王吧。
不消片刻,水寒便脱了个精光,一下跳进了池水之中,瞬间整个人都畅快了好多。
这水温,刚好合适。
门外,长廊,燕青带着俩死太监晃晃悠悠地走着,迎面便碰到了四喜公公,四喜公公看到自家公主,眼光里不带恭敬,反而有些责怪之意,他道:
“青公主,你又胡闹,大王是让我去接易公子沐浴觐见,你这半路截胡还与他同处 浴香房之中,这要是被大王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燕青眼神淡漠,冷冷道: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恐怕巴不得让我去试探试探那个所谓的公子吧,我只是做了他心里所想却又不敢说出来的事罢了,麻烦公公回去之后告诉父王一声,人我试了,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可以随他拿捏。”
说完,一袭淡青色的纱衣轻摆,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