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深井之下,水寒,日初泡在阴暗潮湿的水中,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对劲。
水寒道:
“现在该怎么办?”
日初道:
“总之我们绝对不能上去,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你怀疑仲丘老师?”
“或者。”日初吐了口气,道,
“他根本不是仲丘老师。”
头顶又传来一声叫唤:
“你们在磨蹭什么,快上来。”
水寒有些受不了这样互相怀疑的氛围,道:
“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吧,说不定……”
日初立刻捂住水寒的嘴,小声道:
“如果抱着侥幸,我们肯定无法离开这儿。”
说着,日初熄灭手指灯,拉着水寒潜入积水中,潜到另外一边的石壁处,缓缓探出头来,水寒想,日初如此大概是为了逃避仲丘,思考了一下有关仲丘的那些疑点,感觉那些不过是日初的一面之词,自己并未亲见亲感,就这样把他视为敌人未免太过鲁莽。
看着日初坚定的脸,水寒最终妥协了,在应对这一类问题时,他绝对相信日初的判断力,之所以相信她,是因为水寒自身着实没有什么判断力,这就还好比当一个人变成了一个瞎子,他就会选择去相信一只导盲犬,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大概就是那意思。
只是还有一个疑问埋在心里很久,不得不问:
“你当初为什么要相信鬼蛊,来趟这趟浑水呢?”
水寒这一问,自认为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在鬼蛊所提到的罗生门注意事项中,这种情况根本没有提到过,负责任地讲,鬼蛊很有可能勾结罗生门来除掉自己和日初,事实上水寒这个推论实在没有道理,因要除掉水寒和日初根本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加之水寒会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意外,按理应该连被除掉的资格都没有,也就是说,会导致自己深陷险境,完全是出于自作自受,着实没有资格抱怨别人。
不过水寒这个问题完全可以看作是站在日初的角度问出的,所以也并不是很尴尬。
日初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
“我在听完那孩子的叙述之后,觉得他的眼神很不自然,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单纯,所以想来一探究竟。”
日初这番话着实展现了她大姐大的风范,把鬼蛊称为孩子,自己明知是陷阱却还要来闯闯。水寒觉得,到目前为止,头脑单纯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来分析一下我们遇到的所有不合理的情况。”
水寒想了想,道:
“凭空出现的巨子,陡然减弱消退的水流,还有……”
水寒想了想:
“还有仲丘老师。”
“你觉得这些事要怎么解释?”
水寒想了想,觉得这些事每一件都很奇怪,没有一个能的得到合理的解释。
日初道:
“我觉得这些事分开来都解释不了,在这么奇怪的环境中,如果不闻不问就这么贸然前行只会越陷越深。”
水寒觉得这话很有意思,道:
“什么叫分开来解释不了,难道一起就可已解释……”
突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你是说,造成这些不合理之处的是同一个原因。”
日初淡淡道:
“你猜是什么?”
水寒豁然开朗,罗生门,虚虚实实,原来是这样,随即道:
“这又是一个幻境。”之前因为已经从幻境中逃出来的缘故,一直以为已经不会再出现幻境,所以一直没有过怀疑,说到底还是思维定势,如果用幻境来解释的话,那么之前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因为身处幻境之中,一切不合理都会在这个大环境下成为合理。
但又有些疑惑:
“可之前的幻境不是被巨子给破除了吗?”
“那恐怕只是第一层幻境。”
“那……”
水寒本想用巨子再破一次,看着手中的巨子,又失望道:
“现在的巨子恐怕也是一个幻觉。”
日初不回应,表示同意。
水寒有些失望,这么说来,就算这里真的是一个幻境,他和日初也没有办法逃出去,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感到压抑,甚至是窒息,如果是心理素质不好的人,恐怕早就疯掉了,其实水寒的心理素质也着实不怎么地,但日初却是一个强大到足够让人安心的人,这件事告诉我们,与其祈祷碰上猪一样的对手,不如提前找个本身就是神的队友,而且最好是女神。
日初思考片刻,道:
“那个汨罗镜,应该是可以实现人的想念,我想要见到小鸾结果就见到了,而我们会来到这里,应该也是由于某种想念。”
水寒立刻就想问小鸾是谁,结果就问了。问完水寒就想抽自己,这怎么也算是日初的隐私,但好奇心就像定时**,不管定的时间是多长,早晚都得炸。
日初特别淡定到:
“一个故人。”
不冷不热,恰到好处的回答,水寒立刻转移话题道:
“你继续,我听着。”
“我的意思是,这里的幻境是由于自己的潜意识造成的,而且,你发现没有这里的一切因素都在催动我们深陷其中。”
水寒想了一会儿,突然搞明白了日初的意思,一开始,自己听到的声音,仔细回想起来,不一定是水流声,自己只是猜想,而汨罗镜却根据水寒的猜想让声音更加接近水流声,甚至之后演变为真正的洪水,而在自己和日初快被淹死时,他一直希望有个人来救他们,仲丘恰好就在这时出现,然后自己在四下摸索是希望找到巨子,不费力气就摸索到了,在水寒的潜意识里,他是拔不开这把巨剑的,于是这明明破除第一层幻境时可以拔开的剑现在又无法拔开了,最后他希望找到生门逃出生天,仲丘也很快就找到了,一切都太理想了。水寒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道:
“如果我们希望出去,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日初道:
“不行,这种念想必须是潜意识,发自心底的想法,再者,就算我们做到了,那也只是幻境中的逃出,你,明白吗?”
水寒点点头,他很明白,自己现在就好比被关在一个小屋子之中,外面还有一个圈大围墙,而在围墙之中还有很多这样的屋子,照水寒的想法,不过是从一个小屋子到另一个小屋子而已。
虽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可还是出不去,这种感觉真是让人不爽。
空气,阴沉得令人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