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温县。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空气中翻滚着热浪,但尽管天气如此恶劣,人们仍是因为生活奔波劳碌。
泥人摊,烧饼铺,布衣男子串葫芦,街道上一片热闹喧哗。
数不尽的人影,看不清的事物,一青衫俊男背着包袱手持长剑走在其中,左顾右盼,一双灵动的眸子里露出丝许惊喜,被眼前路边杂七杂八的东西所吸引。
林格随意擦擦脸上的汗水,在一家烧饼铺停下脚步,对烧饼铺老板道:“老板,来两个烧饼。”
“得嘞!”
烧饼铺老板一脸喜悦,拿出两个烧饼用油黄纸包住,伸手递给林格。
林格接过烧饼便一口啃了下去,随即向别处走去,不得不说,这烧饼还挺有味道,比格格镇的烧饼要好吃。
眼下他已经到了温州的州衙县温县,距离距离境南边州更近了一步,他原本还想走山林小路,但仔细想想,还是走大道为好。
不愧是州衙县,竟然如此热闹。
林格边啃烧饼边走着,这温县乃是温州州衙府,所以比温州其他县要热闹。
所谓州衙县,就是本州统管各县的州衙所在县,经济民生等一般在州内是最好的。
林格走到越过热闹地带,经过一座石桥时停下了脚步,他看向河面,发现河水的表面散发出微弱的白光,很是奇特,这也是他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景象。
太阳光虽是毒辣照耀着,但一般的河水只是普通的反光,与面前这河水的朦胧白光截然不同。
“这河水好奇特。”他有些惊讶地说。
怀间的花锦囊闻言,意念道:“这河水跨越三州,主要水道都在温州,所以叫温河水,的确与一般河水不同。
林格来了兴趣,问道:“温河?听你这么说,你似乎很了解这温河。”他从小便待在格格镇,虽然知道温州,但却不了解温河。
“算是了解一些。”花锦囊顿了顿,平静地说,“以前我来过温州,这温河水人喝起来与平常水无疑,但是长在温河水里或水边的花草却不一样,它们可以作为药材,之前全国各地每年都要大量的采药人来温州采药,但是经过官府整治后,只允许温州当地人采药。”
林格闻言惊讶不已,没想到这温河水竟然还要如此奇效,能让普通的花草变成药材,都快能称作“神仙水”了。
不过官府整治也是不无道理,无非是想提升温州本地的经济,还有就是避免大量采药人有所纷争,倒也合理。
林格目光看着河水久久不移,愣了许多方才继续赶路,走过石桥来到了一处街道人烟比较稀少的地方,但是此处却开有酒楼茶馆还有妓院。
他不由地有些疑惑,这些生意本应该开在热闹的地方,为何全部开在这么安静的地方,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别胡思乱想了,自武靖元年起,全国各州州衙县都是如此,习惯就好。”
林格不禁问:“这是为何?”
花锦囊有些不耐烦地意念道:“之前我告诉你武靖皇帝不喜欢江湖人,在各州都设有武州司,对江湖人自然有所约束,而江湖人多在茶馆酒楼之内。”
林格也是恍然大悟,原来将酒馆茶馆建在角落里是为了约束江湖人,不过他还有一个疑惑,于是追问道:“既然皇帝不喜欢江湖人,那岂不是见江湖人便杀?”
“那倒不会,朝廷虽然不喜江湖,但是也不会随便闹出动静,毕竟天下多半的高手还聚集在江湖内,一旦点燃导火索,将会一发不可收拾,天下会再次陷入大乱,现在的皇帝老儿本就皇位不正,肯定不愿意这样。”花锦囊嘟嘟嘟地说了一大堆。
“对了,忘了提醒你,最好不要长时间手持刀剑游荡在州衙县人多的地方,否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追加提醒道。
林格走到一家酒馆前停了下来,问道:“莫非官府的人会出手?”
花锦囊似笑非笑地意念道:“官府?官府一般不厌恶江湖人,而是武州司,温县是州衙县,不仅有州衙坐镇,周围肯定有武州司的眼线,他们可都是些无理之徒,总会找些理由处置你。”
林格点了点头,将花锦囊的话谨记于心,他摸了摸肚子,发觉有些饿了,于是径直走进身边的酒馆内。
酒馆内摆着七八张桌子,只有四五个人分成两桌坐在里面喝酒,但他注意到这四五个都是携带刀剑,看面相绝非善类。
林格刚踏入酒馆,四五个的男子皆是握住了身旁的刀剑,用一种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他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洛鱼剑。
“不要紧张,放轻松。”花锦囊在怀提醒。
林格闻言,随后也是明白,想必面前的这几人皆是江湖人,而身在州衙县,肯定时时提防着武州司。
他在一张空桌旁坐了下来,将洛鱼剑和包袱放到了桌子上,那四五个男子方才继续饮酒谈话起来。
酒馆内的一个小二走了过来,面色喜悦却是低声道:“这位客官,您来点什么?小店酒肉齐全,包让您满意。”
“一壶酒一碟肉。”林格道。
酒馆小儿怔神道:“我们店有酒肉很多,不知客官要哪种?”
“一般酒一般酒肉便可。”林格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
酒馆小二有些疑惑,不过没有再问,摇摇头离开了。
林格静静等候,一旁却传来声音:“年轻人,你应是第一次闯荡江湖吧?”
他余光望去,一身影正向他缓缓走着,是四五个人中独自为坐地一个男子。
片刻后,男子坐在了他的对面,此人三十岁左右,头发披散于脑后,青铜色地脸上有着少许胡茬,右脸颊上有着一小块方形伤疤,应该是烫伤所致,十分瘆人。
男子似乎注意到林格的目光,云淡风轻地指着说:“是不是有点吓人?我自己烫的。”
林格闻言有些惊疑,莫非面前此人有自虐倾向,竟然在脸上烫一块伤疤,于是轻声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别这么冷冷漠漠的。”男子摆摆手,抱着手里的酒壶饮了一口道,“大家都算是个江湖人,何必如此呢?在下李泉,敢问小兄弟大名?”
林格闻言一阵无语,自己只想安安静静地喝个酒逛一圈,没想到还遇到个“搭讪”的,但想起刚才那句“大家都算是个江湖人“,于是不冷不热地说一句:“符格。”
李泉点点头问道:“符小兄弟,你来温州做什么?”
“路过而已。”林格淡道。
李泉见林格如此冷淡,也是习以为常,眨了眨眼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小兄弟也是冲着那东西来的,我就说不像。”他上下打量了林格一番。
“那个东西?”林格显然不知李泉口中的那个东西是何物,于是眉头微蹙道,“不知李大哥所说的那个东西是何物?”他求问,所以用上了敬称。
“你不知道?”李泉在胸膛前做出手势,“这里的人恐怕都想得到那个东西,不过在我看来就是送死。”
林格听李泉说了半天也没用说到关键处,此刻酒馆小二上了一壶酒和一碟酱牛肉,他指道:“随意。”
李泉拿起一双筷子便夹想酱牛肉,连吃了好几块,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
林格见状,嘴唇微张愣了愣,感情这李泉前来“搭讪是讨吃的来了,至于为什么来找他,定是见他年轻。
李泉喝了一口酒,身体前倾低声道问:“你真不知道三宝温玉草?”
“三宝温玉草?”林格摇摇头。
李泉撇了撇嘴,说:“看来你是真年轻,这东西可是好东西,特别是对于玉脉境的习武人,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林格闻言也是撇撇嘴,若不是他年轻,恐怕李泉也不会搭理他,不过他倒是对那三宝温玉草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