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坐在另一张桌子旁的陈秀二人面色也是大变,目光躲躲闪闪,尽力回避着,不想让人注意到她们。
茶摊的中年男子从惊恐中缓了过来,抬起步子,丝毫不敢有所怠慢,卑躬屈膝地说:“李三爷!多日未见,您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这小破摊蓬荜生辉啊!”
林格眼角斜光瞟去,八九个身着黑衣纱衣手持刀剑的男子下了马,令人注意的是,他们的胸前都挂着一个吓人的鬼面具,其中一面色犹如青铜,体形健壮的黑衣男子脸上遍布着刀伤,脸上神情微变都会变得狰狞恐怖,相必就是中年男子口中的李三爷。
名为李三爷的黑衣男子闻言,摆摆手道:“柳堂,你给我少套近乎,兄弟们口渴的不得了,赶紧上茶,顺便饮饮我身后的几匹马。”他右拳握出拇指,指向身后。
林格抬眼望去,发现几匹马匹上横放着几个大麻袋,而且有几个麻袋不知是因为马的晃动还是如何,竟然在微微蠕动。
名为柳堂的中年男子抖着脸皮笑了笑,冲矮胖小二喊道:“快!还不快给三爷和兄弟们上最好的茶,还有这些马匹,全部饮饮。”
矮胖小二慌慌张张地在两张空桌子上摆了几碗茶水,然后又提起一桶水向马匹走去。
李三爷笑得一脸狰狞,随后吩咐黑衣男子坐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坐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林格,勾起嘴角一笑,最后坐到了座位上。
林格面无神色地坐在原地,不知是离开还是如何,不过他看着几个黑衣男子胸前的鬼面具,理所应当地想起了鬼面帮,想来这些人应该是鬼面帮的人。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秀和白发老妪,皆是神情慌张,埋头不敢去看黑衣男子们,害怕被黑衣男子们注意到,不过恐怕是徒劳之功。
林格已经察觉到黑衣人的目光正逐渐投向一旁的陈秀,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脸上浮现出色相,不过每个人都在看李三爷的眼色,恐怕只要李三爷默许了,他们就一拥而上了。
“血!麻袋里是活人!”饮马的矮胖小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水桶也打翻在地,站起来撒起脚丫子便向柳堂抛去。
唰!刀光凌厉闪过,矮胖小二已然尸首分离,但他的目光仍是充满惊恐,最后倒在了血泊里。
陈秀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捂着小嘴差点喊出声,害怕地抱住了白发老妪,纤细的身躯不断颤抖着。
林格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剑,剑柳之眉皱起,寒光在他的双眸里油然而生,似乎下一秒便可能忍不住身躯暴动。
“这个人的武功应该是二品演气,其他的人相必都是磨力境,倒也有机会。”花锦囊用意念道。
刀光剑影间,人头便已落地,初入江湖便应验了这番话,不过这饮马小二又有何错呢?
林格没有动手。
柳堂目瞪口呆,嘴唇微微颤抖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血泊里的矮胖小二,片刻后竟然爬到血泊里,撕心裂肺地哭道:“儿子!我的儿子!”
林格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矮胖小二竟然是柳堂的儿子,这下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柳堂下一步会这么办,是做毫无意义的反抗,还是继续低声下气。
李三爷也有些意外,不冷不热地说:“柳堂,这是你儿子?你怎么不早说,或许我还留他个全尸,这么口无遮拦,罢了罢了。”
柳堂身子剧烈颤抖着,衣服上也被染上了血迹,他站起身将悲痛全部掩盖,强笑道:“三爷哪里的话,小儿口无遮拦,实在该死,该死。”
林格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倘若柳棠毅然反抗,无疑他会保柳棠一命,以他三品演气的武功,加上强大的功法武学,对付面前的李三爷一众人还是绰绰有余,不过可惜,柳堂没有这么做。
他不会走,至少等陈秀走了,他才会离开,若是刚才李三爷那一刀有些征兆,他也会拦下来,可惜为时已晚。
忽然,陈秀终于按捺不住,搀扶着白发老妪便要离开,不过刚站起身,便被几个黑衣男子围成一圈,拦了下来。
陈秀将白发老妪挡在身后,柳眉倒竖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小美人,不用害怕。”其中一尖嘴猴腮的黑衣男子舔了舔嘴唇,“你不用这样,我们只对你感兴趣,跟我们走吧。”
“你们不要过来!”陈秀顺手抄起长凳。
尖嘴猴腮的黑衣男子一刀将陈秀手中的板凳打在地上,只听李三爷吼道:“泼猴!这个女的不许动,留给大哥,马上的随你们。”
“是。”泼猴只好遵命,吩咐道,“将这小美人给我绑了,押回大寨,至于这老不死的,给我杀了。”
其余黑衣男子闻言,直接冲了上去。
砰!
一个茶碗飞到了一黑衣男子的头上,茶碗里的茶水洒了黑衣男子一身。
林格手指敲着桌子,处之泰然地说:“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女子,算什么本事。”
“奶奶的!”那湿了一身的男子怒道,“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敢管我们鬼面帮的事情!”
“鬼面帮?”
林格起身走了两步,说:“不就是一帮孤魂野鬼呆的帮派么?人都死了还出来作恶。”
湿身黑衣男子闻言,想要动手,不过被李三爷拦了下来,紧接着李三爷双目微阖道:“这位公子不知是何方人氏,莫非想学路见不平一声吼?”
“我是何方人氏重要吗?再说了,路见不平何须吼,一杯茶不也一样么?”林格冷笑道。
李三爷脸上的刀疤无比狰狞,眼冒寒光,狠道:“你在找死!给我上!”
湿身的黑衣男子率先兴奋起来,提刀便冲向林格,不过下一秒便被林格一脚踢了出去。
与此同时,其余的黑衣人将林格围成一团,先前那个称为泼猴的黑衣男子,挥起刀来砍了过来。林格步伐巧妙躲了过去,随后掌间运气,一片玉色花瓣夹在两指间,身形移动间,泼猴脖子间便多了一条红线,随后倒在血泊里。
林格松开拳头,玉白花瓣便消失不见,修炼到三品演气境后,他的玉白花瓣的强度已经如同刀剑般凌厉,取磨力境习武人的性命可是说是轻而易去。
其余的黑衣男子的眼中闪过惊恐,不过很快又冲向了他,在他身形移动之间,最终全部倒下,没有了生气。
柳堂、陈秀以及白发老妪皆是一脸不可思议。
林格面带嘲笑,静静地看着怒气蓬蓬却有些举手无措的李三爷。
死一般的沉寂充满整个茶摊,空气仿佛都要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