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正讲的起兴得老者眯着眼看了看敖凡三人,不由暗骂一声好端端的抢人生意,原本听得如痴如醉的台下观众,一半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附和着那个身材颀长的男子。
“就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污蔑堂堂武状元……”越来越多的声音传来。
敖凡和玄灵无奈地低头闪躲着一众目光,玄灵不由对鬼刀老人嘀咕道:“叫你多嘴~,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老君仙”比起凉州的西凤,辽州的烧酒以及北蒙的马奶酒,算不上烈酒,靠的是细腻柔和的口感和唇齿留香的韵味出名,然接连好几壶下肚的鬼刀老人,此时也是有点微熏了。
看着吵吵嚷嚷的一众看客,鬼刀老人挺了挺驼背的身躯道:“嚷嚷什么嚷嚷,尽听那老儿忽悠你们,那狗屁武状元除了抗打啥也不是,要不是耍枪的那娃娃,他早都嗝屁了”。
听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驼背老头的话,那台上说书老者先坐不住了,心想“这不是拆我台吗?”,当下放下手里的二胡起身道:“老先生,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说啊”。
那颀长身材的男子也接着说道:“不错,我一向看不惯在背后诋毁他人之人,更何况,敖大人乃陛下亲封的麒麟状元,这次更是不顾个人安危营救护国公,虽然赵子良也是英勇无比,但是怎么能和敖大人相提并论呢?”。
“毛头小子,你知道个屁啊,老朽可是亲眼所见,不信你问他!”鬼刀老人又喝了一口酒,指着敖凡大声说道。
敖凡一愣,没想到鬼刀老人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尴尬地抬起头看着那颀长身材的男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额,这个,在下也是听说,安阳郡解救护国公,并非敖凡一人所为,若非赵子良,王石虎等人相救,敖凡也已是刀下亡魂了……”。
敖凡一本正经地说着,内心也有为赵子良等人出头之意,哪知在酒馆美听客耳里,都是敖凡和鬼刀老人串通好的胡言乱语罢了。
“一派胡言,当年若非护国公大人领白袍军铲除奸佞,亲手把同安城从番王手中解放,哪里有今日‘百里飘香’的同安城”那颀长男子越说越激动,“咣”地一声拔出了腰间佩剑指向了敖凡。
“我们同安子民,哪个不敬仰护国公大人,而这次得亏敖大人舍身相救,名留青史,连陛下都昭告天下,大肆嘉奖,你们这些小人却在这里说诋毁之词,是何居心?怎佩喝我们的美酒呢”。
敖凡三人俱是一愣,连日来策马狂奔,直到今日才进到同安城外,一直都在山野之间穿行,哪里听过什么陛下嘉奖了?
敖凡不由一头雾水道:“额,这位兄台,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瞬并非全部都是敖凡一人功劳而已,还有你刚刚说的陛下昭告天下,是何意思啊?”。
那男子提了提剑,冷哼道:“行了,别装模作样了,三日前陛下昭告天下,国公府被奸臣所围,敖大人为救护国公于危难挺身而出,身负重伤,特赐黄金百万,“麒麟状元”名号,还封敖大人为御前忠义将军,协领御前侍卫内大臣,尔等岂能不知?”。
话音一落,敖凡一怔,和玄灵对视一眼,暗道:“陛下应该是为了救我,所以特地昭告天下,为了能震慑鬼刀老人”。
那鬼刀老人听得一阵无奈,原本存留的对敖凡的那一点杀心,是越来越淡了,且不说杀敖凡并非那么容易,这如今看到敖凡是皇帝都跟前红人,怎么也得掂量掂量,心中一叹,当务之急还是先拿到解药再说,想到这,看着眼前脸红脖子粗的男子,突然心生一计。
看着阴冷一笑的鬼刀老人,玄灵和敖凡心里咯噔一声,只听鬼刀老人突然给敖凡倒了杯酒,笑着说道:“哈哈,算了公子,咱也甭装了,根他们明说了吧,什么狗屁麒麟状元,那是没碰到我家公子,不然叫他是有来无回”。
“你……!你说什么?”。
……。
顿时一片哗然,敖凡和玄灵瞪大眼睛看着鬼刀老人,却听他接着对那颀长男子说道:“你们这些井底之蛙,我家公子此番游历,那便是要用手中剑打败天下剑客,扬名立万,什么敖凡,公子早就说过浪得虚名罢了”。
这下可彻底激怒了那持剑男子和在场众人那本来一脸不高兴的说书老者,此刻也用一副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敖凡,持剑男子气愤地说道:“尔等鼠辈,竟然在此口出狂言,好!我廖勇今天就替敖大人,铲除你们这些小人!”。
那男子说着,就要提剑而上,鬼刀老人却突然抬手制止道:“等会,我家公子剑法威力过大,打起来万一砸了这悦来香就不好了,敢不敢随我们去小河僻静地方一决高下啊”。
听到这,敖凡和玄灵算是明白了,看来鬼刀老人是趁这个机会,打起眼前这个叫廖勇男子的主意了,十有八九是想引他到僻静地方,再逼自己给他下毒以此证明玄灵的解药。
玄灵想着,赶忙想开口阻止,哪曾想,此时以这个廖勇为首的愤愤不平之人,哪里等得她说话,廖勇直接开口道:“好,咱们去城外竹林比试!”。
说完,便大踏步走了出去,身后还跟着三五好友,嚷嚷着为他做见证,鬼刀老人笑了笑,看着敖凡道:“呵呵,我说公子,你可别打了老朽的脸哈”。
敖凡没好气的看着鬼刀老人,他也知道对方心中的盘算,并不愿起身离去,任那廖勇在外催促,酒馆内还有许多谩骂之声。
敖凡起身,想去跟那个廖勇好好解释就离去,没想到鬼刀老人又到身边缓缓道:“你若是不跟他去城外竹林,我便找个机会杀了他,你知道的我能做出来,你不希望因为你而让无辜的人送命吧,我的敖大英雄”。
敖凡气的脸色涨红,却是无计可施,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去,随那廖勇来到了城外的竹林内。
“灵妹,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啊?”敖靠到玄灵身边,忍不住地问道。
“凡大哥,别急,我倒有个办法”玄灵一路想着对策,此时便靠近敖凡耳边,小声地说给了敖凡,敖凡听后,不由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
看着二人交头接耳,走在后面的鬼刀老人不以为然,现在四下无人,他这个大恶人就可以放开了手脚,谅敖凡他们也没有办法解救那男子。
眼看快要出城,敖凡突然清咳两声,停下脚步扯着嗓子喊道:“廖兄,我看你同安城百姓,都是如你一般目光短浅啊,今天我就把话放这了,敖凡只不过是徒有虚名,待会见了我的剑法,你们就知道了,我要是输了,就在这当牛做马给你赔罪”。
“哼,记住你说的话,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可猖狂的!”廖勇听着冷哼一声继续走去,可敖凡这一通大喊,倒是在大街上引起了一番轰动,顿时不少人都开始指指点点,一个个跟着敖凡后面朝城外走去。
鬼刀老人看着敖凡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气不打一出来,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得发作,眼中凶狠之色露出,恨不得当即杀了敖凡解恨!
“寒花开已尽,竹翠独盈枝,旧摘人频异,轻香酒暂随”。
同安城的竹林出名,一如同安城的美酒一般,常有文人雅客携酒聚友来竹林,特有“甘泉林”之称,虽然此时到了冬日,但坚硬的竹子依然保持着自己的翠绿,只不过毕竟不同于暖和时候,除了渐渐走来的敖凡等人,竹林也再无旁人。
敖凡面带微笑地看着对面的廖勇,廖勇却是一脸正色,手中长剑对着敖凡,穿着件淡蓝色的长袍大衣,本就身材颀长的他头大高高束起,格外显得挺拔,连敖凡都显得矮了几分。
相比于他的身高,廖勇地那双手,才是让敖凡吃惊的地方,玄灵的手白净细腻,十指纤长,但跟廖勇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那把看起来不俗的长剑在他手中,显得倒是小巧了。
甘泉林中竹子的清香和同安城四季都有的淡淡酒香,在风中交织在了一起,围在敖凡和廖勇两边的人,陆陆续续也有了数十个,这让鬼刀老人脸色十分难看,难不成要全部杀了吗?
正在鬼刀老人犹豫动不动手的时候,敖凡说话了:“廖兄,那咱们开始吧”,拔出了玄黄,敖凡一反常态,夸张地舞剑起来。
廖勇看着玩世不恭地“敖凡”,气哼一声,直冲敖凡而来,嘴里喝道:“狂妄小人,看剑”!
敖凡嘴里微微上扬,在廖勇冲上来后也立马迎了上去,竹林里响起了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敖凡看得出来,这个廖勇底子不错,约莫也是踏入行者的修炼之人了。
只不过,事情并不是朝着该有的方向发展,敖凡就像初出茅庐的普通剑客,一点都没有先天之气的表现,单纯挥舞着三尺长剑,动作夸张花哨,实则破绽百漏。
廖勇冷笑一声,在敖凡一个看似帅气的回头望月之时,一剑横扫在敖凡下盘,直接把敖凡给踢到在地。
“哎哟”一声,敖凡摸了摸屁股喊道,而廖勇的剑则立刻抵在了他的脸上,敖凡也仿佛吓得不轻,嘴里念道:“哎呀,别杀我,别杀我,有事好商量大侠”。
玄灵见状,连忙跑了上来,挡在敖凡面前,哭哭啼啼地说道:“这位大哥,我家公子从小娇生惯养,不知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还请您不要伤害公子……。”,玄灵说着,却在无人察觉的时候,与敖凡眨了眨眼,轻轻一笑。
鬼刀老人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脸都气的铁青,他知道这是敖凡二人为了救这个廖勇,心中一狠环顾了四周,生出了大杀特杀的念头。
“哼,就你这样做纨绔子弟,也敢诋毁敖大人,以后还敢不敢了~”廖勇呵斥道。
“不敢,不敢了”敖凡和玄灵异口同声说着,说完,敖凡挥了挥手朝鬼刀老人道:“老吕,本公子愿赌服输,说好了要给这公子当牛做马,说到做到,你快回府去,不用管我了”。
鬼刀老人听着,差点没背过去,他何尝听不出吕和驴的同音之意,瞬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阴沉着脸,缓缓走上前。
敖凡看着眉头一皱,微微起身站在廖勇身票道:“兄台咱们走吧,你有何吩咐我都听你的”。
“额,这……我也不需要你干什么,我就让你知道自己错了就行了……”廖勇不知所措地看着敖凡道。
“公子,我看你也无处可去,还是让老朽来料理此事吧”鬼刀老人开口道,手轻轻挥起,那把血红色的“戮影”,眼看就要出来了。
“公子要想认错,不如去我府里干干活吧”突然,从众人身后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女声,敖凡抬眼望去,一个雍容华贵,妩媚动人的女子被一群人簇拥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