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顺理成章地成了驸马府的大管家。立冬的时候,黑山招集所有家人一起吃顿饭,为母亲和陈伯举行一个小小的结婚仪式。春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恶心反胃。母亲却是十分惊喜!急忙让人叫来医官。
驸马府的医官是太医令派来的,四十多岁,身上永远都有一股草药味。他把了把脉,拈着胡须说道:“恭喜了!二夫人有喜了!一个半月了。这几天就不要乱动了!回头我煎副安胎药送过来。”
母亲大喜,一时手足无措,便从袖口里掏出几枚金币,想了想,又放回去一些,剩下三枚递给医官,迫不得急待地问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医官也不推辞,收下后答道:“从脉像看,应该是女孩!但是这个不是很确定哦!”
母亲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当场宣布道:“从今天起,由我亲自照顾春,直到孩子出生!”
黑山的心中也是万分高兴,饭后和公主一起特地陪春在花园里走了两刻钟!又把她送回屋里。还亲自将医官送来的药喂给她喝。
春也是任性地撒了娇道:“你不会吹一吹,烫着我了!”逗得一边的公主咯咯直笑。
黑山没有办法,轻轻地吹了几下,再喂她喝一口。春刚喝第一口,又嗲声嗲气地撒娇道:“太苦了,喝不下!”
“秋,你去拿罐蜜来!”黑山吩咐道。
一会儿,秋拿来了蜜,放在桌上说道:“不怕腻,你就给她多加点。我看不下去了!公主,我们先走,别看她俩个秀恩爱!”说完,公主对黑山扮了个鬼脸,俩人一起走了!
黑山在药汤里加了勺蜜,搅拌了几下,又喂春一口。
“太甜了,你要腻死我啊!”春又无理取闹。
没有办法,黑山对着碗含一口在嘴里,把春抱在怀里,嘴对嘴喂!几口就喂完了!
“真的是又甜又苦啊!”黑山又倒碗水,两个都漱了漱口。
“你还以为我是骗你吗?要不是你喂我,我都喝不下!”春说道。
春的无理取闹,黑山毫不介意。扶她躺下,盖上被子。
“你去公主那边吧!”春猛的推开黑山准备躺下的黑山,说道,“有你这份心,我已经满意足了!”
“我今天要留下来,好好陪你!”黑山说道。
“不要,为了大家都好,只要有公主在,你只能陪公主一个人过夜!”春说道。
黑山知道,这个年代正妻和妾的地位天差地别,何况正妻是公主呢!
刚进屋,公主立刻缠着黑山,说道:“我也想要生一个孩子,明天我就向夏伯伯讨副药去!”
黑山,刮了一下公主的鼻子,说道:“顺其自然,你还小,等二十岁了,没有怀上再去讨方子。现在吃那个,容易衰老的哦!”
夏和冬过来,熟练帮公主和驸马脱去衣服,只留下衬衣,放下布帘,然后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
王贲回到咸阳时,已经是二更了。按规矩还是要先入宫面见秦王,才能回家。很快,内侍便把他带到书房拜见秦王。
“小高子,召尉缭和黑山!”秦王向赵高吩咐道,又对王贲说道:“你母亲的病,寡人已经让太医令派人去照顾了,你大可放心!本来该让你先回去明天再进宫谈谈,但寡人知道你回来了,没有先了解北方的战事,晚上又要失眠了。所以还是辛苦你一会儿。”
“王上如此勤于政务,我们这点辛苦算什么!”王贲感激地说道。
此时,黑山和公主正在汗流夾背的第二回合造人运动。突然门房的人来报:“秦王召驸马立刻入宫。”黑山只好从公主身上下来,把衬衣穿上。两名宫女已经打来一盆温水,黑山擦了擦脸,在两个宫女的帮助下穿好官服,急匆匆的进宫去。
进了书房,和大家见了礼。王贲先介绍道:“代郡已经全部拿下,代王嘉和李左车仅剩五千轻骑逃进东北的老林子里去了,逃跑路上还和山戎部打了一仗,损失也不少。现在大雪封山,只能等夏天去收拾他们了!”
“他们怎么这个时候还和山戎开战,不应该是联合吗?”尉缭疑惑地问。
“这个国尉就不知道了,秦赵确切地说从商朝开始就为华夏守住西部、北部边疆,已经千余年了!赵国直到灭亡还有十万精锐边军在雁门郡就是这个原因,到死他们也不会和山戎外族人合作的。”秦王说道。这个时代的山戎就是后世的金人、满人。
“我们己经攻占了燕国广阳、上谷、渔阳、右北平四郡。燕国只剩下辽西、辽东两郡。因为天气太冷,冻伤的比打仗受伤的人还多,不得不退回城里休整。来年春暖花开再战!”王贲说道。
“都说燕国是苦寒之地!果然名不虚传啊!等明年,棉花种植扩大北方所有的郡,将士们有了棉衣,就不怕冬天了!”秦王说道。
“王上,臣愿意自领一军灭魏,魏国已经三面在秦国的包围中,成了国中之国了,现在正是消灭他的时候。”王贲说道。
魏国西边是秦国的颖川、三川、河东郡,北边是秦国的上党、邯郸郡。
秦王说道:“黑冰台送来消息,说大梁城屯了足够十年的粮食,城墙外面是光滑的石条彻成,里面是三合士加糯米夯成!高达五丈。恐怕不好打啊!国尉,你的意见呢?”
“王上,臣是魏人,祖上和魏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肯请王上攻魏国时,能少杀戮就少杀戮,他们也很快是大秦的子民啊!王贲将军请战,必有破城之法。何不听听他的意见!”尉缭说道。
“禀王上,臣留意大梁两年多了!曾经化作山民将大梁周边地形查看清楚,已经有了破城之策!给末将二十万兵马,一年内灭魏!”王贲说道。
“王上,臣或许知道王将军的攻魏之计。”黑山说道。
黑山此言一出,王贲十分惊讶,说道:“未将攻魏之策,从未言与他人!驸马可未卜先知?”
“哈哈!若是你二人有相同的计策,攻魏必成。刚刚让你们进宫也是想听听你们几个的看法。你们先别说出来,各自写来。”秦王说完,让人拿来笔墨木牍,大手一挥,让内侍和宫女全部退出去。
“我已经知道了他二人之策了,臣也写下一份,等下同时看!”尉缭说道。
“臣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写好了,请王上过目!”王贲拿出一卷竹卷站起来,向前几步,双手递给秦王。
黑山拿起毛笔,歪歪扭扭地写下“四月雨季,引鸿沟之水攻大梁”一句也递给秦王。
尉缭笔走龙蛇,也很快写好,交给秦王。
秦王一一看完,哈哈大笑,道:“寡人得你们三人,何愁天下不统一也!”说完将三人写的,并放在案前,让三人自己上前看。
王贲写得最详细,有图有字,要多少兵多少民工,在哪里挖运河,写得清清楚楚。尉缭没有写攻城方法,只是写道:“洪水无情,水攻大梁时万勿殃及其它地方。”
“王将军亲入魏国查堪地形,才有良策。国尉自幼在大梁,知道大梁城的弱点也正常!黑山你是怎么知道的?”秦王问道。
“当年苏秦腰挂六国相印时!到过大梁。魏王曾向他吹嘘大梁城的坚固,无人能破。苏秦回到燕国时,曾和其弟苏代讲,灭魏,只需攻取野王,待到雨季,再引鸿沟之水,就能淹没大半魏国。这句话被苏代记录下来了!臣在书院读书时,刚好在老师那看到这卷书罢了!”黑山答道。
“国尉不愧胸怀天下,你是如何知道他二人之策!”秦王问道。
“家父年老时,曾多次上书魏王,要在野王鸿沟之头筑坚城,派重兵驻守,防止将来秦国水攻大梁。魏王不纳其言,对其他大臣说鸿沟地势低,大梁地势高,如何用鸿沟之水攻大梁?信陵君老糊涂了!家父临终时,将此担心告诉了臣!”尉缭说道。
“国尉大人是信陵君之子?”黑山和王贲同时惊讶地问道。
“我本姓魏,魏昭王之孙。家父正是信陵君魏无忌,今天告知真实身份,只求拜托二位将军,攻魏时,可灭其国,请善待魏国百姓。拜托了。”尉缭说完,向王贲、黑山躬身行礼。
原来魏缭好兵法,十四岁就学完父亲信陵君藏的兵书后仍然不过隐,便只身到楚国王屋山找鬼谷子,鬼谷子惊喜地发现魏缭的天赋异禀,便收下他。魏缭比李牧大一岁,却成了李牧的师弟。几年后,十七岁的李牧好功名,溜下山在年轻的赵括举荐下,到雁门郡当骑兵千夫长。魏缭继续留在山上学习并照顾年迈多病的鬼谷子。二十多年后,魏缭学完鬼谷子的《兵》、《谋》、《法》、《纵横》、《道》。老鬼谷子将鬼谷之之位传给魏缭,对他说道:“你是天下的魏缭,不是魏国的公子,当以一统天下为己任!”说完便与世长辞。魏缭下山回到魏国。这时,信陵君已经病入膏肓。他两胜秦军,名震天下,却受魏王猜忌。为了活命,只能白天酒色自娱,夜里无人时写兵书!几年来,写成了《信陵君兵法》。临终时,将书交给儿子魏缭,交代道:“魏国无望了,助秦一统天下,天下才能真正太平。”有了父亲和师父的临终遗言。魏缭决定离魏入秦,改名蔚缭。他总结了《孙膑兵法》、《信陵君兵法》、《鬼谷子》又花了几年时间,终于写成兵家大作《尉缭子》。带着《尉缭子》入秦,在秦国国尉蒙武的举荐下,将《尉缭子》献给秦王。秦王大喜赞曰:“此乃帝王之兵书也。”便封尉缭为国尉,这年他已经47岁。
秦王感慨道:“当年韩非如果有你的一半觉悟,何至于性命不保啊!国尉有大功于大秦。水攻大梁城,必须保证周边的安全。令可围困他十年,也不可祸及百姓。”
“臣替魏国数百万百姓谢过秦王!”尉缭说着,向秦王躬身行礼。
“攻魏之前,要先解决一下楚国的麻烦。”秦王说道,“楚王熊负刍前年杀了继任三个月不到的楚王熊犹,为了转移国内的矛盾,正召集兵马二十万,准备要攻击南郡,听说这两年正在彭城推行新政,训练新军。要灭魏,就要先解决楚国的麻烦才行。你们先议一下。大秦该如何应对?”
众人走到书房墙边的大地图,看着墙上的天下大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