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悠佯怒道:“将军执意要看我画舫船舱是何用意?是觉得我沈氏与前几日画舫之事有关联,觉得沈氏与歹徒勾结?”
段盛安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是清白,沈小姐怕什么?”
沈悠悠不卑不亢,礼貌言:“我沈氏无端受人怀疑,这天大的罪名,沈氏世代忠良实在受不起,将军还请自重。”
段盛安拔剑指人,冷怒:“带路。”
“是…是……”那人颤抖着为段盛安引路,沈悠悠跟随其后,丝毫不慌。
那人指着一本发霉的账本道:“刚刚,刚刚那装金子的箱子就在这,为何只有一本发了霉的账本?”
沈悠悠道:“敢问将军,还要继续查吗?”
段盛安一时恼怒,拔剑把人杀了,血水飞溅三尺,染了沈悠悠的裙摆,在这搬运的人都惊呆了。
沈悠悠退了几步惊恐,怒道:“此人偷盗银两,重则也只是斩去双手,今日人死在沈氏画舫,我如何交代?”
“此人欲谋害沈小姐,段某为其除害。”段盛安边说还边踹着箱子,逐个挑看,并没有黄金,段盛安再往里走,路过一旁的工人,工人连气都不敢出,而里面的架子上全是花灯,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查探完,段盛安向沈悠悠作揖:“段某告辞。”
再后来,段盛安为了安沈氏的怒气,把所有的画舫都搜了个遍,依旧什么都没有。
过了几日画舫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沈氏的画舫举办了花灯会,参与花灯会上猜谜、对诗、踢毽子等等都可获得一盏花灯。
本来放花灯是女子喜爱的,偏偏这次男子更多,明明人没有五百,却足足放了五百灯,就这样花灯会持续了三个夜晚,整整三个夜晚,湖面飘满了花灯,有些花灯忽而远去,有的隐入莲藕处,灯火明灭只在一线。
齐延与沈悠悠在画舫的护栏上看着满湖花灯。
沈悠悠在湖面花灯的映射下,感觉眸子里有星河璀璨,她道:“殿下,这法子如何?”
齐延道:“恰到好处。”
段盛安虽晚了两日,但他确信黄金武器没有离开这片湖,沈悠悠这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的是恰到好处;她一个劲在段盛安面前表现的脑子愚笨,又一步步引他入局,让他确信所有的画舫都没有打捞这批黄金与武器,如今以花灯的形式让金锭子飘然远去,那些放花灯的男子全是齐延军营里的哥们。
不过得亏齐延早在段盛安没接手前就把黄金与武器转移到湖岸的另一边的水底,通过沈悠悠的画舫夜里打捞上来的。
就是那批武器怕是打捞不上来了,又或者段盛安恍然大悟,被他发现。
沈悠悠俏皮道:“臣女做的这么好,要不殿下回答臣女一个问题。”
齐延道:“你问。”
沈悠悠道:“殿下说话比那些古板的臣子还精辟,臣女想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回怼他们的。”
“换一个。”齐延许是觉得这个问题回答的太繁琐,所以算了,不想说。
沈悠悠迟疑,又道:“那,殿下在冢门五年,有没有思念故乡,若是思念,是如何思念的?”
齐延道:“再换一个。”
“嗯……殿下可以唤我一声阿悠吗?”沈悠悠微微一笑,看着齐延问。
齐延瞥了一眼,道:“可以。”
时间静止了几分,沈悠悠等待着,然而等了一波空气,她急道:“那殿下为何不唤?”
齐延丝毫没把话放心上,他道:“本王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
“……”沈悠悠这个憋屈,咬牙切齿地道,“殿下真的很会乘间击瑕。”
齐延狡黠一笑:“本王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夸我,倒像是在说本王偷奸耍滑。”
沈悠悠也回以笑容:“殿下有自知之明就好。”
“哈哈……你是真不怕得罪本王。”齐延大笑,欺他金钱俗气、骗他不会骑马,如今正大光明地承认讽刺他。
沈悠悠道:“殿下曾问臣女,知道的太多会不会适得其反,可见不会。”
齐延赞赏道:“沈悠悠,锦安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棋艺堪称一绝,如今见来心思细腻,才学不失灵气。”
沈悠悠深情七分,明媚三分,言:“琴为的琴瑟和鸣,书是端庄典雅,画为描摹世间最温暖的底色,棋是想帮爱慕的男子与生死命运博弈,然后归于平静;日后闲暇时能与爱人博弈棋盘上的棋,与天下生死无关;阿悠也不愿做什么锦安的才女,只做一人的阿悠。”
齐延道:“世间男子若得姑娘芳心,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