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年五月,朱由检大获全胜,收获颇丰。
刘芳亮不仅给大明留下了几万两白银几万石粮草,还顺带把山东河南的青皮漕帮麻匪消灭殆尽,三千多个暴民,死的一个不剩。
如果让朱由检亲自剿灭这些渣渣,不知又要耗费多大精力,顺军将他们统一打包,一并送到济南城下,当做炮灰,一部分让红衣大炮砸死,一部分被周奎他们活活吃掉,也算是帮朱由检解决了心头大患。
毕竟接下来的种田大业需要有良好的治安,青皮漕帮之类的渣渣,是不能存在的。
至少在山东,他们不能存在。
暂时解除外部威胁,又有了良好的治安环境,接下来的麦收进行的颇为顺利。
在七千多中卫军护卫下,五万多屯民日夜抢收,终于在五月下旬,赶在华北雨季来临前,将十万亩的小麦全部收割完毕。
这次参与收麦的不仅有皇田屯民,还有不少附近赶来的麦客,这些人以割麦为职业,到了麦收时节,辗转附近州县,干的是体力活儿,挣得是辛苦钱。
朱由检本想亲自下地体验夏收,奈何实在太忙,抽不身来,见王承恩一直嚷嚷着要下地,朱由检便让他代替自己去了。
为了防止官僚主义发生,王承恩下田,除了身边一个小太监跟着,镇抚司的锦衣卫番子们一个也没有。
王公公身穿麻衣,脚踩草鞋,手持镰刀,与普通庄户并无区别。
小冰河气候下,五月的济南热浪滚滚,万亩麦田波澜起伏,王承恩模仿着旁边麦客们的动作姿势,将裤腿高高挽起,把发髻绾在头顶,弯腰向前,呼哧呼哧的割起麦来。
王承恩乃是商户出身,自打从娘胎里出来,没见过麦田,更别说是割麦子,眼前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
麦秆又高又密,黄橙橙的望不见尽头,镰刀下去,不时会惊起一只野兔或是野鸡,有些兔子跑急了,会钻到堆起的麦秆垛里,王承恩兴之所至,丢下镰刀,沿着田埂跑过去抓兔子。
“公公!公公!皇上要咱们赶紧收麦子!“
年轻小太监跟在王承恩身后,大声喊叫。
好在王公公在这里只是打酱油的存在,如果所有人都像他这样,十万亩皇田怕是要割到明年了。
向晚时节,灯火摇曳,崇祯皇帝抓着王承恩小手,凑近烛火旁看了又看,公公那白皙小手上已经磨出了好几个血泡,看得朱由检触目惊心。
“稼檣之事,不易啊,王承恩,辛苦你了,”
“为皇上分忧,乃是臣的本分,谈不上辛苦,”
朱由检微微颔首,转身对旁边户部尚书倪元璐道:
“倪大人,咱们麦田一共收了多少粮食?”
倪元璐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册子,翻看了一会儿,掐指默念。
“回皇上,九万九千八百七十五亩皇田,一共收割麦子九万石,”
朱由检心头大喜,这个数字比他预想的要高出不少。
“让屯户们赶紧晒粮,早日入库,”
十万亩麦田收获九万石,折算下来,每亩地不到一石,这与历史记载的明中期亩产小麦一点二石还有一定差距。
不过考虑到恶劣的气候条件,朱由检能做到一亩收获一石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要知道今年夏天,山西,陕西很多地方田地几乎颗粒无收。
“皇上,给庄户们留多少呢?“
倪元璐忐忑不忘问道,他很清楚,这点粮食,就是全部算上,也不够大明支撑多长时间,何况还要给屯民分去一部分。
群臣目光都纷纷投向崇祯皇帝,王承恩举着满是血泡的双手瑟瑟发抖。
不止是皇上,诸位大臣这几个月,为皇田也是殚精竭虑,出力甚多,眼下,麦子丰收了,如何分配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要知道,在京城,十多万嗷嗷待哺的饥民等着夏收的粮食,中卫军已经很久没有再扩张了。还有登州的海军基地,都需要消耗大量粮食,至于拯救流民,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崇祯皇帝环顾四周,沉吟良久,缓缓道:
“五万屯民,朕既然已经让他们来了,辛苦半年,现在麦子收获了,再把人家一脚踢走,这样走,愧对天地良心,”
朱由检说到这里,,摸了摸自己胸口,喃喃道:
“当然,也愧对朕的良心,”
“所以,每人每户留足口粮,留两万石给他们,按人头分,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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