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与唇触碰的那刻,沈祁渊仿佛找到灵魂的栖所,肉体的安息之地。
而沈安雁自口中传出的暾暾香气,还有那意料之中嘴唇的柔软,都足够让沈祁渊疯狂,化变为一头猛兽,去啃噬,去霸占,去摧毁。
即便沈安雁在他怀里挣扎,带着颤音的呻吟。
沈祁渊都顾不上那么多,一味的凭着本能用舌尖去撬开她岿然不动的抗拒,去触及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沈安雁被他舌尖搅.弄得没了声,那抵住胸膛的手也渐渐攀附到了他的脖颈上,将他圈在自己的一尺之内。
如此两人再没了隔阂,唯有尽力贴向对方。
而沈祁渊也没有料到,她朝自己抛出了橄榄枝,将她那蚀骨香艳的口蜜悉数展现给自己品尝。
这令沈祁渊血脉喷张,手指摩挲沈安雁的细嫩脸庞,用身子去感受着她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只恨不得将沈安雁嵌进自己的身子里,一辈子都不分离。
“你.......在做什么?”
贵霜突兀的一声捎着冷风一巴掌似的拍向沈安雁,让她理智回笼,深思清明。
她一把推开了沈祁渊,看着他的唇,那里残留着被她席卷之后的痕迹,红得那么明显而当然。
沈安雁捧着发红的脸,仓惶地步步后退。
她明明是要拒绝他的,她怎么可以........
她真的是脑子发昏了,她怎么能一时没忍住,让心底的情感牵引她去做这样没头脑的事。
贵霜气得胸腔都在疼,她是沈祁渊即将过门的妻子,而他们竟然背着自己在光天化日里肆无忌惮地亲吻着。
“你们.......”
贵霜咬牙切齿,看着他们,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沈安雁那红肿泛着水光的唇上,直回想起方才场景。
贵霜不敢想象,他们在她不在时候是否亲吻过许多次,或者,他们已经进行到无法预料的地步。
会不会已经苟且了。
这样的想法油然而生,天塌地陷的感觉瞬间涌上来,让贵霜积蓄起无边无际的恨意,让她再无法端着素来的从容自持,尖啸着嗓子骂道:“你,你这个贱人!”
沈祁渊对贵霜的忍耐在此刻瓦解。
他可以任由贵霜如何讥讽他,摆布他,但他绝不允许贵霜说沈安雁一点的不是,何况还是这样赤裸裸的怒骂。
他压着嗓子呵斥,“够了!我不许你说她。”
贵霜一怔,泪水从她眼眶里一闪而过,“你护着她?”
这是贵霜第一次哭,可沈祁渊一点都不为贵霜表露出的脆弱而心软。
因他的心里满当当盛着的是沈安雁。
所以,他的心软,他的心动,他的心痛都只为沈安雁,旁人一分都不行。
沈祁渊生冷地抿着唇,“我早和你说过,我心里只有她,是你非巴着我,用大月氏,用太子来欺压我,而我也和你说过,我不过和你逢场作戏,等熬过这段时日,你我也桥归桥,路归路。这些,你都明白,不是吗?”
他的话刻薄到极致,让贵霜这个见了死尸都不曾变色的人发白了脸。
贵霜轻晃着身子,颤巍巍地像是站立不住。
沈安雁眼见着去扶。
四目相处见,贵霜看着那一张娇艳明媚的脸。
明明是一副勾人的媚态偏偏却总是一股无辜的表情,这样做作给谁看?直让人想掐死她!
贵霜这样想着,便这样做了。
把这几月来的委屈积愤全都发泄在双手上,狠狠箍着沈安雁的脖子。
沈安雁猝不及防,被贵霜掐得不能呼吸。
沈祁渊吓得魂都没了,急急朝贵霜踢了一脚,让贵霜趴在地上吃痛,自己则抱住喘息着嗽不止的沈安雁拍着背安慰。
却又不知道,这样的安慰到底是在安慰沈安雁,还是安慰着他自己。
贵霜抚着剧痛的腰,抬首望着相拥的那两人,吃吃的笑了。
沈祁渊悬在头顶上的灵魂被贵霜的笑声唤了回来,他冷冽地望向贵霜,“你怎么敢?”
贵霜不甘示弱,“我怎么不敢?”
贵霜撑着地爬起来,目光怨毒地看着两人,“你们俩奸夫淫妇,我堂堂大月氏的公主还教训不得了?我一人教训不止,我还要让整个大月氏来教训!”
沈安雁惊慌了,若是如此,叔父便是千古的罪人,皇上那边.......
她连忙去扯贵霜,却只能抓住贵霜鄙弃甩袖残下来的空气,沈安雁不死心地劝,“殿下,是我不好......我不该......”
贵霜看着沈安雁这样委屈巴巴的样子只觉得恶心,她怒喝,“收起你这副令人倒胃口的模样吧!我贵霜还不至于承你的垂怜!”
沈祁渊把沈安雁拉在身后,对沈安雁道:“你同她道什么歉,你有什么错,就算有错,错的人是我,是我纠缠着你不放。”
贵霜看着沈祁渊这等护犊子的动作,嫉妒到发狂,甚至一索子吊死自己的心都有。
但贵霜方才气也气过了,骂也骂过了,这样勃然大怒之后,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怕什么?
皇上如今这身子都快不行了。
太子又向着她。
她何愁沈祁渊会反悔?
她就只当沈祁渊去了一趟勾栏教坊,点了‘沈安雁’的玩物狎戏了一番罢了。
想到这里,贵霜明艳的脸上张扬起森然冷笑,“你尽管揪着她不放,且看看谁笑到最后。”
贵霜这话是对沈祁渊说的,可沈安雁却以为贵霜是对她发下的最后通牒。
沈安雁不禁想起那个午后雨中回廊里贵霜的话,忙不迭道:“我走,我走,我明个儿就搬出去,就像之前我答应你的那样,和他再无瓜葛,你别伤害他,别伤害他。”
沈祁渊怔了一下,缓缓转头,看向沈安雁。
她的眉以一种奇异的姿态扭曲着,而她的眼睛迷蒙着,脸上是一塌糊涂的泪。
沈安雁也惊住了,援袖拭泪,不停地抹,而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掉。
沈安雁蹩脚地解释,“风迷了眼睛,好端端.......”
她说不出话来了,委屈一簇簇地涌上来,像是一双手将她的嗓子死死掐住。
沈安雁只好背过沈祁渊的目光,朝天望,想以此将泪逼回去。
可是没有办法,她止不住,也终于明白:原来,不曾哭泣,是未及伤心到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