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在地窖待到了次日清晨,翻过院墙出了房子,街市上的人都在交头接耳传递话语,虽然是分开行动但都听到了周遭人的议论,便不约而同的到了金洛庄园的门口,就看着两张画像贴在告示板上。
围观的人都齐声念着,“启,昨夜本庄园,入禁两名盗贼入庄行窃,现绘出两人画像,如有见者报与我庄,擒之既赏纹银一千两。”
“哎呀!纹银一千两呀!谁要得到那岂不是要大富大贵了!”一旁的人不断地感叹着。
南义程看了悬赏一看画像,心想着这些人有那么聪明吗?竟然连画像都出了那些家仆眼力有那么好的吗?竟然如此迅速。
他挤过人群看到了两张画像却风马牛不相及,女像的画成了男的,男像的画成了女的还加了斑点,好好的俊男美女画成了麻子大人,分明是一男一女硬生生看着像是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毛病,难道眼神不计还能到如此境界。
这张画像她要是看了会不会气死,他一路上撕下了两张画像揣在怀里想着带回去拿给素青看。
南义程大摇大摆的走在金洛庄园门口,于是突然想起来那晚管家说的话,心血来潮就跑去了衙门,看看衙门是不是也贴了通缉令,便穿过了北街的正月阁走到了街角最隐蔽的地方,隐到了人群中偷偷看了一下衙门外的告示牌,只见到告示上也贴了两张同样的画像,他的心里正得意着迎面来了个来了个小孩手里拿了个钱袋;
“你是素义南?一个漂亮的姐姐给你的!”南义程听到这句话便明白了其中意思。
“是呀!” 说罢变把钱袋塞到了他的手里面。
他打开钱袋一看里面装了一只银钗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 ‘密林见’。
南义程把纸条装回钱袋找了过去。
林中一匹马下坐了一个男子,男子头戴斗笠,嘴里叼着狗尾草。
欲上前询问,男子便起身走了过来,这人身上穿着素青色的长袍,若不是头顶长有青丝,诈一看去会误以为是个和尚,他有些疑惑的望着男子高出自己一个头的距离,心想着 ‘ 这若是遇到了对手,个子比我高那么多要真打起来会不会吃亏?’ 正犯着嘀咕男子开口说了话。
“ 你是南义程?有话给你,不用问我是谁,也不用问谁给我的簪子,就一句话你要找的人还活着,至于在哪?暂时不清楚。”
“ 你怎么知道我的?我……”刚要说话的时候又被大高个岔开。
“你不用找我,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出现。” 大高个整理完衣服,解下了马匹的缰绳一个大跨步上了马,“ 你想要知道以后的事情那么就必须帮我们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南义程听完这句话就更加的疑惑了,怎么搞的!怎么就莫名的成了别人的部署了,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查出金洛庄园宁少爷在朝廷的幕后主使,有何难处自有人帮你。” 大高个一句话完,人已经骑上了马背,扬长而去。
这件事情经过那天金洛管家提的一句话,虽然他也是很想知道其中的内幕,但他更想知道妻女的行踪然后将人接回家中,然而如若卷入这其中更不知道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但他们既然知道妻女的下落也没有办法不帮,说不定他们真的能帮着找到妻女,可是这唯一首要的结果该是个什么样子是预测不了的,他心里便开始有些为难。
‘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南义程沿着后巷越墙回到家中把所有的细软由床下拿出,收拾一番剃了脸上的须子,绑了发髻提了长枪原路绕道去了接近城门最繁华的集市蹭着人群挤上前去,这次回镖因为妻女的事情耽搁着便也挺长时间没再去过镖局,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够回得去,眼下只有镖局才是距离朝廷最近的地方。
南义程一路上走回大道不再穿走后巷也不再藏着隐着开始与人打招呼,一路上熟悉他的人都有在喊着南镖头回来了。
镖局里面的人见到他回了镖局都疑惑的问,“南镖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你都去哪里了,都四五年了,人人走镖都一两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些新进镖局的人都莫名的听着。
“他走这一趟是什么镖?有那么危险的吗?”
旁边的人拦下那个说话的人,“哎~小声一点,他如果一直都在,那我们的班主就做不了总镖头了。”
他侧耳听到了这些话,心想若我妻女平安,我回来那天这总镖头的位置早是我的囊中之物了,这便也来了,可这几年的去向该怎么来解释,他开始心里谋划着一个安全的说法。
一进门小洛子便一直都在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的状态总是欲言又止,南义程心想这应该可以有个好的说法。
“洛子,你想跟我说什么,心里憋着什么呢?怎么我一出澡堂子,你便不认识我了吗?” 他大步流星的走着,小洛子在后头跟着。
“我们这班弟兄都怎么样了?”南义程故意岔开话题,若提到家里他便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演这个场景,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镖局,如果让人知道因为妻女的事情没有回去镖局,这逃镖可是要杀头的事情。
“小洛子,这有句话要与您说,但您听了别着急,您走这么长时间了无音讯的,您说师娘她……”小洛子挤着凑着的上前说话,南义程便大步流星的往局里走。
“师娘她……, 师娘她被掳了,还有小师妹。” 南义程迅速转过身看着小洛子猛摇了摇他的肩膀,包袱和长枪落了一地。
“什么?你说什么?” 他故意使劲的讲话显得青筋暴起。
“师……师娘被掳走啦!” 小洛子被他的表情吓到,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
“师父~!是小洛子不好,没有照顾好师娘和小师妹,我自罚~!那天夜黑风高,那伙人……” 小洛子已经难以自持,拉着南义程便往家中跑。
他一到门前便一脚飞踹,木门啪嗒的倒进了院子里,只见院内满地狼藉,屋里更是灰尘满地,每件东西都翻动得乱七八糟,只是屋内有大面积的脚印。
“你看吧!那人走的时候还把门开着,人撤了以后,那些偷的扒的都进了家,把之前的东西都给拿走了,房子收拾过几次,谁知道又遭了贼,前几日那金洛庄园的硬说他那遭了盗贼,把这围得水泄不通,踩的一塌糊涂,过了一眼却又走了,闹得满城风雨。” 他怎会知道经常光顾房子的人是他自己,看家收拾得整洁的物品便又想到妻女,再想到那些掳走人的匪徒一时置气便又摔了东西,怨恨自己能力有限竟一直没有任何线索,便才隐于其后组织了反抗。
“怎还能有这等之事。” 他把眼睁得圆瞪,手不断的抓起房里的东西又放下,又去了卧房,跑出卧房显得催头丧气的样子。
“当时就没有人追吗?” 他借故询问当时的场景,如何能让自己的妻女丢失在这茫茫人海中。
“追了,那些人骑了马,来的不止一队两队人,我们也尽力了,乱起来的时候我赶到这里时他们刚上马,追了两里地,硬是没追上……” 说着又眼泪直流伤心欲绝。
说着说着那些久违的时光又历历在目,那股子愤怒化成了泪水在洛子面前流了出来,本不知怎么演,这却也不用演,亦然是真情流露,把这些年的思念一股脑的哭了出来。
“你帮我……” 他含着泪水的眼睛充满了愤怒,这泪水惨咋了无数的不得已。
“师父!我一定帮你,虽然小洛子现在避不得已做了班主,但一定会帮你。” 小洛子原是个严出必行的人,他信他,就像相信他自己一般,那些如同看着自己孩子长大一般的兄弟情义。
小洛子召集了没有出镖的两个兄弟,帮忙把师父的房子打扫修缮完毕,申请了总镖头把班主的位置退让给原来的班主南义程。
南义程回到镖局找到总表头禀报出镖的情况。
“原本一年可回,但走镖途中马夫与伙计被俘,扣了一车货,我便又想尽办法才把镖找回,实是耽搁了些时间,谁料这回来的路上又平平出事,遭到小贼们报复落了涯好不容易才保了命,这便回来以后就已是四五年,连妻儿都没顾及到。”
“你走这几年洛马镇的变化也大,虽都是老主顾对你的也赞赏有佳,若你能再回来那也好,只怕因为你妻儿的事没心力再顾及镖局,但如果做起来寻你妻儿的下落兴许方便一点。”总镖头也关心的说着。
“倘若能如此到是胜好!总镖如能体谅,我愿再回镖局。”他谨遵了指令作揖回话,听到总镖头有这样的想法就完全契合了他的想法,回到镖局找个可靠的人帮忙他搜查妻女的线索,那么就真的能事半功倍了,比起之前就真的大有用处,也可以搞清楚金洛庄园到底都在做些什么样的买卖,为何要招纳那么多的女孩子入进金洛庄园。
“下一趟镖走西南,你想好要怎么找你的妻女,再决定跟不跟这趟镖吧!”他明白总镖头的话,便作揖想要退下。
“是,总镖头!”
日落西山后,明月重提时,日光不断的旋转走过,出门好多天的素青也回来了,看见他由正门进入了家里,便知道了事情发生得不寻常,为了免人疑虑便从后院的梨树跳落到他的院子里面,敲了敲后堂的窗户,走进卧房来到他的面前。
一只手从袖子里面拿出两张画像,南义程看她一眼,把自己心口装着的画像拿了出来摊开放在桌子上用手顺了顺褶皱。
“还以为你会生气,去金洛庄园算账~!”他打趣的说。
“正以为你没有看到呢!这般大摇大摆的回去镖局任职。”原来她一直都在看着南议程的一举一动。
“除了这些就没有其它眉目吗?”他看了看她头上的发钗,那支与她妻子一样的发钗正带在她的发髻之上,那么今天收到的这个就有可能是妻子白汐的发钗,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怎的寻找了这么多年就只寻得支钗,顿时伤心不已,又觉希望重燃。
素青看他眼含热泪,愣住了,一张画像能感动成这个样子吗?也太夸张了吧!便顿顿的问:“你……,你怎么了?”
“这画像好像是金洛庄园报告给官府的,这几天我见到管家从衙门出入不止一次。”她认真的说:“并且见到管家交到衙门一本名单,里面好像记录的便全是那些招纳女子的名讳,你妻子很可能与此有关。”
“不知道你对那位宁少爷怎么看?”他紧跟着问道。
“他的消息好像封闭得紧,不如我们直接找他的破绽兴许知道的就不只是这些琐碎的事情。”这句话正说道了南义程的心里,心想这下应该可以顺利的进行下一步,‘那个大高个留给我的话到底代表的是什么?他又是个什么来历为什么会知道我和白汐的名字。’
正想得入神便听见一串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