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南二郎在听到张扬是大宋国的知州后,顿时面露恭敬之色,然后再一次给张扬躬身行礼。这年代的日本人对于汉人士大夫的崇拜达到了极点。
“原来是宋国知州大人,在下唐突,请勿怪罪。”
“哈哈哈,无妨无妨,不知者不怪嘛。”
张扬乐呵呵的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丝毫没有下令不留活口时候的冷酷无情。
“敢问大人来日本所谓何事?”
“原本没什么大事,我国商人报告在日本常常遭遇海寇劫掠,损失惨重。我受皇命前来查探一二,不曾想刚到日本就遇到了海寇!而且这群海寇极为残暴嗜血,竟然扬言要屠灭全船人员!
无奈之下只能将其剿灭,但没想到在这群海寇之中,居然有一位是肥前国松浦家的庶子!松浦家这便又与我等发生冲突,咄咄逼人之下不得已才发动反击。真没想到,在日本居然有这样的家族!”
说完,张扬唏嘘不已。
一听之下的高木南二郎也惊诧莫名!乖乖,这松浦家也太能作死了吧!打劫商船也就罢了,连大宋的官船也敢打劫,简直是不作死不舒服斯基。
想想也是,松浦家这些年嚣张惯了,依靠长崎港的便利四处劫掠商船,来日本做生意的商人有几个没被他们‘关照’过?这下终于踢到铁板了。
“竟有此事!大人没有受伤吧?”高木南二郎故作惊骇的说道。
“没事,几个小毛贼罢了,在大军面前不值一提。”张扬云淡风轻的说道。
“那就好。”高木南二郎松了一口气,而后语气一转,又道:“大人有所不知啊!这松浦家横行霸道、鱼肉乡里已非一日两日了,早在十几年前,松浦家便依靠着武力劫掠过往商船,所得不义之财巨大!依靠着这些钱财招兵买马,将我等良善之辈驱离此地,独霸长崎港!”
说完,高木南二郎的眼中便留下了悲天悯人的泪水。
“难道你们朝廷不管吗?怎能任由这等恶霸起亚良民!”张扬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诶!我们这天高皇帝远的,京都里的大官们那里管到这里?再说了,手握海量不义之财的松浦家在就贿赂了京都内的达官显贵了...”
张扬怒的拍案而起,愤愤不平道:“难道就这么让他们为所欲为?正义何在?公理何在?”
看到张扬一副恨不得替天行道的表情,高木南二郎一下子跪在了张扬的面前,声泪俱下的恳切道:“请上国大人主持公道!”
“诶—”
张扬一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表情,无奈道:“不是我不愿意主持公道,这毕竟是日本国内部的事情,我教训一下他们还行,若是围剿松浦家就不妥了,我毕竟是个外臣。”
“大人此言差矣!松浦家意图伤害上国使者,破坏两国邦交本就是死罪,何况大人乃是不忍长崎百姓世受残酷剥削,这才行正义之师,剿灭残暴不仁,何来不妥!”高木南二郎掷地有声的说道。
张扬还有几分犹豫,又道:“那万一京都来使责问该如何是好?要是被京都误会了,我可不愿两国因此隔阂。”
“大人放心,若京都来人责问,我高木家一定为大人辩白!”
张扬在高木南二郎期待的目光中犹豫不决,高木南二郎一咬牙,道:“若大人出兵,我高木家愿祝大人一臂之力!”
张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好!那本官便为长崎百姓替天行道一次!李如龙,快马传命郑立功,让他务必除恶务尽!”
“是,长官。”
看到张扬下达了确切的命令,高木南二郎顿时马屁如潮,夸的张扬好比尧舜!以张扬的厚脸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扬谦虚了几句之后,高木南二郎就告辞离开了,他要回去整顿家臣帮助王师。
高木南二郎走后,张扬也收起了天朝上国官员的自大做派。松浦家覆灭,那参与剿灭的高木家就必然会做大!而这正合张扬心意,一个年轻且野心勃勃的男人,怎么可能在灭掉松浦家之后就止步不前呢?
当他尝到胜利之后的美妙滋味后,只会期待更大的胜利!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故事或许可以和他好好讲讲。
高木南二郎离开张扬的定远号后,他身边的一个武士忍不住开口道:“家主,属下觉得这个宋人的目的似乎并不单纯啊!”
高木南二郎轻笑道:“连你都能看得出来,我能看不出来吗?”
“啊!家主,那我们还和他们合作!”
“为什么不呢?”高木南二郎笑着反问道。
“可他们居心叵测啊!”
“那又怎样,他们迟早是要离开日本的,若我们能借他们的手铲除松浦家,长崎港可就是我们的了!”说完,高木南二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家主高瞻远瞩!”
郑立功接到李如龙带来的命令后立刻会意,熟悉张扬的他深知其对日本的恶意。
而松浦家的武士在带着松浦光义的手信感到高木家时并没有见到高木南二郎,接见他的是高木家的二把手,高木南二郎的叔叔高木豚。
高木豚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松浦光义的手信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当着他的面下达了召集家族武士的命令!
此刻的高木豚对于高木南二郎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算到松浦家必然会向自己家求援!因为只有高木家不能拒绝他开出的条件,而像少贰家、有马家、大村家都不可能。
因为他们太弱了,他们都害怕在赶走宋人之后松浦家翻脸不认账!只有势均力敌的高木家才不会担心出现这样的情况。
高木豚将家族内百分之八十的武士都召集起来,高木家大部分的武士仅有轻甲,而身穿祖传盔甲的高木豚显得非常魁梧,意气风发的他豪迈的大喊道:
“出发!”
高木南二郎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出发的高木豚,叔侄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切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