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霸的棍子举起来,只见松树背后,雷鸣一声。
一条铁禅杖飞将来,把这水火棍一撞,便丢去九霄云外。
“林兄,几日不见!”
在两个公差惊恐之时,树后闪出二人。
为首的苏炎面带清风般的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抱了抱拳。
倒是他身后那和尚,穿一领皂布直裰,跨一口戒刀,提着禅杖,好似怒罗汉下凡一般。
“苏兄,你真是及时雨!”
林冲是万没想到,苏炎在这时候出现,就好似早就料到他出事一般。
倒是鲁智深,已怒气冲冲扑将上去,轮起拳头,暴揍那两个公人。
“两个撮鸟,敢伤俺师傅好友性命,今日,洒家便要揪下你们脑袋,当球踢!”
花和尚的拳脚,又岂是那两个差人能抵挡。
转眼间便被打翻在地,两差人不住哀嚎求饶。
“这位兄弟!不可下手!我有话说!”
眼看智深抡起禅杖,便要结果两人性命,林冲赶忙开口喊道。
两个差人已经被打的动弹不得。
“停手!”
苏炎发话,花和尚这才停住手中禅杖。
怒目而视着两个差人。
“苏兄,此时非他俩情愿,是高太尉唆使陆虞候分付他二人,要害我性命,我也当差,知道他们不敢不依,你若打杀他们,也是冤屈!”
遭此凌辱,林冲依旧替他们说话。
“不管是否愿意,本就是要害你性命,这天高海阔,林兄又何必再遭受欺凌,待结果了两人,咱们兄弟便远走高飞,天大地大,哪里都有咱容身之所!”
苏炎割断捆绑林冲的绳索,将他扶了起来。
“苏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条路,是我选择的,林冲相信,终有一天会沉冤得雪。”
林冲摇头,一旦逃离,终身都要背负罪犯之名,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劝慰,这我劣徒虽然性子急,倒也是一条好汉,便让他陪你去往沧州,路上也防着这些小人再打主意。”
苏炎知道林冲心结未死。
他还在期盼所谓的昭雪之日。
“多谢苏兄好意,若是日后我能活着回京,定要和你好好的喝上几碗酒。”
有鲁智深送他,自是不会有所差池。
林冲赶忙抱拳拱手道。
“日后我们兄弟,一定会再重逢的!”
苏炎也不再多言,既然林冲不肯离开,那便由他去吧。
反正高俅杀他之心不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迫上梁山。
“花和尚,待将林兄送到沧州,你再行离开,若是他有半点差池,我便不再认你。”
苏炎迈步来到鲁智深面前,板着脸,一脸威严。
作为师父,他说话可绝不会收回。
“师父,你老放心,洒家定会保着林教头顺利到达沧州,只是日后,再去何处寻你?”
鲁智深虽然骁勇,可绝对真汉子。
眼见要和师父分别,赶忙问道。
“江湖之大,定会有再见面之日,日后待我寻一个固定之处,定然会让你前来。”
苏炎挺喜欢鲁智深这种有一说一的性格。
虽然脾气暴躁了些,可却是真情实感。
“师父,到时候一定要叫俺啊,天涯海角,俺都一定去找你。”
听说要和苏炎分别,鲁智深竟然眼中带泪。
一旁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差人,真是满脸惊讶。
刚才还凶神恶煞一般,现在却犹如委屈的小媳妇。
这幅模样,真是让他们身上发凉。
“行了,好好护送林兄,日后山水有相逢。”
苏炎拍了拍鲁智深的肩膀,自己现在可不方便带着他。
“你们两个人的姓名我都记下了,若是林兄有何不测,我要你们全家陪葬!”
临行之前,苏炎不忘来到薛霸和董超面前。
“小的不敢……小的绝对不敢!”
鲁智深这等莽汉,在苏炎面前都要如此有礼貌。
这两人自然是不敢得罪于他。
“林兄,那就改日再会!”
打了个口哨,密林中,赤兔一路狂奔而至。
苏炎双脚一蹬,整个人轻盈的落在马背上。
转瞬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切就好似从未来过一样。
“你们两个撮鸟,还不赶紧起来,去找点木枝来!”
苏炎消失,鲁智深又恢复了那怒罗汉的威严。
给了两人一脚,他们不敢怠慢,急匆匆去寻了些树枝。
“林教头,俺师傅下令,要护送你到沧州,你这双脚被这两个撮鸟暗害,洒家便让他们抬你去!”
鲁达说话间,扶着林冲走了过来。
“鲁兄,这……实在是不好……”
双脚血泡破碎,每走一步,都犹如踩在铁钉上。
可林冲却依旧顾及两个差人颜面、
“有何不好,若不是俺师傅不让,洒家早就将他们的脑袋砍下当球踢了,都快点蹲下,若是颠簸了林教头,俺便棍棒伺候!”
鲁智深性如烈火,一阵怒骂,两差人莫敢不从。
将林冲抬着,一路向前走去。
两个差人心中叫苦。
坏了他们的勾当,若是回去复命,还不知会不会活。
可眼下鲁达就在身旁,他们也不敢怠慢。
抬着林冲,他们更是小心谨慎。
途中被鲁智深要行便行,要歇更歇,那里敢扭他。
好便骂,不好便打。
两个差人不敢高声,只怕和尚发作,将他们弄死。
好在行了两日,讨了一辆车,林冲上车休息,三人则跟着车子,算是轻松很多。
一路之上,两个差人怀着鬼胎,各自要保性命,只得小心随顺着行。
路上无话,转眼间,半月有余,他们便进了沧州地界。
“我在东京教军时,常常听得军中人传说柴大官人名字,我们何不同去投奔他?”
来到一处酒馆,林冲这才猛然想起,此地有一好汉,名为柴进。
“既是好汉,便去看看!”
鲁智深倒也干脆。
可就在他们商定之时,一队快马袭来。
中间一位官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
“可是恩公好友林冲吗?”
来到二人面前,柴大官人翻身下马,一脸的兴奋。
“你恩公又是何人?”
鲁智深开口问到。
“他便是苏少爷,苏炎,他特意交代自己好友落难于此,要我好生接待,快快快,随我回府说话,恩公不肯多留,他的好友,便是我柴进座上宾!”
一番话,说的两人都有些愣了。
苏炎什么时候,成了柴进的恩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