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变坏了,非要等到狠话放完他才说。
“你不是不在乎流言吗?怎么?说你好色就这么大反应,真好色?”
谁又不好色,别管男女,其实都一样。
“没有,我就是气愤。”
李刚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
“孔子曰: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你这个年纪,就应该戒色。”
原来站起来是为了孔子。
“那您呢?戒得?”
“老夫百无禁忌,我都快入土了,还戒什么?你那柳如是,听说是绝色佳人,所以不可不戒,你还没取字吧,老夫给你取,叫戒......。”
“停”
必须打断他,让他说出来自己还活不活了。
“您知道我为什么把柳如是放在身边吗?就是为了戒色,你想想,以后我见到别的美女还会动心吗?”
这话一般人都想不出来,武义都佩服自己的机敏。
“李师呀,你要相信我。”
赶紧扶老先生躺下,站着都打晃,还好今天没风。
“你要说别的,我还相信,你要说你不好色,说破天我都不信,就你这个年纪,没有不好色的,别瞪眼,老夫当年也一样,这没什么。”
这样说武义就不跟他犟嘴了,大家都一样,挺好。
“那您当年喜欢什么样的?”
“老夫喜欢...为什么要告诉你?”
还挺谨慎
“交流一下”
“老夫喜欢微胖的......。”
两人一直交流美女,李承乾到来都没停,把边上的钟馗听的一愣一愣的。
“你这小子,年纪不大,还挺有心得,还说不色?”
画面突然转变了,老先生板起脸,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和刚刚判若两人。
“什么意思?你耍我?”
太不要脸,不对,为老不尊,这是看到有人来了,把责任都推给了他。
来的都是李承乾的老师,有上次那个盖文达,还有两个武义不认识。都在鄙夷的看着武义。
“李师,这样好吗?”
光辉形象轰然倒塌,这还是那个人人敬重的李师吗?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李承乾那三个老师向李刚辞行。
看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之内,李刚笑着说到。
“委屈你了,这些人太烦,天天在我耳边呱噪,不这么说,又要跟他们费口舌,实在是得不偿失,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这画风转变的太快,武义一时跟不上,他躲清净,自己呢?
活成了笑话。
“我们刚刚说到......”
不用说了,老先生睡着了。
李承乾:“你们一直在谈论美女?”
“怎么,你要加入?”
武义想好了,再来人就坑他,把自己的颜面挣回来。
“我就算了,大唐第一色的名头,我就不跟你抢了。”
“我的新绰号?”
“对呀,你看,现在是财神,诗神,色神,三神合一,我都羡慕。”
这是羡慕?笑的真贱。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从阴山回来就没出过门,现在传的这么疯狂?
“三神的名头也是最近出现的,具体我就不知道了,还有,柳如是出名了,外面流出很多她的画像,听说一张要好几贯,我都没舍得买。”
这都什么事?欺人太甚。
“你给我个手令,我的人要去荆州办事。”
“干什么?”
“别废话,我着急回家呢。”
李承乾哭笑不得,没见过这么横的人,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可别做坏事,要不我也跟着倒霉。”
“我什么时候做过坏事?快点写,别忘了用印。”
这里面有事,柳如是的画像是怎么回事,传自己还可以理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给你,你别惹事,过几天人们就忘了。”
武义接过手令,吹干,“我知道,要是办成了,功劳算你的。”
“走了?没事来找我。”
挥挥手,钟馗背着他离开了东宫。
李承乾有点落寞,没说几句话就走,拿起折扇给李刚遮阳。
“走了?这小子还挺精明,就是易怒,你不要学他。”
人一走,他也不睡了,看着太子,准备教导。
“您没睡呀?”李承乾心里好笑,这个老师像个老顽童。
“天天睡,都要睡傻了,装睡也是一门学问,不想听的就躲,躲不掉就装,装不下去就睡。”
“我不能睡呀。”
“你现在是装的年纪,天天这么学,好人都能学成傻子,你要学会装傻,要不然多累,他们说的那些所谓的道理,听听就算了,于国无益,你是未来的帝王,又不是去当圣人,差不多就行。”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代帝师,别具一格。
“老师,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你只要知道最基本的道理就行,治理国家又不是靠这些之乎者也,你要记得,百姓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只要你能让他们生活的好,随你怎么折腾,这些人陛下为什么不重用?因为迂腐。”
李承乾向四周看看,这话要是传出去,两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房相、杜相也是?”
李刚叹口气,“他们当然不是,可教你的那些内容依然是这个框架里的,他们的真实想法是不会告诉你的,因为你还不是陛下。”
今天的谈话,没有第三人听到,李承乾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但他知道这些话以后可能听不到了,这些都是肺腑之言,这是一位老师的真情流露,把自己一生所学都否定的道理,他必定牢记。
“谢谢老师的教导。”
李刚很欣慰,摸着他的头,“你脸皮薄,这个你要向武义学,你看看他,外面传的那么凶,他居然不知道,说明他就不关心这个,当然,名声这块,你要注重,好名声对你有好处。”
“那他为什么不要名声?”
这是李承乾一直不理解的地方,每个人都很看重名声。
“有些事,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就是一枚棋子,吸引火力的棋子,我其实很欣赏他,我在他这个年纪是做不到的。”
“心大?”
呵呵呵,李刚笑了起来,“也可以这么说,脸皮厚还是有好处的。”
脸皮厚吃个够。
脸大吃四方。
“武义还不知道吧?”
“他应该不知道,即使知道他也得忍着,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公主,他谁都不敢得罪,听说公主揍过他?”
还挺八卦。
“揍过,尤其是终南山那次,听说打的很重,好像是因为假传圣旨,我无意中听母亲说的。”
“不仅脸皮厚,胆子还大,不过很聪明。”
李承乾把李刚扶起来,放到轮椅上,推着他去花园,这是两人的世界,一师一徒,一老一少,忘年交。